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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卜長老說,一個人的一生都在修因種果,但是命運卻是不公平的。至少,他對江若歡是。

“唉……”卜長老收了卦苦著一張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江若歡卻鎮定的說:“這一切都夠了,以後我把妹妹交給你了長老。”

但見她堅毅的眼神中是對命運的安然接受與對死亡將臨的坦然,心中掛礙放不下的只有亦歡一人而已。其實,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告別。

“這卦象……對不起,大殿下,老夫無能為力了。”卜長老可惜她年紀輕輕卦象卻顯示行將就木的大兇之象,只是知道了結果卻仍舊沒有辦法化解。

“沒關係。”江若歡告別了卜長老,一人行至清歡閣。她見江亦歡在打理族務,便忙上去默不作聲的協助。碧鴦戲笑說:“大殿下如今是無事一身輕了,怎麼來這撿煩惱呢。”

“你這壞丫頭就你嘴厲害,改明兒就變個法兒把你嫁出去!”江若歡怪道。

“她現在呀心有所屬,就是五雷轟頂碧鴦這壞丫頭也不會變心的。”江亦歡似有所指道。

“怪道是呢。”江若歡在一旁附和著,一副明了的表情。

碧鴦羞紅了臉扔下了手頭的摺子就捂著臉跑了出去,一旁的小丫頭說:“碧鴦姑娘哪裡經得住兩位主子打趣呢。”

白玉山終年烈焰燃燒形如火焰山,芣苢抬著頭望著天上的太陽,心中暗暗許願祝願柳東籬平安順遂。許是強光刺疼了眼睛,她低下頭用雙手揉了揉。

“主子,肖不仁回來了。”跟在芣苢身邊的是半夏。

自那日即墨子書別了她之後,她不知撞破了什麼秘密被處死,後來芣苢念舊瞧瞧回王宮,正好看見了半夏的魂魄在門外徘徊,一直不捨離去。

期間牛頭馬面要強帶她走,芣苢便上前買通了牛頭馬面因此救下了她。

記得當日芣苢問道:“何故戀人世,可是有未了的心願?”

半夏抬頭看了看芣苢說:“公主殿下,你有沒有見到即墨子書?”

“你認識他?”

半夏憂傷的垂下眼瞼含淚道:“我因為知道了你們的真實身份才會喪命的,我想見即墨子書一面。”

芣苢心中揣測,估計又是喜歡即墨子書的女子吧,於是也把朱厭那事如實相告。

“九黎壺出現了……”

“你怎麼知道九黎壺?”

半夏說到此已經淚流滿面哽咽不能言了但見她平緩了自己的情緒之後緩緩說道:“是肖不仁說的。那日我照常給寒貴妃送助孕的湯藥,卻在無意中聽見了他們兩個的談話。寒貴妃說她想要聖寵不衰奈何容顏易老,想求肖法師想個法兒替她保住容顏。肖不仁卻說只要把抓到鮫人淬鍊成長生不死丸心願便可成但是肖不仁確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加派人手替他尋到九黎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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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半夏說到此處愣了一下,隨即痛苦的抱住頭蹲著身子十分痛苦,芣苢不忍讓她再說於是用法術探測她的記憶。

原來那日聽到了這個秘密的芣苢十分驚慌,碰巧肖不仁已經起身出來了,半夏想躲卻沒躲成反而被肖不仁扣住手腕惡狠狠的問聽到了什麼。半夏慌亂的說沒有,哪知肖不仁是個禽獸,他向寒貴妃討來了半夏,然後將她帶回府中強迫了她。失身後的半夏已經生不如死,哪知肖不仁毫無人性又讓手下的下人……最後將半夏活活蒸了。她的魂魄之所以會一直徘徊在芣苢的門口,那是因為她篤信即墨子書一定會來找公主的。

她之所以會知道能幫到即墨子書,那是因為宮中總有前朝的傳聞故此想等一等,等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後來好在真的在此遇上了芣苢,芣苢自此將她帶在身邊,為了讓她恢復潔淨之身,於是帶了她到蠻荒裡的一池寒泉裡淨身。

芣苢拍了拍半夏的肩膀說:“你放心,你那世的仇我會替你報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肖不仁野心昭彰,我們絕不能讓他拿到九黎壺,暫時還需要他來引路。半夏,委屈你了。”

“不,公主,我不委屈。我的命是你給的,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半夏道。

“好,我給你的遮陽傘你一定要時刻帶在身邊,別讓太陽灼傷了你。等到事情一了,我就帶你去轉世,且忍耐。”芣苢安慰她道。

半夏聞言點了點頭,於是又化作一縷細煙藏入芣苢的袖子中。

肖不仁攛掇寒貴妃走她母妃的老路,芣苢豈能坐視不理,於是決心去南海一趟。

“我想見你們的二殿下!”芣苢遞了拜貼給門衛。

誰知守門的門衛說:“殿下不在宮裡,她去東海了。”

“何時能回?”

“不清楚。”

芣苢心中又慌又急,唯恐被朱厭的眼線抓到。

“你們家大殿下可在?”

“和二殿下一起走了。”門衛道。

芣苢急得團團轉,卻在珊瑚叢中瞧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芣苢心中瞭然於是趕緊離開了龍綃宮,在回去的途中故意放慢腳步想引出黑衣人。在路過陸地上一片荊棘林時,芣苢暗暗蓄力隨即用法術砍斷許多荊棘朝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沒有料到芣苢機敏於是躲也不及芣苢便用劍抵在他的胸前了。

“饒命!”

“監視我的?”

黑衣人看見芣苢狠厲的眼神之後,嚇的雙腿顫抖,連忙跪地求饒。

“是……不是!是朱厭派我的……”黑衣人說著想藉機逃走,還未跑幾步便被芣苢一根荊棘穿胸,當場化作一股黑煙散去。

袖子中傳來半夏的聲音“公主以後出行還是小心些吧,恐怕不只有朱厭的眼線,就連肖不仁的也有。他們對你還不甚放心,相信南海的族長有本事管理自己的家族。”

芣苢也覺有理,便放棄了再去南海的想法,如今她的一舉一動皆被監視者以後要是小心為上才好,以免被朱厭知道了又要前功盡棄了。

柳東籬閒適的躺在小溪邊望著澄淨的天空,耳邊時不時的傳來鳥兒歡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