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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尋人

一個人的成長與他的經歷是不是成正比的不知道,不過卻會讓一個人更加明白什麼才是真的親人與朋友。周旭在姆媽失蹤24小時的時候,他去外婆家找舅舅。外婆家的親戚都在刁難周旭,只有舅舅說了一句公道話“她是我親妹子,你們不幫忙找人,就不要添亂。”周旭被舅舅從那一堆人中帶走,然後踏上了尋找姆媽的路。曾經周旭以為去電視臺會有人幫忙的,讓他們幫忙登尋人啟事應該會的。周旭走進當地電視臺,他們只問周旭:“帶錢了嗎?一個月每次3分鐘,3000塊。”周旭很憤怒,不過隨後也就釋然了!這個年代裡,你家人的死活與別人沒有關係。他出了電視臺,就去公安局。在公安局踩血做指紋記錄,然後把城裡城外的公安局都跑了一遍。很多人說:“誰丟了!”“姆媽丟了!”“一個老太太丟了就丟了唄!又不是媳婦!”周旭說:“敢情不是你家人丟了,你才會如此言語吧!”那人就不說話了!在報完警後,他也不幹等著,於是他去了廣告公司。他把姆媽的身份證拿出來,去廣告公司印了200張,走村串戶的尋人。走到哪裡,貼到哪裡!為了能更醒目,哪裡人多貼哪裡,哪裡重要貼哪裡!當然包括政府辦公室門口,醫院門口,財政局門口基本上都沒放過。偶爾也會因為貼尋人啟事遇見城管!城管問:“你們是貼什麼的,破壞城市文明!”周旭說:“尋人啟事,找人的!”他看了一眼,然後說:“寒冬臘月天找人,算了你們貼吧!”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冬天是多麼難熬!周旭認識的人,根本沒有人來幫忙,唯一來的是他朋友黃海清。他幫助周旭在村裡在城裡,貼了滿街滿城的尋人啟事。周旭心裡是感激的,只是他真的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感謝這位朋友。開始的第一天,周旭是和爹爹研究可能出現的地點,以及說曾經看見過類似人影的地方。基本上哪個親戚說,哪哪看見了相似的人,周旭就與爹爹顧不上吃飯喝水帶上幾個蘋果與乾糧就走了!走街串巷的,遇人就問。經常走著走著就發現走不動了!因為腳一靠近地面,就刺骨的疼。當把那些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的時候,爹爹與周旭開始打算浪跡天涯的找了!對於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找一個人或許很簡單,打一個電話就行了!可是周旭的姆媽,根本不會用手機,連買票的字都認不全。除了認識錢數字外,名字都不會寫。在她把自己丟了的時候,她肯定也是著急的。周旭每天都是累的實在動不了了,就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家。外面的寒風料峭,卻比不上他心裡的冰天雪地。周旭投進去的錢創業失敗,也比不上親人的失蹤來的更讓人心冷。為了能更好的找人,不要造成負擔。周旭從不在爹爹面前紅眼睛,他更多的時候是與爹爹一樣在扛著這世界的風霜。很多時候,他爹爹要比周旭更硬氣。因為是小兒子,周旭走累了也會犯小孩子脾氣。找人找的腿都快斷了,周旭就對爹爹說:“爹爹,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沒事,再堅持一下。前面就有車了,我們坐車回去,明天繼續找!”爹爹把周旭拉起來,兩人搭著返程車回家。下車的時候,周旭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走不了路了!一碰地面就鑽心的疼。可是他看見爹爹還是那麼淡然的走在前面,他心裡暗下決心,就算是腿斷了也要走回家。起初也沒想過找不到人,只是想著找。後來一天一天過去,人還是沒有訊息。第一天都是在城裡,以及周邊找。第二天則是在城外,以及l縣找。為了找人,周旭把與爹爹分析過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蹤跡。晴朗的天裡,太陽曬著,周旭顧不上。下雨天裡,下雨淋著,他也顧不上。寒風裡,大風大雨,他騎著腳踏車從一個村到另一村,從一個縣到另一個縣。經常是一天顧不上吃一頓飯,唯一的一頓飯也只是吃家裡的乾糧。爹爹也沒有心思開火,家裡的灶臺早就不開火了!很多時候,周旭想到自己的事,就覺得像一個故事。他騎著腳踏車上想著,故事總會有圓滿的大結局,希望能有那一天。第三天的時候,周旭早已經是像一個乞丐似的,頭像凌亂,衣服是一腳的泥,好幾天沒有洗涑了!每天只要一睜眼,他就騎上腳踏車出去找,就這樣找了四天。爹爹說:“經常在半夜裡醒來,我以為她回來了!”周旭強忍著,假裝淡定的說:“沒事的,只要我們繼續找,總會回來的。”爹爹說:“只是這一天比一天冷,你姆媽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地方過夜。”周旭聽爹爹這麼說,才發現自己的手原來早就已經有了凍瘡。他想想就覺得好笑:“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生凍瘡,真諷刺!”當然他沒說,只是在心裡想著這些。爹爹說:“昨天有一個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丟了,結果在山裡凍死了!”“爹爹你放心吧!那是老太太,姆媽才多大年紀,正是壯年的時候,就是她沒帶錢吃不上飯啊!”周旭說著說著真的說不下去了!他對爹爹說:“我今天接著去找,您再去找幾個親戚幫幫忙。畢竟我在家族裡人小言輕,而您多少還能說幾句話。”爹爹說:“好的,我找你大伯家的孩子幫幫忙。還有你宗族裡的叔叔們。”周旭說:“爹,我先走了,晚上我再回來。”尋人的路是漫長的,周旭風乾的嘴唇上都是泥土。走村串戶的,基本上各種路都有。有水泥路,有泥巴路,有石頭路。有坑坑窪窪的,有歪七扭八的,也有根本腳踏車都騎不了的,他只能克服一下的過去。有時候他也擔心,萬一自己也丟了怎麼辦?後來想想:“我這樣的上過學的人,要是都能丟了,那就說明該死了!”落日餘暉下,周旭的影子被晚霞覆蓋。只是這一輪殘月高升,何時是團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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