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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包庇

“我就是想瞧瞧,所謂的光明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麥瑟爾的言語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裡,哥特蘭內的信徒們大驚失色,有些虔誠者,甚至嘴巴裡已經開始發出了咒罵聲。

該死的罪人……

惡魔……這是惡魔的低語……

瀆神者……

神啊……快懲罰這罪人……她應該墜入地獄永不超生……

即使是惡魔,也沒有這種膽量,敢跑到哥特蘭來做出這般挑釁的事情。

老神父甚至被這番狂妄的言語所震懾住,久久無法做出回應。

原本高聳的方尖碑,在麥瑟爾的手觸碰到之後,突然間冒出一陣白光,然後消失不見。

這下子,大教堂原本所在之處,徹底只剩下一個大坑。

而麥瑟爾的身型也隨之消失,只在哥特蘭所有人腦海中留下了那一句話。

“現在怎麼辦?”蓬蓬饒了繞腦袋,轉頭對著李斯特,繼續問道:“要去消除掉城裡居民的記憶麼?”

運用聖光祛除目擊者的短暫記憶,是神之光在進行驅魔時偶爾會用到的手段,但用的並不會很多,特別是在戰爭來臨之際,超凡者暴露的越來越多,即使用了這種手段,也難保別人不會看到。

不過在遇到危及光明教會名聲的事情時,這種小手段還是使用的相當頻繁,即使是蓬蓬,也能夠用出來。

“笨蛋蓬蓬,那麼大一座教堂不見了,到時候能騙的過誰。”不用李斯特回答,喬雅便一臉無奈的搶先答道。

“哎,先等訊息吧,這件事鬧的這麼大,已經和我們沒關係了。”李斯特看著那片巨大的坑洞,突然有些懷念起自己的辦公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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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麥瑟爾的消失,那肥皂泡一樣的結界也一同消失不見,天空中終於散去了七彩的顏色,只是沒有了大教堂的阻擋,哥特蘭西半區的中央區域披上夕陽後,顯得有些蕭條。

踏踏踏——

在安託與亞瑟他們還處於迷茫狀態的時候,一名不速之客來到了他們身後。

“就是你,殺掉了裁決所的劍士嗎?”

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來,他是對著亞瑟說的,亞瑟轉頭望去,發現來者孤身一人,並且披著一件黑色主教袍,讓他一眼就能認了出來,那是第一聖部的裁決官。

“是啊!”亞瑟裂開嘴,對裁決官露出一臉挑釁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那群雜碎是我殺掉的,你要來給他們報仇嗎?”

“你倒是很坦白。”這名裁決官看起來約摸三十來歲的年紀,額頭上有些皺紋,一頭深褐色的頭髮倒是梳理的整整齊齊,他聽到亞瑟主動承認,眯起了眼睛。

“那麼你呢?那些人是你派過來的嗎?”亞瑟反問道。

“沒錯,是我讓他們遵從裁決長的命令,清除掉他認為的垃圾。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畢竟……裁決長和那些孩子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這名中年裁決官同樣回答了亞瑟的問題,毫無隱瞞的說道。

“垃圾……”亞瑟咬著牙,面帶怒色的想要衝上去揍裁決官,卻被安託一把攔住。

“那麼你呢?你也這麼覺得嗎?”安託站在亞瑟的身前向裁決官問道。

“不,我從未這麼覺得,這件事確實是第一聖部的過錯,但我們沒有選擇。”中年裁決官笑了笑,又對安託說道:“安託小姐,你們沒有到達我這個年紀,有些事情是不會懂的。”

裁決官並沒有解釋自己也曾試圖勸阻,他的語氣裡飽經滄桑。

“既然你覺得錯了,難不成現在是來道歉的嗎?”泰斯拉在一盤不滿的嘲諷道,而亞瑟更是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中年裁決官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我是來抓捕你的。”

“可是你卻沒有動手的打算。”安託冷靜而快速的說道,她的話同樣像一盆水暫時澆滅了亞瑟的怒火。

仔細看去,亞瑟確實發現有些古怪,這名中年裁決官獨自一人前來,同他們說到現在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

“不愧是新任的主教,安託小姐的智慧實在令人佩服。”裁決官微笑著對安託說道。

“是因為我?”安託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然後接著反問道:“若是我不在呢?”

“那麼我會直接出手,抓捕這位金髮少年,作為此次事件的兇手之一,用來平息陛下和主教們的怒火。”中年裁決官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亞瑟和泰斯拉在一旁聽到後差點氣笑了,他們倒是從未見過這樣臉皮厚的人。

“那若是我事後追究呢?”安託繼續追問道。

“那麼我會選擇承擔安託小姐的怒火。”裁決官這次的回答同樣快速。

“為什麼?”安託疑惑道。

“因為我知道,安託小姐雖然兇名在外,但其實是個好人,即使殺了我,也不會對我的妻子兒女動手。”

裁決官的言語令安託陷入了沉默。

他的言下之意,若是不按照巴頓裁決長的話做,可能造成的後果會遠比得罪安託,殺掉一些平民還嚴重的多。

“你的樣子可真不像是一名光明信徒,虧你還是一名裁決官,你就一點兒都不害怕,死去後被光明神所審判,而進入地獄嗎?”

裁決官的坦白令安託更加疑惑了,她好奇的追問道。

“那是我相信……”裁決官又自嘲似地笑了笑,回答道:“沒有什麼地方,比第一聖部裡更像是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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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亞瑟也被裁決官的言語所弄的有些迷糊。

但裁決官並沒有理會他,反而繼續向安託問道:“那麼請問,安託小姐是要包庇這個殺害第一聖部同僚的罪犯嗎?”

“我沒有看到什麼罪犯。”安託頓了頓,看亞瑟一眼後繼續回答道:“我只知道,我的騎士看到了不知身份的黑甲劍士在殘殺哥特蘭居民,於是下手阻止,只是下手重了些,沒人生還罷了。”

“我明白了,既然是光明教會內部的誤會,那麼我會徹查清楚,看看這些黑甲劍士是否受到了惡魔的蠱惑。”裁決官聽到安託的回答後笑了笑,然後對安託施了一個標準的禮節,再也沒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藍袍人在一旁目睹了全部的過程,他較有興趣的盯著安託看著,然後也笑了笑。

只有亞瑟還處於怒火迷失了理智的狀態,他似乎有些沒明白,為什麼那個裁決官就這麼離開了,為什麼安託要說那些話。

他甚至想追過去,卻被安託一個手刀敲暈,放倒後讓泰斯拉給帶回去。

“那個……裁決官不會等下來找我們麻煩吧?”泰斯拉看到唯一的依靠暈倒,有些緊張地看向安託問道。

“不會的。”安託看著裁決官離去的身影說道:“好歹是6階主教,這麼點承諾是不會違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