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那些事情他甚至不敢去證實。
人總是這樣,越接近真相就越害怕緊張。
白鴻明和老虎倒是熱絡的和兩位長輩聊了起來,問一下部隊近年來的改革,還有熟悉的人的人員變動。
聊到最後,白鴻明提出想要去基地看一下他們的訓練情況,於是一行人邊聊便出了門。從趙瀚家裡出來,轉兩個彎兒就是訓練的基地,這邊的家屬院不多,只住著五六戶人家,大多是已經上了年紀的長官,並且打算在這裡一直呆到退休。
一路上還遇見了幾個較為相熟的長官,都笑著和周琛打招呼,在他們的印象裡,周琛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實力不容小覷,三十歲的年紀,身體的各方面機能都已經呈現退化趨勢,他還能在所有人中成為佼佼者,而且極為淡泊名利,很多能升官的機會都被他硬生生錯過了。
雖然在這裡待的時間不多,卻是十分尊老愛幼,實在是因為他太過孤僻,不愛與人言談,不然整個部隊估計都是他的朋友。
周琛只是禮貌地和他們點頭示意,算是簡單的打過了招呼。
那些家長裡短的話他問不出來,只能是用這樣笨拙的方法,去表達自己的與人為善。
現在正是快過年的時節,和市區裡的熱鬧氛圍不同,部隊裡呈現出來的是一片蕭索和肅穆,只有在大年三十的時候他們才會坐在食堂裡,一起包餃子,和戰友一同過年。
幾年的時間相處下來,戰友情甚至能超過親情。
一提到過年,避免不了的就是回家,可是部隊的假期很少,過年回不了家是常態。周琛想到了自己剛來部隊時的情景,經常會坐在基地後山的小土坡上,看著天上月亮,偶爾有一片雲彩飄過,遮住月亮無瑕的光,可是不一會兒,月亮還是會安然的掛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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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和別人一樣想家,可是他沒有家。
在八歲到十六歲的時光裡,腦海裡充斥的大多都是嬸嬸和叔叔的竊竊私語,說他是個倒黴孩子,剋死了父親又克死了母親,如果不是因為A市那棟房子,他們才不會去撫養他。
但是沒想到他父母那麼摳搜,那麼多的家產只給留下了一套房子。
他很想出去和他們理論,但是想到母親臨終前那抑鬱的眼神,心想:母親定是不會喜歡他和叔叔一家起衝突的,所以他都會忍下來。
一忍,就是八年。
每次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他都會窩到自己的小房間裡,坐在榆木做的桌子前,機械的拆卸那些父親給他做的槍支玩具。
所以,那次在遊樂場,拿到那把槍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愣怔。
後來,他逐漸適應了部隊的訓練,也習慣了不停地出任務,無論大小,只要有任務他就去,爭取將更多休假的機會,留給那些有家可回的人。
曾經,他也是這些兵士裡的一員,他也曾拿著槍對著靶子苦練瞄準,他也曾在這裡揮汗如雨的鍛鍊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