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爾·喬恩，也就是喬恩校長，伊芙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首先，以喬恩家族的勢力，他確實能做到這些；其次，他還是蔣蘊的老師，對蔣家有很深的瞭解，也曾和穆雲釧合作過，知道她就是詭醫；最後，他認識查爾斯，極有可能知道查爾斯被神守道注射過病毒的事。
結合這些，蔣煦瀚和伊芙不得不懷疑他。
可是，以喬恩校長的為人，他們又都不願意相信，他能做出用活人來做實驗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伊芙閉了閉眼睛，“老師他明天會和傑佛遜研究所的專家一起過來，是不是他，只要試試就知道了。”
蔣煦瀚握著她的手收緊了些，聲音挺輕的，“別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我永遠在你身後。”
伊芙側眸看他，笑了笑，“這件事還確實需要你的幫忙才行。”
“什麼忙？”蔣煦瀚挑了挑眉。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蔣煦瀚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對她這種信任依賴和小小的狡黠使壞的表情，真是該死的喜歡！
兩人走進研究所，這裡的負責人，同時也是穆雲釧的副手——唐靖奇迎了上來，“蔣先生，法伯小姐。”
伊芙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問道:“人安置好了？”
“嗯，安置在一號病房，”唐靖奇臉上帶著一抹興奮，“你傳過來的檢驗報告我看過了，羅勒的情況真的很特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將這麼霸道的兩種病毒完美融合而又不傷害身體和大腦的。”
那兩種病毒，一種是能讓人最後像冰激凌一樣融化掉的病毒，一種則是會讓人大腦細胞完全死亡的病毒，偏偏羅勒都控制住了，損壞的身體正在快速癒合，而大腦的細胞也沒有受到傷害。
蔣煦瀚聽了有些不解，“完美融合？他不是已經失去理智了嗎？”
唐靖奇解釋道:“雖然他現在意識不清，可是，我給他做過腦部掃描，發現他的大腦是完好的，而且腦細胞正在高速分裂中，新陳代謝非常快。”
這也就是說，羅勒的身體正在快速地分解掉那些壞死的部分，大腦也一樣。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正在進化的毛毛蟲，假以時日，很可能就會破蛹而出成為一隻蝴蝶了。”伊芙說道。
他們一開始的猜測錯了，利維坦可能也沒有想到，他以為實驗到了瓶頸，病毒融合失敗，其實卻不然，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蔣煦瀚皺了皺眉，“所以，那家夥很快就會脫胎換骨，成為一個有著狗一樣靈敏的嗅覺聽覺、獵豹般敏捷身手，並且聰明得像電腦一樣的超人？”
“超人？”伊芙冷笑一聲，“那根本就是怪物。而且，他那根本就是在自殺。”
“為什麼這麼說？”
“萬事萬物皆有其生長的規律，凡事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有壞的一面。細胞也一樣，人體內的細胞再怎麼分裂都會有其極限，分裂到頭了也就會停止。羅勒體內的細胞按這個速度分裂下去，其結果就是曇花一現，在很短的時間內讓自己達到最佳狀態，然後等待著他的就會是細胞快速的老化死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老死。”
大自然是有它的規律的，所有的進化都需要經過漫長的歲月洗禮，一點一點地去適應改變，沒有例外。
像這樣粗暴的方法，自以為戰勝了自然規律，其實不過是自取滅亡。
蔣煦瀚沉吟片刻，問道:“像他這個樣子，最多能維持這種狀態多久？”
伊芙還沒有看資料也不清楚，她看向唐靖奇。
“最多兩年，”唐靖奇說道，“兩年後他的細胞就會崩壞，然後可能三個月就會死去。”
“兩年？”蔣煦瀚捏了捏手指，冷聲道，“如果手上有這麼一支隊伍，兩年的時間足夠能改變整個世界的勢力格局了。”
伊芙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將融合的病毒運用到自己身上，而是想要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
蔣煦瀚點頭，“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這種怪物一個就能頂百個，暗殺、駭客、商戰、操弄股票無所不能，你能想象得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家族得到他們，甚至都不需要一年時間，整個世界都會迎來一次清洗。”
聞言，唐靖奇的興奮猶如被一盆冷水潑下，不禁打了個冷顫。
是的，要說有什麼能快速改變世界，那就是科技。
如果有一支人人都像羅勒那樣擁有超高智商的人，而背後之人又是本身就擁有了一定財富和科技的大家族……
而且，伊芙說的很對，這樣的怪物最多也就只有兩年多的壽命。
這根本就不是一項突破性的科研成果，而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真心臣服於普通人的手下的，而一旦他們知道真相，更是隨時都會暴走。
