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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六 難題

說到底,霍真和白獨耳又沒有親口表示過他們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一切都只是百生天真的理想罷了。

雖說是虛名,但世人哪個不是趨之若鶩。而霍、白兩位雖是高人,卻並非世外之人,否則白獨耳何以早早離開冢島,霍真何以在耄耋之年還要出山。

百生倒也不會特別想不通,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他早就見多不怪了。

“或許你說的對,霍前輩帶我過來,是想讓我見證他們這一戰的結果。”他妥協。

方元見他情緒有些低落,倒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只說了句“我就說嘛”,再沒了下文。

“我本來真的以為,”百生說,“他們二人比武,只是在享受棋逢對手的樂趣,想要從切磋中互相學習,探求更高的武學境界,是不在乎輸贏的。”

他把那兩人想得那般高尚,高尚到完全不在乎輸贏,不在乎名譽,可是,他自己卻比任何人都在乎那兩人此戰的結果,也比任何人都想把他們的勝敗記錄下來,讓後人知曉誰才是這個時代的“天下第一”。

“打架哪有不在乎輸贏的?”方元說。

“你忘啦?長歌不是告訴過我們嗎,霍前輩苦修多年,為的就是打敗冢島二魔。”成樂對百生說,“可是他出山後,冢島二魔辭世已久,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他們的徒弟報當年的戰敗之仇了。”

“公子,說是報仇,是不是有些過了。”溫晴忽道。

“過了?”成樂皺了皺眉,“晴兒你有何看法?”

“我覺得霍前輩,應該只是想證明自己所創的武學,不輸給冢島二魔吧。”

溫晴看向了百生,接著道:“如果真的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武學更強,他當然在乎輸贏,但卻未必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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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如霍真,站在頂端的他,俯瞰天下武者,視他們為螻蟻也不為過。人又何必要在乎螻蟻的想法,他所求的只是一個答案。——他苦研多年所創的武學,和冢島二魔的武學相比,究竟孰強孰弱?

“可是霍前輩為何帶我過來,”百生皺著眉,“我並沒有求他啊。昨日潛入武林盟駐地,在我告訴他其實我並不知道超塵頂的具體位置後,我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過,是他主動帶上了我。”

“何必糾結呢?”溫晴笑道,“等兩位前輩打完,你自己問問不就行了?”

百生點了點頭,俯首去看。比武臺上,那兩人依舊在不知疲倦地過招,似乎永無停歇之日。

他們時而連體一般,手臂緊緊相黏較勁;時而一觸即分,身形移動半天才對上一招;時而動若脫兔,在偌大的比武臺上飛速遊移;時而又靜若處子,腳下灌鉛一般屹立原地。

方元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這兩位啥時候能完事,我們總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吧?”

他完全看不懂那兩人的功防,自然覺得無聊。另外三人同樣也看不懂,最不懂的是百生,卻數他看得起勁。

高手過招,即便是實力相若的兩人,若要行險,重攻擊而輕防禦,一招便分勝負也不奇怪;可若攻守兼備,穩紮穩打,往往數個時辰也未必能決出勝敗,如此相鬥時間長了,比的已不只是武藝的高低和內力的深淺,更是在比體魄,比意志。

“我想若一直這樣打下去,霍前輩總是比較吃虧的,”方元說,“他的年紀畢竟太大了些。”

溫晴和成樂都表示認可,只有百生不置可否。

誰知就在方元說完這句話不久後,比武臺上因兩人交手而發出的悶響戛然而止,那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對視著,誰也不動了。

“怎麼了?結束了嗎?”

“誰贏了?”

觀戰的四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比武臺,大氣都不敢喘。

白獨耳忽然轉頭,腳下不見動,卻已沖天而起,躍到了觀戰的四人面前。

“長歌在什麼地方?”他問。

“我們住在德武客棧地字二十二號院。”百生回道。

“思揚也在嗎?”白獨耳又問。

“她……她沒有來。”百生不敢和他說起曲思揚的遭遇。他想郭長歌會向他師父說明的。

白獨耳點了點頭,轉身又是一躍,已站上了另一座觀戰臺,身形絲毫沒有頓滯,接連幾個起落,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這時再去看霍真時,他仍在原地沒有動,孤單的身影在那寬廣的比武臺上,顯得十分落寞。

“看來他老人家是輸了。”方元說。

成樂嘆了口氣,“隱居深山苦練多年,卻連冢島二魔的弟子都沒打過,也難怪他如此……唉……”

“果然,冢島二魔的武學仍是天下第一的。”百生神情肅然。

“你們幾個小鬼瞎說什麼呢?”

他們遠遠的、低聲的話音竟被霍真聽到了,他朝著這邊喊道。喊完後,他躍上觀戰臺,站在了四人面前,怒目瞪著他們。

“您……您別生氣……”百生忙道。

“你們說我輸了,那倒是說說看,我怎麼輸了?”霍真道。

沒人說話,因為沒人能看得懂那場比武。霍真和白獨耳看起來都沒有受傷,應該是勝者點到為止的結果。

四個後輩被霍真瞪得,全都低下了頭。方元的兩隻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心想這老頭輸了不服,恐怕要拿他們幾個撒氣了,還是快些認錯,轉口說是他贏了,誇他武功天下無敵,盡力討好他為妙。

霍真看向了百生,“你說冢島二魔的武學天下第一,我倒要聽你說出個名堂來。說呀!”

百生怯生生看著吹胡子瞪眼的霍真,道:“難道……難道您沒輸?”

“我當然沒輸,輸的是那姓白的小子。”

聽霍真如此說,除了方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外,其他三人都相信。

“那您為何在得勝之後還久久站在原處,那般……那般悶悶不樂的樣子。”百生問。

“因為我沒你那本事,還看不出究竟是冢島二魔的武學高明,還是我苦研四十餘年所創的武學厲害。”

百生有些尷尬,說道:“剛才那一戰是您勝了,自然是您的武學厲害些。”

霍真輕嘆一聲,“我只贏了冢島二魔的徒弟而已。”

“霍前輩,你年逾七十,而白前輩正值壯年,前輩你既勝了他,總還是能說明些問題的。”溫晴說。

方元隨聲附和,成樂也緩緩點頭。

“你們難道不知道姓白那小子是個瞎子,而且一隻耳朵不好使?”霍真問。

白獨耳雙目失明,成樂他們倒是知道,可耳聾卻還是第一次聽說,誰又能想到名叫獨耳,就真的是個“獨耳”之人呢。

耳聾先不談,其實成樂和溫晴剛才甚至沒有考慮到白獨耳雙目失明這回事,因為他們見過白獨耳,而白獨耳給他們的印象,可一點也不像是個瞎子。

“您的意思是,因為使用者個人的原因,讓兩種武學難以真正地分出個高下?”百生問。

霍真緩緩點頭,“我年老力衰,姓白的小子身有殘疾,我們兩人恐怕都不能發揮出我們所習武學的全部力量。”

他看著百生,忽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我已想到了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難題。”

百生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霍真看著他,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