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不就愚鈍。”顧衍之並不認同他的觀點，“是你心術不正。你若能多點心思幫父王經營打理，而不是鑽營取巧，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呵。”顧相之冷笑，他始終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不好了！二少夫人自盡了！”
一道慌亂的喊聲猝然從靈心園傳出。
對話戛然而止。
顧相之臉色驟變，幾乎在同一秒，他飛奔回去。
*
杜晚晚去世後，顧相之就差不多瘋了。
整日整日抱著杜氏給他未出世的小娃娃做的四季衣裳，雙眼無神地看著。
別人同他說話，他好似沒聽見，從不搭理。
但是顧相之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著胡話，嘰嘰咕咕的，別人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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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之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又大笑不止。
喜怒無常，精神不定。
再後來，就失憶了，誰也不認識。
杜氏一遍遍地叫他兒子，顧相之就罵她，“哪裡來的臭婆娘，給我滾出去！”
杜氏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孫子活活被埋，兒媳婦自盡而亡，兒子也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癲人。
如今發生的一切，猝不及防，卻比讓她去死還要難受萬分。
杜氏自行絞斷了一頭青絲，請求顧遠放自己去廟裡修行。
她要贖清自己這麼多年的罪惡。
她想，一定是她做的壞事太多了，她曾氣死了病重的先王妃，害死了二姨娘，任何想要觸及她利益的人，都被她下過毒手……如今報應都落在了自己的後輩身上。
她內疚極了，她的孩子們，本來會有一個很輝煌的前程。
都是她不好，壞事做盡，老來得了報應，她的罪孽這一輩子都洗不清了。
她的後半生，都將常伴青燈古佛。
*
杜晚晚生了怪胎的事，對蘇遲的心理影響很大。
也許是孕期敏感了些，蘇遲總是擔心自己和杜晚晚一樣倒黴。
在這個時代，有些事情，他們即便能手眼通天，也總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顧衍之沒少開導蘇遲，讓她不要多心。
安安心心養胎，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生產下來的。
這些都不足以安慰到蘇遲。
直到後來顧衍之悄悄跟她透露了一件事情。
近親其實是不能成親的，因為生出來的小孩會有問題。
只是大冶的人都不曾聽過這個說法罷了。
顧衍之也是在涉獵外界知識時，無意中知道的。
不過這個說法在外界也並未成形，所以顧衍之也沒有太注意。
他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杜氏曾經對他下過多少毒手，他後來一一還給了杜氏的後輩。
所以他一個字也沒有對外說過。
*
蘇遲的肚子一天天地圓滾起來。
顧衍之把王府這邊的問題解決後，便時常待在家裡辦公，順便陪著蘇遲養胎了。
顧好和顧未他們如今也來的頻繁，甚至還蹭了世子府的兩間客房住著，不走了。
邱姨娘也是拿他們沒辦法。
顧遠的身體漸漸地恢復到從前，邱姨娘偶爾抽空也能跟著去世子府一趟。
兩邊的來往越發的頻繁起來，越來越有一家人的樣子。
六姨娘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就悄悄跟顧遠提議說，讓他把世子夫婦叫回來王府住，反正王府現在也清淨了，不用擔心再鬧什麼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