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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墮天使之擁【上】

作為一名不是十分合格的修女,安託對於占卜這項能力的認知完全來自於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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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她莫名其妙的複製了,來自盲女小姐的天賦之後,安託發現艾爾莎的預知之眼和傳統意義上的占卜完全不同。

按照超凡圖書館內的那些雜書上所言,羅亞利特大陸上的占卜家往往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依靠著被佔卜者的線索,透過撲克牌或者卜杖、夢境等線索來占卜想要知道的東西。

第二類則是依靠著佔卜者本人,根據占星、算學、超凡能力等來獲取想要得知的資訊。但獲取的資訊多半模糊不清,且極為有限。

第三類則是大陸上最常見的,依靠著神明,信徒想神明乞求所要獲取的資訊,雖然常見,但安託從未見到神明回應過,除非是某些邪神。

越是信徒基數龐大的教會,越是難以見到神蹟出現,大多數書上記載的神蹟全部都會在後面標註著一行小字——存疑。

按理來說,盲女小姐的天賦應該屬於第二類,但與之很不同的一點在於,盲女小姐每次借用這項能力的時候都是按照第三類的方式,向著神明祈禱。

並且獲取的線索有時候也相當清晰,彷彿真的如同神賜一般。

安託很清楚,艾爾莎所乞求的神明明顯是一個誤會,可惜她一直沒機會再次見到艾爾莎。

透過感染者血肉進行占卜,安託所獲得的線索極為有限,她必須得在那些無形之線最繁複的地方進行二次占卜。

這個位置是鐘樓!

就是王女奧德莉發表演講的那座鐘樓。

佇立在鐘樓之上的安託感受著落日餘暉,趁著黃昏還未結束,她進行了第二次的占卜。

“【BOOK】!”

瘟疫的源頭,災難的起始,你究竟藏身於何處。

安託閉上了眼睛,畫面不斷再她腦海之中閃現,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畫面十分零碎,就好像在許多個不同的視角拼接而成。

最初是血繭,就像嬰兒一樣的狀態,在剛剛破繭而出,還未開始成長就感受到威脅。

那道來自奧斯頓主教的曙光,其實它已經發覺,但是身體跟不上思維的速度,擴散的一瞬間,“它”逃出去了。

……

血肉,骯髒的味道,四處全是垃圾,雖然只是畫面,卻依舊能感受到那股難聞的氣味,也許這股氣味正在燻烤著宿主的眼睛。

沒有思考,只是本能的朝著前方走去,沿著那條身體記憶的道路。

這條充滿了垃圾的狹長通道,前方全都是破敗的房屋,那好像是普拉森的貧民窟!

“啊——”

聲響從畫面中傳出,女人的慘叫聲,男人的喘息聲,還有擊打聲。

若隱若現的畫面,似乎都帶著些腥臭。

慘叫聲漸漸消失,喘息聲卻沒有停止,畫面中出現那張女人的臉,噢,也許不能叫她女人。

她看起來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一雙無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這似乎是她人生中最後的畫面,卻已經定格在絕望和痛苦中。

“撿垃圾的,看什麼看,滾到一邊去!”粗壯的半截身軀出現在畫面中。

粗鄙的呵斥並沒有引起畫面主人的注意,反倒是畫面一直定格在那個小女孩,從逐漸擴散的瞳孔中,安託似乎能看到在死亡邊緣掙扎的靈魂,充滿了絕望和不甘、憤怒……

畫面逐漸接近,亂七八糟的聲音也在陸續浮現。

“真沒勁,好像要死掉了。”

“這乞丐身上味道好重,快把他趕走,都他媽燻到我眼睛了……”

“快滾開,沒聽見嗎!”

幾名渾身酒氣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們的身材異常壯碩,看起來像是這片區域的地頭蛇。

砰——

隨著一個越來越大的拳影,畫面搖晃了一下,然後黑了下去。

再次出現,卻感覺好像換了個角度,對著那群醉漢的後輩!

“這麼不經打,誒,那個小娘們好像活過來了。”轉過身來的醉漢們一臉欣喜,似乎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

“這是什麼——血,血在動!”

但這欣喜馬上就變成了驚恐,他們好像動彈不得,地上的血液就像是活過來一樣的朝他們身上爬去。

“咳咳咳咳……我的喉嚨……”

那幾個行兇的男子此刻臉上已經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他們似乎說不出話來,全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慢慢扭曲,扭成一股麻花一樣的東西,再也看不出那曾經是一名人類。

砰——

那股麻花一樣的東西突然爆炸開來,血紅的液體瞬間遍布整個畫面。

漫天的血影,讓畫面變得十分模糊,畫面的主人似乎沐浴著這股血雨,然後失去了畫面。

安託還是沒有找到線索,她繼續尋找著新的畫面。

這一次同時有很多畫面閃現,令她有些目不暇接,但從偶爾的畫面中,安託看到了市中心那座鐘樓的場景。

在家默默祈禱的平民,瞠目結舌的外鄉人,奮力反抗的傭兵。

畫面裡出現的場景越來越靠近市中心,由貧民窟向平民區轉移,由於戰爭鳴笛的影響,大部分居民都緊閉房門,在家中默默祈禱。

街上的異狀一時間沒有人察覺,畫面轉換的背景也越來越華麗,不夠謹慎的管家,躺在床上的貴婦,甚至……是低階的超凡者。

“喂,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禁止平民進入。”

一座獨特的大獅子石雕矗立在那棟氣派的建築面前,畫面的主人似乎在這裡停下了腳步。

那頭大獅子前腳掌扶著一枚盾牌,上面刻印了邁第奇家族的家徽,即使是外鄉人,也很容易看得出這座宮殿一般華麗的建築應該是王族的行宮。

畫面裡根本都看不到這棟氣派建築的全貌,剛剛來到普拉森的時候,喬雅曾給安託介紹過這棟建築,那是邁第奇的王族拆除了20多座小房子建成的。它有超過四十多個房間、一座華麗的禮拜堂、一條臨街開放的敞廊、一個內院和視野開闊的後花園。

砰——

畫面搖晃了一下,然後猛然消失,只能隱約聽到一些聲音傳來。

“不知死活的賤民,叫個人把這傢伙的屍體給拖出去,收拾乾淨一些。”

“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