醫生的身份依舊可疑。
可是他們又不能不相信。
至少，在到醫生的診所之前，他們都還是同伴，這是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酒店經理給他們留下的心裡陰影，仍舊沒有驅散。
即便酒店已經被抹去。
有些傷痛，一生都無法痊癒……
比如窮……
孫嘉澤嘴裡塞了一把薯片，含糊不清的道：“這個東西也就這樣吧，換了一個世界也還是熟悉的味道。”
紀和風也拿了一點，“我覺得還行。”
付茜茜也吃了幾片，道：“依舊是快樂的味道嘛。”
“零食最好少吃一點，雖然食品添加劑都在人體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但是堆疊起來，會變成巨大的麻煩。”白澤說。
“可是……不是醫生幫我們買的嗎？”孔龍不解的道。
白澤拍了拍孔龍的頭，道：“少吃，不是不吃，解解饞也是可以的。”他想了一下，道：“你的個子好像是最高的。”
孔龍愣愣的道：“您現在才發現嗎？”
“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別的地方。”
“說起來，您應該有一米八吧？”付茜茜好奇的道。
白澤微笑道：“準確的說是一米七九，四捨五入的話，可以算作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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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想的物件也是一米八。”付茜茜不好意思的道：“還要樂觀開朗有上進心。”
“聽起來很普通，不過就是身高有點苛刻……”白澤看向別處，“但世界這麼大，總會有合適的人與你們相遇……說起來，你們還是初中生吧？”
“其實心理年齡已經超過五十了。”孫嘉澤故作老成的道。
“五十歲的傢伙還對遊戲機和汽水念念不忘還真是少見啊。”白澤說。
孫嘉澤面色一窘，道：“可能是返老還童。”
“也有可能是迴光返照。”紀和風插嘴道。
他們都笑了起來。
“說起來，醫生是真的不知道診所在哪裡了嗎？”向笛問。
“我發現你這個小丫頭總是能提出問題呢。”白澤手指點了點額頭。
“不好意思……我習慣凡事問個‘為什麼’。”
白澤點頭，道：“我外出的時候有畫地圖的，但是在路上弄丟了。此外，那些留下的資訊條也都不見了。”
還真是麻煩的情況啊……況且居然有人要這麼多東西才能找到家的位置嗎……這是路痴吧？
紀和風想到這裡，問道：“醫生，你知道東邊是哪邊嗎？”
白澤一手指著前面，一手指著左邊，堅定的說：“這兩個方向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機率是東邊。”
準確的說，還要考慮到東西南北以外的方向……機率還會更低……
孔龍皺眉，“那就是完全不知道在那裡是吧？”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白澤有些難為情的道：“我希望你能委婉點。”
“好可愛！”付茜茜眼睛一亮。
不對吧！重點不是這個啊！紀和風感到無從下口。
孫嘉澤點頭，摸著下巴道：“原來還有這種操作。”
“那麼，您記得診所附近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嗎？”向笛問。
白澤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我們可以先去找公共廁所。”
紀和風問道：“診所周圍的標誌嗎？”
“不，我的膀胱不舒服。”
“……”
廁所的洗手池旁邊。
孫嘉澤站在白澤旁邊，他洗好了手卻沒有走。
“醫生，我也可以開發潛能嗎？”他問。
“可以的，只要你相信自己，而我是相信你的。”白澤點頭。
在詢問了白澤一些事情後，眾人再度出發。
看著他一臉悠閒的樣子，紀和風難免會認為他是在考驗大家。
幸好，也沒有人完全指望白澤能自己走回去。
這樣的話，不論白澤是認真的還是在逗他們玩，都無所謂了。
“話說……醫生的診所叫什麼名字呢？”付茜茜問。
“這個……我可以說忘了嗎？”
見他們搖頭，他想了想，道：“應該是叫‘白氏診所’。”
應該？
紀和風不禁汗顏。
看著這個笑眯眯的傢伙，他懷疑大家被坑了。
而接下來詢問路人的時候，孔龍他們也的確提到了“白氏診所”，但是大多數人表示完全沒聽過。
照著線索，付茜茜發現了一件事情。
“白氏診所，有二十一家。”
聽到這個訊息，大家都看向白澤。後者道：“也有可能是我開的連鎖店？”
有可能？
