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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細節

周琛回家之後換了身衣服,給白鴻明打了個電話之後就帶著資料去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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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鵬和陳銘的到來確實給了他很大的意外,但是昨天還來不及細說就已經喝多了,或許這些感情用酒就能表達出來,但是事情卻無法用酒來解決。

臨近中午,白鴻明一行人才醒來。

陳銘喝了一口湯,含糊不清的說:“老輔……你昨晚可喝的不多,怎麼睡得那麼沉?”

“比不上你,一跟美人喝酒就忘了分寸。”

打蛇打七寸,陳銘現在最怕的就是跟顧諾喝酒了,一喝醉就變成替罪羊,被罵的狗血淋頭。“別提了,以後再也不跟諾諾喝酒了,真是鬧騰。”

周琛等著他們吃完,便將眾人叫到了房間裡。

比昨晚住的房間大了幾倍,經過仔細檢查後沒有監控等物件才將資料拿出來。期間白鴻明打趣著說,“老大,這是我們家酒店怎麼可能按監控。”

“不得不防。”

那幫人自從周琛退出部隊後就銷聲匿跡,不再搞其他的大動作,但是周琛知道這件事一定沒完,他們遲早會追到C市來搞他。

得趁著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把所有證據集齊,然後一舉殲滅。

雖不是敵人,卻比敵人更恐怖。

林錦鵬來的最晚,事情的經過也只是聽陳銘提了幾句,對事情的大概還沒有完全瞭解,這時候沉聲開口,“老大,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吧,包括細節,這樣才有利於我們想辦法給你平冤。”

周琛給自己點了根菸,發狠般的吸了一口,煙霧吐出來後嗆紅了他的眼睛。

……

半年前,周琛接到臨時任務——去邊境追擊逃犯。

那個犯人是有名的毒梟,被特警摧毀老窩後一路逃亡,從江南沿海到北部邊境,最後的出沒地點是在西南一帶。

西南是出了名的嚴寒,周琛作為領隊,帶了十人的小隊負責抓捕逃犯歸案。

從負責探測訊息的小鄭那裡已經知道了逃犯的藏身地點,是在一個雪山裡。當時正是初夏,但是高原上還是覆著薄薄的白雪,他們穿著軍綠色的羽絨服埋伏在逃犯們出山的一條必經之路上,眼看著逃犯就要上鉤了,周琛卻突然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當下便命令所有人撤退,但是其中有人忘記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不甘放棄多日來的蹲守成果,叫囂著沒有事情,倔強的想要留在原地伏擊。

周琛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太過順利必有詐,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服眾人撤退,於是陪著眾人待在原地繼續伏擊。

前面的事情進行的都很順利,但是變故往往都發生在一瞬間。

眼看著犯罪分子即將落網的時候,周琛的右胳膊卻被不遠處的伏擊人員打了一槍,血流不止,那不是他帶來的人,但也不是犯罪分子。

隨後那在不遠處伏擊的人越來越多,打在了他們的人身上,不少人當場斃命,本來是很順利的一場仗,結果被突然出現的人擾亂了整個計劃,讓犯罪分子絕地反擊。

最後跟隨他的人都死於非命,死狀慘烈,將那一層薄薄的白雪染成血紅,地上的血混著泥土和雪水味,葬在了雪山之上。

他命大,掉到了一個小土坡下,身上中了三槍,但是不太嚴重,當時的犯罪分子顧著逃命倒是忘記了他。

他身上的血以沙漏計時的方式慢慢流淌在地上,在恍惚之間他已經看見了已逝的父母,笑的那麼真摯,場景變幻間,是死在血泊中的隊友在指責他,為什麼出任務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其實從接到這個任務時他就在懷疑了,一般的命令都是經由領導下發給他,但是這次卻是上級直接下發,最關鍵的是這個案子的逃犯還沒達到那樣的級別。

為了不讓領導為難,他毅然的接下了這個任務,領著上邊分派下來的人來了,本來已經打了十二萬分的小心,結果逃犯流亡,他們則無一生還。

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想要的呢?

那個上級又和誰有關聯呢?