普通人成群結隊暴走起來尚且會引起巨大的社會恐慌，更何況是一群無論是智商還是能力都超乎常人的怪物！
到時候，一定會世界大亂的。
弄不好那些人瘋起來分分鐘引爆全球的導彈，將地球炸個稀巴爛讓所有人陪葬！
唐靖奇能想到的，伊芙和蔣煦瀚當然也能想到。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得到羅勒，”伊芙神情嚴肅，“更不能讓他們得到他體內的融合病毒！”
唐靖奇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殺了羅勒？”
“不，這只能治標不治本，”伊芙勾了勾唇角，“利維坦是那些人派來的，我們也不清楚背後之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殺了羅勒，萬一他們事後又找到合適的人來培植病毒，我們就真的是毫無對策了。我們要做的是，儘快研製出能破壞融合病毒的解藥。”
此話一出，唐靖奇剛剛冷卻下去的熱情又瞬間高漲起來，“我知道了，這個任務就交給我，我一定不負你和蔣先生的期望！”
作為穆雲釧最得力的副手，同時又是穆雲釧傾囊相授的首席大弟子，伊芙當然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看了看唐靖奇新得出的一些檢驗資料，伊芙和蔣煦瀚就離開了研究所。
車上，蔣煦瀚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伊芙，輕聲問道:“你不親自參與研究嗎？”
伊芙懶懶地靠在車椅背上，看著蔣煦瀚的側臉，笑了笑，“唐靖奇的能力不亞於我，就算我放手不管他也能做得很好。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倒讓蔣煦瀚覺得驚奇了，“還有什麼能比你的工作重要的？”
“你啊！”伊芙理所當然地說道。
蔣煦瀚差點一腳剎車踩下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伊芙的笑臉一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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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點頭，歪著腦袋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兩個月就該訂婚了，之前一拖再拖，我們都還沒去挑選禮服呢。”
重活一次她就想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犯罪，工作是很重要，但她也不能因為工作而忽略自己和身邊的人。尤其是這一次的案子，背後之人不簡單，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就是她什麼都不管一頭扎進去，也不會這麼快有結果。
既然如此，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該幹什麼幹什麼，按部就班就好。
資料和人都在她這裡，該急的是對方而不是她，而一旦著急，人就會容易犯錯，一犯錯就容易露出馬腳，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
蔣煦瀚回過神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禮服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早就請人設計訂做了，下個星期你就能看到一件完美的禮服。”
伊芙愣了愣，“我都沒有去量身，你怎麼就知道尺寸開始訂做了？”
蔣煦瀚勾唇笑了笑，趁著紅燈停車的時間上下打量她一眼，說:“小小的尺寸還能難倒我？你家那麼多的禮服，隨便送一件過去他們就知道了。”
差點想歪的伊芙:“……”
回過味來她感動之餘又有些愧疚，比起蔣煦瀚的用心，她顯然還是做得不夠。
“謝謝蔣先生！”她牽起他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決定加訂時刻南F洲的仙人掌送給你，估計後天就能到！”
蔣煦瀚:“……”
這丫頭是跟仙人掌槓上了？
動不動就送他仙人掌，他家的房間現在都快成仙人掌海了！
不過，想到仙人掌的花語，他忍了！
俯身在她發頂上親了一下，蔣煦瀚笑得一臉寵溺，“那還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邊兩人柔情蜜意，另一邊，EH事務所裡卻是硝煙四起。
秦晉輝的辦公室裡，晏雲影雙手環胸，微眯著眸子死死盯著秦晉輝。
這個男人會是路西法？
如果不是已經見識過他的身手了，如果不是看到過他眼睛的變化，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有點慫的男人會是墮天使的首領路西法！
身份對不上，甚至連人種都對不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晉輝低頭躲開她凌厲的視線，輕抿了一口咖啡。
等了半天，這女人還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秦晉輝忍不住了，乾脆開口說道:“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