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他們都沒怎麼吃。
雨停了之後,孔龍也恢復了,可是沒什麼胃口,對昏迷時說的話也沒印象。
孫嘉澤不爭氣地把眼睛哭腫了,他原本不想吃了,可一想到林烈會把這些美味全部收下,又試著吃了一些。
大家都沒有提林烈的事情。
就讓它過去好了。
跟“龍骨”一起,消失在雨中吧……
關關用一個大飯碗打好了菜,走到後院。
荷葉上還留著雨滴。
白澤坐在池塘邊上,手輕輕地點在荷葉上,讓水珠滑落。
一滴,又一滴,就好像眼淚滑落。
落入水中,不留痕跡。
“張嘴。”關關在白澤旁邊蹲下。
她看到對方的眼睛通紅,可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關關。”
“我在。”
“我……好像活得太久了……”
關關看向他。
“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再讓我流眼淚了,因為……分別太多次了……一直以來,獨自前進……交朋友……送朋友……交朋友……送朋友……”
“那麼多副面孔,我都記得了,為什麼還要增加呢……就算是白澤……腦袋的記憶力也是有極限的啊……”
“這些白痴想做什麼啊……走都走了,還要讓我準備好再見一面……”
白澤撓了撓頭,“要是每個人都見一面,我這輩子住在地府得了,哪也不用去,就拜訪那群混蛋。”
“這樣想想……好像也不錯……”
裝著飯的勺子送到他的嘴邊。
他看到關關臉上的笑容。
接著,入耳一句:“生死相隨。”
樓上。
孫嘉澤沉默著,看著窗戶的位置。
手機又沒電了。
自己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嘛。
去他的潛能者,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旁邊的紀和風和付茜茜又繼續練習潛能。
這也是他們離開酒店後第一次與“死亡”近距離接觸,這樣的接觸,讓他們的心底裡產生了不安。
這樣的不安,令他們想要變強,變得足夠強。
練習是否有意義,他們不清楚,但要是什麼都不做,就一定沒有意義。
下雨的時候——
孔龍忽然失去了意識,他在倒下前,還看著外面。
在他的夢裡,林烈會被光線貫穿,接著倒在地上。
這樣的夢,實在太讓人絕望了。
可是為什麼呢?是不是把林烈留下來,就不會死?
不……
只是夢而已,林烈不會死的,誰都不會。
夢是相反的,不可能。
花瓶碎掉的那次,是意外,
嗯,一定是這樣的。
回到現在——
當時為什麼會失去意識,孔龍也不知道原因。
不過從紀和風他們那裡聽到,自己說的話是和收音機同步的,就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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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自己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他看的科幻內容比較少,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嘉澤,去書店嗎?”
孫嘉澤愣了一下。
“我突然想看的科幻書,這方面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孔龍嘆了口氣,他沒有辦法隱藏自己的目的,乾脆說還比較好一點。
“不知道那老奶奶還開門嗎……”孫嘉澤點點頭,倒沒說什麼。
“我們下樓去看看?”
“嗯,和醫生他們說一下。”
在他們走後,向笛說道:“這樣也挺好的。”
付茜茜放下了手裡的鏡子,“嗯”了一聲。她剛才試著對著鏡子催眠自己,果然起效果了。
還真是不可思議啊……
“去吧,早點回來。”
白澤頭也不回的道。
“醫生,你這麼大了……還要餵飯嗎……”孔龍愣了愣。
站在白澤旁邊的關關憋住了。
孫嘉澤也憋住了。
“嘉澤,快把他帶走,現在是‘恩愛時間’。”
“收到!”孫嘉澤拉走了孔龍。
“拿著。”
白澤伸出手,接住了碗筷。
裡面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吃了。
關關拿出手帕給他擦嘴。
白澤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道:“要是這時候有個親親就更好了。”
沒有親親,只有捏臉。
“我覺得你沒學到多少人類的禮儀,倒是感情這方面學了很多。”關關滿面愁容。
“怎麼會?我其實也學了很多,只不過對原始的**比較著迷。”
“的確是這樣。”
“是這樣。”
白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跟在關關後面。
“龍骨的事情你怎麼看?”關關擰開了水龍頭。
“與我們無關。”
“不過……還不是結束吧?”
“嗯。”白澤笑了笑,“藥材廠那麼多攝像頭和機器人,我就不信沒一個能看到兇手的。”
“而把一條龍的皮肉骨頭全分開,洗得跟藥材一樣,也不是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不過被這批‘真龍骨’帶來麻煩的不止我們這一家,也就不需要太在意了。”關關點頭,烘乾了手。
“關關又聰明了,這樣下去,要成為第二只‘白澤’了呀。”
“少來,我對其他事情沒有興趣,也不想要這個稱號。”
“那我們的‘小白澤’呢?”
“你說了只要我們兩個人的。”
“我開玩笑的嘛。”白澤被瞪得舉手投降。
走到櫃檯邊的時候,他說道:“其實要是有孩子的話,沒準我會第一個吃了,說不定會比關關好吃。”
“不要一臉笑意說這種恐怖的話。”關關氣得兩隻手捏他的臉。
“好好,不說了。”
診所的門關了一邊。
櫃檯裡的關關翻了下賬本,忽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白澤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隔壁的書店是八點半關門的。
現在,八點四十七分。
“我過去看一下。”
“好。”
書店關門了。
白澤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在裡面嗎?”
書店老闆沒有延長關門時間過,而她睡在二樓。
他抬頭看了看,二樓燈亮著。
“書店婆婆!”
連續叫了幾聲,窗戶開了。
書店婆婆往底下一看,問道:“是白醫生啊,怎麼?要借書嗎?”
“有兩個男孩子,一個高個,一個長得帥,有沒有來過書店?”白澤說著,還比劃了一下,他想對方應該有印象,畢竟是常客。
“是阿龍和嘉澤嗎?”
“對對,就他倆。”
“我好像看到他們了,不過往別的地方去了。”
“您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