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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崩塌【中】

咔!

咔!

咔!

轟隆隆隆!

毫無預兆的地動山搖出現在寂靜的深夜裡,無數灰燼大陸的生靈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而那些原本就是夜行生物的存在,更是在感受到震動的瞬間便放棄了自己手頭上正在做的事情,所有生靈四散而逃。

因為震動是從原本黑石林位置所傳來的,所以生靈們朝著反方向四散而逃。

而居於塞爾西亞地底的獸人們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地下城的構造雖然在一定程度能夠幫助它們抵禦各種蟲豸或者惡魔的威脅,但也同樣限制了它們的逃生路線。

這些原本帶有動物野性的獸人們,此刻也如同羅亞利特大陸上的信徒一般,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只能匍匐在自己那蝸居的裡面,閉上自己的眼睛,假裝看不到頭頂上不斷散落的塵土。

獸人們嘴巴裡都唸唸有詞的在進行著祈禱,向著傳說中創造他們的月之女神祈禱,希望那位一手創造了獸人的月之女神,能夠在這夜晚給他們以庇護。

貝爾族的先知正在他們族內祭壇裡惶恐不安的進行著澆奠祭祀,那是一種向女神獻祭液體的儀式,而最合適的祭品,自然是貝爾族最珍貴的東西。

他們在普通時候往往使用的是芒克酒,那是與芒克一族爭鬥奪來的稀有蜜酒,是只有芒克一族才會釀造的密藏,產量極少。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對於貝爾族的爭奪芒克族才會十分不待見,其實最初的時候貝爾族只是向交換而已,但哪個獸人也沒有想到,這場沒有成功的買賣竟然會成為貝爾族和芒克族數百年的宿怨。

兌上一些海岸線上才能夠採集到的稀有橄欖油,然後將這些液體從陶製的平口缽中倒出來,淋灑到祭壇上的石制浮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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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最重要的一步,這位貝爾族的先知顫顫巍巍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從裡面擠出鮮血來做引子。

滴答——

當這位貝爾族先知的鮮血滴到混合液體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從祭壇上冒了出來。

祭壇上的浮雕就像迷宮一般,但從遠處觀察的話會發現這是一個造型精緻的八角星形狀。

是的,並不是新月,而是八角晨星,在獸人私底下傳說中與月之女神對立的八角晨星伊斯塔!

貝爾族的祭壇雖然同樣在塞爾西亞的地底下,但它的範圍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塞爾西亞上方城牆的範圍,祭壇天頂上更是有一個直通天際的洞口。

月光從洞口中照耀進來,映照在祭壇那個八角晨星圖上面,然後又神奇的反射回去。

先知和其他獸人紛紛也抬頭望去,卻發現天空中的月亮開始發生了變化,那是漸漸虧蝕的下弦月,暗示著此時事情即將告一段落。

神奇變化沒過幾秒鐘就消失不見,天空上的月亮很快又變成了新月的模樣,但貝爾族的先知們心中卻已經安定下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朝著黑石林方向望去,只是祭祀洞穴的牆壁遮擋了他們的視線,所以除了他們自己以外,誰都不知道他們在看些什麼……

女僕長茉莉站在塞爾西亞的城牆最頂端,她瞥了一眼貝爾族祭壇所處的位置,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黑石林方向弄出的巨大響動沒有讓她露出一丁點兒驚容,她又重新將目光轉移到黑石林的方向,茉莉看著那具直通天際的石制生命樹坍塌,臉上的表情很快也隨之變化為期待。

布穀——布穀——

幽魂狀的知更鳥在空中逐漸化為實體,最後停留在茉莉伸出的右手食指上面。

茉莉所站的位置正好處於城牆邊緣,她的手指更是在邊緣的界限上緩緩向前,若是給城牆劃一道紅線的話,那麼她此刻的手指頭便是在紅線的邊緣瘋狂試探。

滋滋滋——

知更鳥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瘋狂撲騰著翅膀,它瞪大了自己的小眼睛,雖然這樣也沒有多大,畢竟它的眼睛就和綠豆一般大小,但是剛剛的地動山搖都沒讓知更鳥這樣驚恐。

因為它的主人——女僕長茉莉的食指頂端已經變得焦黑,那是茉莉伸出城堡邊緣的那一部分。

知更鳥生怕自己的主人想不開跳了下去,它雖然只能隱約感受到那樣做的恐怖後果,但是知更鳥本能地抗拒這種事情發生。

“沒事的,十二點。”

茉莉臉上絲毫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因為這樣的痛楚,她已經嘗試過無數次了。

女僕長不帶絲毫猶豫地切掉了那一截食指然後收回手掌,在一邊虛幻之中,似乎有鐘錶指標的聲音在茉莉身旁轉動,緊接著她的手指頭便恢復如初。

直到食指完全恢復得和之前一樣,茉莉才接著開口對知更鳥說道:

“這激動人心的時刻總算快要到來了,茉莉都快要等不下去了,茉莉馬上就能和你一樣自由飛行了,十二點,你……為茉莉感到欣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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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皮爾特荒原上的震動一點都不比塞爾西亞來得少,畢竟塞爾西亞雖然靠黑石林更近,但是那特殊的城牆同樣也將大部分震動給隔絕開來。

而一望無際的皮爾特荒原上則更容易將這恐怖異像傳播開來。

野獸和蟲豸們四散而逃,若不是刻爾洛斯暗中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進行了驅趕,只怕光是那狂奔的獸群和蟲群,就能夠將行走在皮爾特荒原的阿黃等人淹沒一百次以上。

只是那些驚恐萬分的生靈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逃亡裡面,因為踩踏而死的生靈不計其數,一條因為生命樹跌落而砸出的巨大溝壑更是令無數生靈跌落其中。

“噢——天哪,月之女神在上,黑石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閃閃緊緊抱著阿黃的大腿,他生怕自己身邊突然出現一條溝壑,然後自己跌落進去。

阿黃這一次倒是十分清楚,畢竟安託在不久之前才剛剛去往那個震動來源的方向,他一把將綠皮人提溜起來,然後對背上的小阿刻說道:

“抓緊了阿刻,看來安託那邊有大事情發生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