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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神罰之戰【上】

“什麼!!!”

喬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從窗戶旁向前看去。

空中的麥瑟爾修女、哥特蘭大教堂、治癒天使還有天使之王竟然在一瞬間統統消失不見,令他震驚的不僅僅如此而已。

喬治身處在二樓,若只是從窗戶的地方向正前方平視,映入他眼簾的應該是那堵將聖殿牢牢包裹起來的灰石牆。

那是一堵至少有三層樓高的石牆,用來將聖殿和科特城的普通人完全隔絕開來,只有重大節慶和彌撒的時候,才會經過聖職者挑選,讓信徒們井然有序的進入聖殿膜拜。

但此刻那堵高高的灰石牆已經全無蹤影,喬治終於能夠從自己家窗戶看到聖殿內的場景,卻和他以往親身進入的時候大不一樣。

聖殿原本偌大的一塊區域現在竟然空空如也,光滑的地皮就彷彿剛剛被人用巨大的農具給刮過一般,光禿禿的地面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如此壯觀的場面讓所有圍觀者都除了張嘴驚歎以外,久久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等待了大約數分鍾,終於有人回過神來,率先趕往原本聖殿所在的位置,確實什麼也沒有,無論是剛剛還弄出恐怖畫面的天使們、還是其餘聖職者和那座本該在那矗立的聖殿。

“教……教皇陛下和那些天使們呢?”

那名最先到場的信徒有些不知所措,他發出的疑問自然也沒有人能解答。

看到這名信徒平安無事,並沒有被什麼隱形的怪物抓走,越來越多的信徒們圍了上來,他們匍匐在地上,仔細觀察每一片土地的痕跡。

但很顯然這些普通人最後是徒勞無功的。

沒有一個人能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各種稀奇古怪的猜測和謠言都在這些信徒之中冒了出來。

他們之中有的信徒一邊瘋了似的快速跑動一邊高喊著:“神隕落了……光明神拋棄我們了……”

有的信徒在原本聖殿的位置跪下,嘴裡開始不停地唸叨著祈禱語。

還有的信徒就站在原地望向天空發呆,心裡想著也許下一秒、下一秒就會重新出現天使和教皇的影子。

剛剛因為恐懼而寂靜的科特城,現在沒有了聖職者們的存在之後,變得十分吵鬧。

誰也不曾預料到,恐慌的氣氛蔓延地會這樣迅速,僅僅只是因為一些臆想的謠言而已。

“惡魔即將來臨……天使已經隕落……快逃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擁擠在一起的人流突然變得混亂不堪,匍匐在地上的朝聖者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就被恐慌的居民踩踏而過,血腥味伴隨恐懼的尖叫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讓所有人都變得更加驚慌。

更後方的居民和信徒甚至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像恐怖怪獸一般的人流朝著自己湧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只能夾雜在恐慌的人流中一起逃命。

即使偶爾有冷靜的聖職者想要恢復大家的理智,可惜聖都科特的人流實在太多了,而高階的聖職者又都隨著聖殿一起消失,這些聖職者就像投入到海里的小水花一般不起眼,很快就被恐慌的人群給埋沒。

心懷不軌的間諜和歹徒更是在其中乘風做浪,秩序的崩塌,僅僅就在轉瞬之間。

原本秩序井然一片神聖的聖都科特,此刻已然變成人間煉獄……

而這一切安託等人並不知曉,在喬治家中此刻恢復了詭異的平靜。

因為一陣白光從小修女的額頭上冒了出來,那是她原本額頭上十字印痕所在的位置。

白光很快就在空氣中凝聚成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

這道人影的面孔卻令喬治和愛麗絲如臨大敵,因為那是麥瑟爾修女的身影!

