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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命運洪流(十六)

江偊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巴德爾那張叫人怒火中燒的臉,完全無法理解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將慟哭海潮的強化提高到臨界點的他能夠做出和巴德爾相差無幾的敏捷動作,可剛才發生的一切卻完全沒有視覺上或者其他物理感官的反饋——它就是那麼發生了。

如果非要猜測發生了些什麼,那可能就是剛才巴德爾的長矛放出了寄宿其中的能量熔壞了匕首使長矛得以掙脫,而她又轉身化解了霍德爾的鎖鏈和雙劍,並且完美反擊,甚至還有空給自己來了一記狠的!

“我猜你要問的是,這是為什麼,是嗎?”巴德爾的聲音仍然輕鬆寫意,“你的問題太多了,江偊。不要理解,去感受:難道你感受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江偊……”霍德爾的聲音虛弱而痛苦,手臂因骨頭斷裂無力的聳拉著,“如果你還有什麼計謀的話……”

然而江偊根本沒有剩餘的腦容量去做出回答,接二連三出現的超出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快,自信和理智在這樣巨大的未知面前幾乎就要潰散,哪裡還有什麼計謀可言?“萬事休矣,無計可施了,獵人。”巴德爾淡然到,“還是說,腦子裡又在思考著老鼠一樣的雕蟲小技嗎?”

一股莫名的力量湧入江偊的身體,強行冷靜下來的思維讓他聽見了自己胸口處戰鼓一般都心跳——真是的,江偊心裡不自覺地苦笑,這種時候要是能就地崩潰或許才是更輕鬆的選擇。

“霍德爾……還能傳送嗎?我能爭取有限的時間。”

“能。”

沒想到啊,還會有一天為了逃命而豁出性命。江偊用持著手槍的左手擦一擦嘴角的血,感受著並不存在的濤聲,丟開匕首和槍,右手回拉,直拳揮出!

“貧弱!”巴德爾不屑到,單右手握住長矛以左拳向江偊的右拳招呼過來,那股力量恐怕能把江偊整條手臂給撼得粉碎,但是:

前提是打中才行!

江偊揮出一半的拳頭迅速回收,這一下完全是個假動作。而面對巴德爾那拳路的,是驟然升騰而起的泥色流狀物質!好像突然築起一堵矮牆一般,江偊側步避開牆體以快速碎步向前,站穩姿勢,左拳揮出!

“不過是骯髒的泥,又能——”巴德爾的“又能如何”並沒有成功說出口,當她的拳頭真正接觸到這厚重的牆體時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原本看起來柔軟的流泥在接觸的瞬間突然變得有如鋼鐵一般,不,比鋼鐵還要堅硬!原本打算擊穿矮牆直接擊中江偊面門的打算已經破產,巴德爾再看向江偊,那染血的左拳幾乎快要打中自己了!她眼底閃過一絲驚恐,第一次,後撤了一步,躲開江偊的攻擊!

——讚美科學!有效果了!

江偊一擊落空並不氣餒,繼續小步向前。而那突然升起的矮牆在巴德爾後撤之後迅速如其爛泥的本來面目一樣癱軟下去,只見地面上一股詭異的線條圍繞著江偊轉動,隨著江偊這次前進,原先那種怪異的凝滯感又一次攀升上自己的身體,卻並沒有成功:江偊用著短促的呼吸,繼續揮拳!

巴德爾不再遊戲,抬起長矛揮掃而來!這樣算不得太遠的距離可沒辦法讓她用突刺一類的招式,真是幫了大忙了。又一道矮牆升起,再次不可思議地擋住了巴德爾的攻擊!

二人如此周旋多個回合,巴德爾帶著驚疑的神情向後滑翔而去,和二人拉開了距離。江偊見狀也沒在追趕:剛才的動作看似遊刃有餘,但其實幾乎耗盡了他的精神和體力,他強作鎮定地停下,無聲喘息,為巴德爾有可能的下一次襲擊做著準備。

“……那是什麼?”巴德爾雖然高傲,但並不愚蠢,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發問。江偊並沒有詳細說明的打算,淡淡開口道,“難以置信的科學造物,非牛頓流體。”

讓人震撼的超越常識的物質,非牛頓流體:擁有流體的形態,但是當強力接觸到流體的瞬間,將在瞬間具有異常堅硬的性質,一定程度甚至能夠做到防彈一類的功效。由水和一定比例的微粒組成,任何人都可以嘗試調配。至於江偊是如何瞬間製作出這樣的防禦道具的,要從龍門開始說起。

水,這種液體對江偊來說就和別的液體沒什麼兩樣,但自從和黃百萬一戰以來關於水是否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江偊就愈發疑惑起來:正常人能在水裡待上那麼長時間嗎?正常人的皮膚能夠透過吸水恢復體力嗎?

當然不會,況且江偊也沒有鰓。

就在江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沈墨家廚房做菜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的小意外卻有了出乎意料的發現:被他血液沾染的水能夠被他以超乎法術的方式所操控。

泥質沙灘所攜帶的微弱水分讓他噴出的血液得以藉以連鎖式地傳播,才使得這種特技能夠發揮。

雖然也有賭博的成分在裡邊,但好在是成功了。“霍德爾,快一些啊,這可持續不了多長時間。”江偊一邊暗自心急,一邊開口道:

“這位天使小姐,雖然我也希望你能多放點水,但對我來說,這可是拼上性命的戰鬥啊。

“那些嘲諷的話,還請你務必收回。”

“這可確實是……我的魯莽了。”巴德爾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確實是這樣的,就算是弱小的生命,你們的指揮也不得不讓人稱讚。我就承認吧,你做的不錯。”

一邊說著,巴德爾握住了一團光芒:“知道麼,就算是我,也有難以理解的遠古知識。”她看著光團,開始自說自話起來。“那時候的人們痴心於自我毀滅,也許現在也一樣。”

江偊的內心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不管她手中的是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們發明了一種東西,是組成萬物本身,最細小的微粒。”她繼續說道“隨後它們在一起相撞,爆發出無以倫比美麗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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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德爾,快,快傳送走!”

江偊發了瘋一樣地朝霍德爾喊到,正在集中精神的霍德爾不解到:

“怎麼了?我也想,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

“快*炎國粗口*的離開這,這個瘋子想把這地方全推平了!”江偊慌張的大喊到,雖然感情上不願意,但他確實猜到那是什麼東西了!而另一邊則是巴德爾的從容:“看來你知道,江偊,真可惜。”她淡淡的說道,手中的那光芒幾乎就要閃耀到極致。“若是你能回應我的期待,也不至於如此……”

隨後只見她猛的握緊了手掌,光團突然被壓縮到極致,猛的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