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邊塞行軍時見到的一種花的種子，它長在懸崖邊上，叫長相思。它在春天只開花不長葉，其他季節則只長葉不開花，但是幸運的時候，它的花和葉會同時生長。”
“這種花很美，但是也很少見，邊塞的百姓們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它，更別說看到花葉一起出現，連我也沒見過，所以我當時就想著把種子給帶了回來，送給你作禮物，這樣說不定你就有機會看到它同時開花長葉了。”
花葉常年不相見，即便能同時生長，也是機率極小，所以其名長相思。
蘇遲似是想到了什麼，莫名覺得感傷，鼻頭微酸，不禁想掉眼淚。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
“你別哭。”顏風涯見狀心頭一緊，忙勸道。
“我把花種子給你種，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到世人都沒看過的奇景。”
顏風涯說著，把花種子塞給了蘇遲。
蘇遲沒有拒絕，卻是微微仰頭，哽咽著喚他一句，“風涯哥——”
一聲悠悠長長，嵌入了這些年她和他所有珍貴的情誼。
只是這樣一聲陌生又熟悉的呼喚，差不多意味著他們兩個人真的走到了盡頭。
顏風涯心中微動。
“對不起。”蘇遲輕聲道。
從顏風涯回來後，她對他說過很多對不起。
一直以來都是她對不起他。
她對不起這些年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始終不變的深情。
他把自己的整個心都奉上來給了自己，可是她卻從未直面正視過，甚至在最後狠狠傷害了他。
他很好，性情堅定不移，處事乾脆果斷。
他在她心裡是最優秀的人，而她一無是處，是她配不上他。
顏風涯苦笑，“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就好好在王府生活，如果顧衍之對你不好，你就寫信給我，我一定會幫你出面教訓他。”
面對顏風涯突如其來的釋然，蘇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輕輕點頭，“嗯。”
“那我就真的走了呀！”顏風涯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道。
蘇遲緊緊捏著那包種子，“等你有時間了，記得回來找我，你永遠都是我最敬佩的哥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願意站在你身邊支援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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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作為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承諾。
“好。”
話音落定，顏風涯面帶笑容地，慢慢轉過身，淚水卻在那一瞬間滾落下來。
他無聲吸了吸鼻子。
蘇遲同樣崩潰不已，在他轉身的剎那，她也背過了身去。
頓時捂上了嘴巴失聲嗚咽，肩膀顫抖不止。
*
顧衍之這天傍晚回來王府的時候，又受傷了。
臉上有幾處顯而易見的青腫，府上人關切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只說回來的太晚，天色太暗，撞牆了。
連蘇遲問他，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不過蘇遲可不信。
這傢伙動不動就喜歡撒這樣的謊。
於是吃過飯後她悄悄溜去了顧衍之的住所去追問情況。
顧衍之在她的再三逼問下，終於和盤托出。
他又和顏風涯打了一架！
蘇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