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往外面瞄了一眼，關上了一半門。
白澤看著她，一臉笑意，並不說話。
“有話就直說，我不會害怕的。”
“你先說。”
“我……”關關拿出三張紙幣，有些皺了，看起來就是被揉過的。
白澤拿起來看了看，他知道關關不會這麼對待錢，問道：“是茜茜給你的？”
“嗯。”
畢竟回來以後，離開他視線又能和關關接觸的人就只有付茜茜。
聽完關關的轉述，白澤道：“暫時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讓茜茜先不要打草驚蛇。”
“關於紙幣，既然是真錢，那就換成虛擬貨幣存起來。”
關關道：“我去處理這些錢。”
“順便用它們買點菜。”
“那白朮的卡呢？是不是要存起來？”
白澤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存起來一部分，剩下的拿來花。”
“比例是多少？”
“六比四。”
“存六花四？”
白澤不說話了，只是微笑。
“反過來是不是太浪費了？而且還不知道我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麻煩呢……”
“不怕不怕，有問題找白朮。”白澤撇嘴，“還不知道那幫傢伙要怎麼坑我，我懷疑不只是暴露身份，還有別的企圖。”
“我也覺得，論精明，龍族不會甘願認輸。”
“我也不會認輸，各個方面都不會認輸。”
“我出去了。”
“嗯。”
燈光下，白澤翻閱著書籍。
等關關回來後，他走進廚房。
“今天有‘西紅柿炒番茄’嗎？”
關關把帶著水漬的番茄塞到他嘴裡。
“只有‘番茄魚’。”
白澤洗手後拿下番茄，說道：“我沒有偷吃的打算啊，是被迫的。”
“是是，我知道了。”關關的語氣像是在和小孩子說話。
“阿澤，幫我係圍裙。”
白澤坐在旁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咀嚼著甘甜的番茄。
“下來吃飯啦！”
紀和風他們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準備下樓。
看著桌上的飯菜，孫嘉澤問道：“難不成……研討會還發獎金嗎？”
付茜茜以為是用了自己拿回來的那些錢，低頭淺笑。
“這是秘密。”
白澤和付茜茜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書店內。
向笛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小欣旁邊。
看著她舞動畫筆的小手，向笛湊近了看。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都很安靜，無聲中融入了書店的氛圍。
書店婆婆躺在搖椅上，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坐在座位上的只有孫嘉澤。
他翻著書頁，絲毫不為外界所動——他是這麼以為的。
“不要和媽媽一樣總是笑著，太溫柔了會短命的。”小欣嘴裡冒出了這樣的話。
溫柔嗎？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溫柔啊……
畫板上，出現了一幅花園的景象。
“這是媽媽教我畫出來的，從她不見以後，我就再也畫不出來了。”
在那畫上，每一朵花都在盛開，加上顏色，彷彿就在眼前。
這哪裡是畫，根本就是彩色照片。
“大姐姐……對不起……”
小欣轉過臉，道：“也許是因為你和媽媽太像了……我想起她了。”
“你也會離開的吧，小欣也會再也見不到你……”
向笛輕輕抱住了小欣。
“現在，我在這裡。”
“就算離開，將來也會在某個花園見面的，就像小欣的媽媽，她一定也在那個花園裡，等著和小欣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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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問道：“那……要是過了很久，她還會等嗎？”
“不論多久都會等的，你看，她是這麼愛你。”向笛指給她看。
那飛舞的蝴蝶、花朵，在不經意間匯成了兩個字“小欣”。
“你看這裡，連起來，還有這裡。”
“小……欣……”小欣愣住了，眼淚很快地流了下來。
也許，向笛是胡說的。
可是，在她的眼裡，那畫裡給的提示讓那名字如此顯眼。
花朵、蝴蝶、光芒，都是朝著那裡的。
是說“世上所有美好，都留給小欣”嗎？
想必，向笛沒有見過的那位母親，也在幸福的微笑著。
“小欣的媽媽，是我見過最溫柔的母親了。”
“她將自己能想到的美麗，都留給小欣了呢……”
小欣輕輕摩挲畫板。
太溫柔了……才不喜歡。
為什麼留下來的照片只有微笑呢？我也想看看你其他表情……
診所後院。
向笛靜靜坐著。
“聽到關於醫生的訊息了嗎？”紀和風倚著門框。
“嗯……”向笛轉過頭看他，疑惑的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表情。”
“表情？”
“我見過白醫生，他帶走了媽媽。”——
這話聽起來有點彆扭，向笛問道：“什麼意思？”
小欣幽幽道：“在媽媽醒不來的那一天，他來了，那時候，他不是醫生。”
兩年前。
小欣哭著，看著那些穿著黑衣服的陌生人。
“你們要把媽媽帶去哪裡！”
“不要碰她！”
比這更無助的，是沉默的父親。
那些人把她的母親托起，裝進了一個漆黑的長盒子裡。
小欣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但她感到不安。
她有預感，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趁父親不注意，她拉住了一個叔叔的衣角。
“還給我！”
小欣一隻手抱著畫板，上面是媽媽留給她的花園。
“可以給叔叔看一下嗎？”
一個人走了過來，蹲下和她說話。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無法抗拒的魔力。
被小欣拉住的人走了。
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摘下口罩的大哥哥。
為什麼要說叔叔呢？明明很年輕嘛……
在父親摸頭的情況下，小欣給大哥哥看了畫板。
“您的母親是很溫柔的人呢，這是她留下的吧？”
小欣輕輕點頭。
父親別過臉，腳邊不斷有水珠落下。
“她把自己留下了哦，和想讓您看到的東西一起，留在這裡了。”
說完這句話後，大哥哥離開了。
居然有個小辮子……
在隔壁房子換了主人的那一天，書店依舊平靜。
小欣在門框邊，探出頭，原本想看看隔壁來的是什麼人，卻看見了一支花。
一支紅色的紙花。
“您好啊，我叫白澤，你也可以叫我白醫生。”
自稱白澤的年輕人和一個女孩走了進來，和婆婆打了招呼。
小欣看著手上的花。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花嘛……還有點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