在將死之際,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這些問題,最後終於想起來了,上次和白鴻明、林錦鵬單挑時使陰招的小兵,最後在他手下過了三招便落敗,揚言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本來他還想一個小兵哪裡來的排場?但是有一次他聽見領導和這個小兵談話,無非是:一定要對得起家裡的栽培,在部隊呆兩年掙軍功,千萬不要在部隊惹事。

他當時就知道這個小兵來頭不小,但是沒想到可以插手到這裡。

不知道領導和郝軍醫知道了會不會傷心?不知道他的兄弟們知道訊息後會不會責怪他的辦事不利?

這樣的結局不是他想要的。男子漢大丈夫,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理所應當,死在戰場或是死在犯罪分子手裡,他都毫無怨言。

前者為國爭光,後者技不如人,都應該死的心服口服。

可是被自己人暗算,讓他實在意難平。

後來在意識渙散之際,好像聽到了領導的聲音,他聲嘶力竭的在皚皚雪地上喊,“周琛,周琛。”

“周琛你在哪?”還有郝軍醫的聲音,責怪他不好好照顧自己的郝軍醫。

他輕輕地動了動乾裂的薄唇,已經躺在雪地裡一天一夜了,手指微微彎曲,以為都是自己的錯覺,在臨死之際這些在乎的人竟是都從自己的生命裡走了一遭,也算不枉此生。

……

“我是在醫院裡醒來的,在聽到那個任務指令時領導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後來向上級談了幾次卻也是不歡而散,在聽見小兵和僱傭來的殺手講電話時,才匆匆的叫上郝軍醫,買了最近的一趟飛機,用了五六天才找到我們藏身的地方,看見那些發臭的屍體時,我正躺在小土坡下見證著自己的死亡。”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距離任務失敗過了半個月,郝軍醫說我命硬,沒死,卻是再也不能使用右手開槍了。”

周琛的雙手五指交叉在一起,胳膊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緩聲的說著那些事,回憶到最慘烈的時候身體還會微微的發顫。

“那老大,我上次看見那個影片裡你的右手可以正常使用啊,而且槍法一如既往的準。”陳銘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影片他是看了的,但從影片上看,雖然有些瑕疵,但是整體上槍法是沒有問題的。

周琛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回憶,“我第一次發現部隊的宣判速度來得那樣快,說我藐視上級命令,在抓鋪逃犯時做出錯誤決定,導致隊友全部喪命,任務失敗。罰我關半個月的禁閉,連降兩級。”

“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降不降級,我在乎的是隊友的性命,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他們正當少年,最大的不過28歲,最小的才20歲,就那樣葬送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怎麼能甘心?”

“我回來以後逮住那個小子,揪著他的衣領問他,那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坦然的一笑,不應承亦不反駁,我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當初你們不是和三個人單挑嗎?那個小子是個混世祖,也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另外那倆肯定也脫不了關係。”

“我從領導那裡知道,那個小子家裡就他一個獨苗,也就放任自流了。把他送來部隊,本來想讓他掙幾個軍功,結果卻讓他直接墜入了犯罪的深淵。”

周琛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悠長,然後嘆了口氣,接過陳銘遞來的煙,“我從看到那個審判後就有些渾渾噩噩,想到郝軍醫說我此生再不能用右手拿槍,在關了半月禁閉後我便提出了退伍申請,審批很快下來,我就離開了部隊。”

“C市有我母親以前置辦的房子,本來是打算父親退伍以後一起回來住的,現在只剩了我一個人,回來後我的右胳膊復原的很快,去醫院檢查後說是從未見過的現象,骨骼恢復度很好,假以時日是可以拿槍的。”周琛似是陷入了深思,沉默了一會繼續說,“我後來才明白郝軍醫的意思,我的胳膊是可以拿槍,但是我的心和大腦卻遭到了嚴重的刺激,一旦拿起槍,就會止不住的顫抖。”

“我打電話詢問,他才告訴我,這是心病,需要找心理醫生。”

“我在C市找了兩個心理醫生,但是成效都不是很顯著,所以直接放棄了。每次拿起槍都會想起那些血腥的畫面和那九條無辜的人命,經常會在夢裡冷汗涔涔。”

似是知道他們會問什麼,周琛直接繼續說,“我看了醫生,說是輕微暴躁症。不會影響我日常的生活,你們大可放心。”

“但是在唐筱身邊會感覺莫名的安心,暴躁症也不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