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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巡邏裝修大樓

夜已經很深了,周旭幫305租客看完空調,就開始了他一天三次的巡邏。每次巡邏路線都是先老公寓,然後再新公寓。他透過老公寓三樓一個被砸出的臨時通道出來,直接過來新公寓2樓巡邏。在巡邏一輪回來的時候,他想起了劉姐的交代;除了新老公寓,還有一座正在裝修的樓。周旭回到新公寓的時候,發現並沒有租客在等他,提上手電筒就去了裝修的大樓。在公寓與裝修大樓的這段路上,有不少流浪漢在商戶門口打地鋪。天氣太熱,他們一個個光著膀子,躺在髒兮兮的棉被上。周旭從其間穿行而過,那隨地小便的味道著實難聞。這些人,有的不知道哪裡弄來的人力舊三輪,一切行李都放在車上,有些勤快的人,袋裡子裝滿了飲料瓶。也有愛乾淨的,洗好的衣服在毫無風起的車把手上晾著。

這些人,有不知道找什麼工作而迷茫沒錢住旅館的,有不願丟掉傲氣而向老闆低頭打工的,也有年齡大了不好找工作靠撿廢品過活的。天黑了周旭才能看見他們,天一亮他們就集體消失了。他們像夜色中的蝙蝠一樣,一出現就十來位,甚至幾十位。周旭對這些人說不上討厭,也談不上有多喜歡,只是拿著手電筒一直往前。夜色裡他們三三兩兩的在聊天,偶爾還會因為抽菸咳嗽兩聲。那些穿著性感的美女路過的時候,年輕的流浪者眼中多少有些貪婪。一個小年輕起鬨道:“呦!穿這麼少,別走啊!”其他人則鬨堂大笑,看著那美女逃跑著離去,這群人笑的更是肆無忌憚了。他們從來不去尾隨,也不會真動手,只是偶爾吹個口哨,偶爾起起鬨。因為常走這條路回家,有些美女為了避開這些流浪漢,寧願走對面的人行道。即便是忘了必須路過的時候,都是緊趕慢趕的;如果是單身沒人的時候,她們都是一個個跑著離開的。

這段路並不長,但因為城建改造沒有路燈,年輕的女人走的時候多少都會害怕。就在周旭快到裝修大樓的時候,一個人驚喜的叫住了他。“小哥哥!”“哦!是你啊!”“你記得我?”“您是老公寓租客!上次電梯被困的那個漢服美女!”“對!是我!你能送我回家嗎?”“送你回家?”“嗯!前面那些人很討厭!看見我就衝我吹口哨,還嬉皮笑臉的。每次路過這段路我都是跑過去,你能送送我嗎?”周旭沒有猶豫,拿手電筒給她照亮。她一路上死死拽著周旭的衣角,跟著他旁邊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走到老公寓門口才停下。“謝謝你!這群人為什麼會在那裡啊?他們都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不住旅館?為什麼不租房?”“抱歉!我也不完全清楚!或許是為了省錢吧!”“小哥哥!你不害怕嗎?”“怕?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流浪漢嗎?這些人又瘦又老的,根本造不成威脅。”“不是也有年輕的嗎?”“年輕的又算什麼?我是一個男人,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吃虧呢!”

“小哥哥!再次謝謝你!我先回家了!”“好的!”周旭將漢服美女送回後,原路返回到裝修大樓。整棟樓都被掏空了,一樓到處都是水泥塊,周旭也不知道從哪裡上樓。前門被一把大鎖鎖起來了,他只能繞到後門上去。好在後面樓梯還在,只是到處都是垃圾。他沿著臺階上去,很快就走到了二樓。周旭用手電筒照了照,牆上一張員工守則帶著歲月的痕跡,字跡工整卻並不清晰。

紅穎飯店

員工宿舍守則:1.不允許帶外人來住宿

2.不允許在宿舍打架

3.……

周旭本來還想看看的,第三條之後都被守則自己卷起來的角蓋住了。整棟樓空蕩蕩的,雖然只有兩層,但空間卻非常大。二樓放了很多裝修材料,還有一個大電風扇。在一個暫時沒拆的小房間內,有微弱的光在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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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第一感覺是進小偷了,他隨便操起一根木棒就慢慢靠近。等他走到了房間門口,拿手電筒對著那人臉上照了照,他看見一個中年人正躺在那房間裡。周旭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不做什麼?我是請來的裝修師傅,今晚就睡在這裡。”周旭看著他髒兮兮的衣服,那衣服都是泥灰,這才放下心來。“你是這裡的保安?”“算是吧!”“你放心吧!有我在這裡,東西丟不了!”“抱歉,巡邏還是要來的!”“帥哥!麻煩先把手電筒拿開,太晃眼了!還有你手裡的東西也可以扔了!”“你把身份證給我看看!”他無奈的笑道:“哈哈!你還挺小心!”“工作職責,不敢馬虎!”中年人拿出身份證出來,周旭隨手給拍了下來。將身份證還給裝修師傅,周旭這才把木棒給扔了。“既然你睡這裡,那我就走了啊!”“走吧!走吧!一晚上來一回就好了,畢竟我可不希望睡著了還來人。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那好的!”

周旭在裝修大樓巡邏一會後就離開了,他認真的思量著剛剛發生的事。看那師傅並不是騙人的,也就放心的回公寓了。路上流浪漢大部分已經睡著了,有些人半夜裡還在說著不清不楚的夢話。那些沒睡著的,坐在自己的三輪車上抽菸,一邊說著流裡流氣的話,一邊對著天空的星辰吐菸圈。周旭拿手電筒照了照他們,好幾個沒睡著的年輕人都拿眼瞪著他。他無所謂的看了看他們,十分自然的在往回走。等他走到新公寓的時候,一個男人坐在大廳沙發上打電話。“王總!出來打牌不?”…“沒空啊!忙什麼呢?”…“陪媳婦滾床單嗎?”…周旭斷斷續續從他嘴角聽到了字言片語,知道是李總,也就不去打擾他。周旭自己走到前臺裡面歇下來。周旭心想:“這李總大半夜不睡覺,瞎跑什麼呢?天天就想著找人打牌,這日子也太逍遙了!”

周旭坐在前臺看監控,李總打完電話走了過來。“我在這裡來了15分鐘了,你去哪了?”“我去裝修大樓那邊了巡邏了!”“哦!沒人吧?”“有一個裝修師傅睡在那裡!”“沒回家?”“嗯!我把他的身份證拍了下來,可以確定不是小偷!”“那麼黑漆漆的巡邏,你不怕嗎?”“習慣了!”李總剛想繼續問點什麼,電話又響了。他拿起手機接聽,很快就著急忙慌的推門走了。看著風風火火逍遙自在的李總,周旭不禁羨慕道:“還是李總好啊!每天就是打打牌吃吃飯,可真瀟灑。將來我要是也有錢了,我也要這樣!吃吃喝喝的日子可真好!”他嘆口氣道:“哎!別做夢了!你是一個保安就別羨慕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接著巡邏。巡邏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