“小安託。”

麥瑟爾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眾人耳旁,只是這一次卻連一旁的女僕都聽出了細微差別。

因為這道聲音裡和剛剛麥瑟爾修女出現時的高傲不同,反而充滿了親暱和溫柔,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在說話一樣。

“婆婆……”

安託難以置信地望去,熟悉的溫柔微笑出現在麥瑟爾修女臉上,那道安託只在麥瑟爾老年狀態上看到過的溫柔微笑,此刻竟然出現在了年輕狀態的麥瑟爾修女臉上。

給小修女一種溫暖的感覺,淚水早已經抑制不住的從她眼眶裡流出來,

“都長這麼大了,你還是那麼愛哭呀。”

麥瑟爾修女笑眯眯地伸出雙手,替安託擦去臉上的淚水,她若隱若現的雙手上還散發著微弱的聖光,給小修女帶來一股溫馨的暖意。

“婆婆——”

小修女一把撲入麥瑟爾修女的懷中,嘴裡大聲喊著“為什麼……為什麼?”

這難得一見的畫面讓喬治和愛麗絲都長大了嘴巴,他們從未見過安託如此軟弱的一面,在神之試煉裡面,再過危險的場景下小修女都未曾動搖。

狸花貓此刻也湊了過來,它嗅了嗅麥瑟爾修女的身體,然後十分乖巧的趴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主人和這道似曾相識的身影抱在一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夠一一回答你。”

麥瑟爾輕輕拍著安託的背膀,安撫著小修女的情緒。

安託也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淚痕,怔怔的望向麥瑟爾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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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到剛剛出現在聖殿之上的戰鬥,小修女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她喃喃地說道:“那果然不是婆婆。”

“看來你察覺到了什麼,真沒想到你能夠晉升的這麼快,我現在出現在這裡,必須得滿足兩個條件,其一是我的全部靈魂即將走向終點,其二是你必須達到半神的門檻。”

麥瑟爾婆婆看了看安託迷惑不解的眼神,於是笑著繼續說道:

“想必你見過了另一個我吧。”

“另一個你?”

安託腦海中浮現出剛剛還在聖殿之上戰鬥的麥瑟爾修女身影,那雙曾經在哥特蘭與她對視過的高傲眸子,小修女時常會夢見到。

“那可以說不是我,但也可以說是我。”

麥瑟爾修女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只是她的話語卻令安託更加迷糊。

“那個墮落者小家夥看起來用禁忌的聖遺物復活了我的軀體,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那顆禁忌的黑曜石內原本就封印著我的一部分靈魂,還有我年輕時候費盡全力封印的種子。”

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麥瑟爾突然身影一陣晃動,這陣子晃動讓她的身型變得更加若隱若現起來。

察覺到這點的麥瑟爾很快收住話頭,她轉而用一副很抱歉的表情看向安託說道:“看起來我的那部分靈魂弄出了不小動靜呢,到時候說不定要麻煩你替婆婆做一下收尾工作了。”

雖然不知道麥瑟爾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小修女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用堅定的語氣回道:“婆婆的願望,無論是什麼都可以!安託一定……”

小修女說道此處的時候卻被麥瑟爾修女用溫暖的手掌給堵住了,麥瑟爾笑著繼續道:“安託的話一定沒問題的,當然一切要以你自己的安全為第一。”

又是一陣波動,麥瑟爾的身型越來越黯淡,安託和麥瑟爾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小修女想要抓住麥瑟爾修女的手掌,卻被她一把躲過,反而將自己額頭抵在安託的額頭,然後用溫柔的語氣說了最後一句話:

“即使是另一個我,也會將所有資訊放在那個地方,記得去拿回來哦~那裡有關於你的身世、還有一切你想知道的秘密。”

話音剛落,麥瑟爾修女的身影就化作一道金色碎片,鑽進了安託的腦袋裡,小修女怔怔地站在原地,雙目失去了焦點,許久未曾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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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記·神罰之戰

羅亞利特527年12月20日,緊接著哥特蘭大教堂消失事件後,光明之國的聖都科特同樣遭受到昔日女武神麥瑟爾的襲擊,天使隕落,位於聖都中央的聖殿被夷為平地,6名紅衣主教隕落、聖殿騎士團隕落、43名主教隕落、其餘身處聖殿之內的隕落聖職者不計其數,堪稱光明之國建國五百餘年來最為慘痛的一次損失。

三日後,教皇陛下迴歸,以迅雷之勢收攏了其餘聖職者,重新穩定了惶恐不安的光明之國信徒,自此之後,這位年輕的愛德華十三世在信徒中的個人聲望也達到了頂點,甚至媲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