“醫生，請你認真一點，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放棄了。”紀和風忍不住道。
“要是這樣就放棄的話，可談不上什麼‘成長’哦。”白澤微笑著道。
“紀同學，我們加油吧。”
“一定能找到的！”
看著兩個女生鬥志滿滿，孫嘉澤和孔龍也按著他的肩膀。
沒有說話，但透過眼神，紀和風知道了他們想表達的意思。
成長嗎……
就當作是被騙了吧……
的確，這麼想的話……倒是能忍受了。
吱呀——
門推開了。
白澤走了進來。
睡了嗎？
煤油燈忽然亮了。
“我只聽說過‘鬼吹燈’沒聽過‘鬼點燈’啊。”白澤笑了。
關關對著他招手，她的臉上寫著疲憊。
等到白澤走進後，她一把捏住了他的臉。
“你再這麼玩下去，王大爺可能要把你拖著去地下了。”
“沒事，我今天去看過了。”白澤笑了笑，“按著我之前的藥方，再加上一點‘四葉草’，痊癒指日可待。”
四葉草？關關疑惑的道：“我怎麼沒聽過四葉草還能對這種病有用？”
“四葉草不是說能帶來好運嗎？這就是它的功效。”
關關氣道：“你這就是讓他等死，庸醫，太不負責任了。”
“已經是絕症，只能讓他減輕痛苦的離開，這一點，我也跟他說清楚了，他還說‘抽根煙冷靜一下’。”白澤攤手，試圖表示自己還是很負責任的。
“這算什麼……”關關扶額，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把診所換成我的名字了。”
“‘不治關關’？”白澤點了點頭，道：“還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是‘關關診所’！”
白澤捂住了她的嘴巴。
“有蒼蠅，我剛才把它塞進你嘴裡了。”白澤一臉認真的道。
關關嚇得作嘔。
“多大人了，吃只蒼蠅死不了。”白澤指了指自己，“何況我的醫術，要是連你都救不了，我就改行。”
“原來你之前的職業都是這樣改的嗎？比如‘幹不掉你我就不做殺手，做醫生’？”
“這個吐槽，好啊。”白澤點頭，手按在她頭上，然後在她的注視下，快速摩擦。
剎那間，長髮亂成一團，還有一些掉了下來。
等白澤收手的時候，關關氣得直接爬上櫃檯，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展現出來的身高足足一米七。
一米七的姑娘就這麼跳到他身上。
“啊！”
一聲慘叫——
“我沒事，不用管我，做噩夢了。”白澤微微一笑。
怎麼看都很可疑……
“真不愧是醫生啊，說好閉目養神，居然打瞌睡。”孫嘉澤搖頭，道：“我聽過一句話……什麼來著……”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付茜茜說。
“對，就是這個。”孫嘉澤嘿嘿一笑。
“唔……”白澤摸了摸下巴，問道：“現在幾點了？”
孔龍說道：“下午三點十六分。”
“走吧，繼續去找‘白氏診所’。”白澤站起身，對著他們說道。
“醫生想起來了嗎？”紀和風挑眉。
“沒有啊，這不是你們找出來的線索嗎？”
紀和風嘆了口氣，他覺得白澤根本不是記性不好，而是失憶了……
接連找了三家白氏診所，都沒有人認識白澤，而白澤也並未在意，每一次都若無其事的走進店裡看起了藥材。
“這顆年份還太少了，建議延長收的時間。”
“這幾顆色彩鮮亮，是不是拿奇怪的東西泡過？”
“還有這個，這麼差勁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啊？”
“你看看這些葉子，潮溼了呀。”
第四家店裡，有一個年輕的女性也在挑選藥材。不同於白澤只是淺淺一笑，這個顧客不停地挑毛病。
這是在壓價格嗎？向笛想。
店老板不在，留下來的是兩個年輕的店員，他們顯然不是很清楚這些，被說得連連點頭。
紀和風留意了一下這個女性。
她一頭短髮，戴著玳瑁框眼睛，身材高挑，穿著一身西裝，手上拿著一個購物袋，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要是湊近看的話，應該能看得清，不過應該會被當成奇怪的傢伙吧？
跟進來的只有紀和風和向笛，其他人在店門口外。
孫嘉澤拿著手機，不知道在低聲念著什麼，感覺應該是“甦醒吧我的僕人”之類的內容。
沒等那個女客人離開，白澤便先走了出來。
“醫生你不買東西嗎？”向笛好奇的道。
“我記得我的診所裡不缺那些，缺的他這裡也沒有賣。”
“之前那幾家也沒有嗎？”
白澤點了下頭。
這片區域的白氏診所都找完了，還是沒有關於白澤的線索。
會不會……不是這個名字？紀和風搖了搖頭。
孫嘉澤收好了手機，心想：我急需一次補充電量的機遇，不然我恐怕是要隕落於此了……
下一家白氏診所，離他們起碼有三百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