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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南海一隅誰為首

……

“是日天朗氣清,新風送爽,雲蒸霞蔚,光景無邊。未免辜負了這大好時光,餘與餘兄餘姊,並波羅蜜數人,相約結伴出城入山郊遊。

真是好一派南國景象也!冬未去,而冬霜已去;春未來,而春色先來。目之所及,紅花盈野;足之所履,綠草茵茵;耳之所聞,嬌鶯恰恰;面之所浸,那和風只是細細,總不寒人……

忽而目遇一石,其體甚巨,餘大驚,以為大龜,乃急喚兄長。兄長視之,點指而笑,撫餘首曰:‘此石也,非龜也,而狀之若龜。’話語未落,乃告餘以‘緣木求魚’之理。餘自此始知山中無魚之理,更無八爪之魚之異談,向之所聞,豈不謬哉?

行遊一日,感慨頗深,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此古人之至誠不肯欺我也!

山水之樂,樂在其中,學問之道,雋永流長,豈不快哉?

此情此景,便記之永晝,思之永夜,亦不為過也!”

嗯,滿紙行文至此而終,陳心隱滿意地擱下手中毛筆,小心地吹乾了紙上墨跡,反覆誦讀數遍,覺得眼前雖難免留有瑕疵,不敢比肩文豪大家,不過用於給桃夭做個範例,已經足夠,便與桃夭那張日記擱在一處,自己則是施施然地踱出了門外,心情大好之下,也就不再讀書了……

……

翌日,便是整個南海郡期待已久的比武大會召開的日子了。

燕凌風與查天行二人,早早便結伴來到悅來客棧相邀,適逢盛會,七二學堂也順勢休學一日,桃夭就如願以償地跟著一起去比武大會的現場旁觀哥哥比賽。

“呵,陳公子,近日修習葉老所傳劍術,不知可有什麼心得?”

為了陳心隱學劍,查天行可是花了大錢,好奇之下,自然需要問問效果如何。

“多謝查大叔解囊相助,葉前輩劍術高超,真乃是世所罕見的劍客……依著他的訣竅練來,果然是大有裨益。”

陳心隱畢竟底子紮實,悟性上佳,記性也不錯,當日便將葉老所教的劍法訣竅學會,之後幾日,只是要在起走坐臥之間,詳加參悟,以求融會貫通而已,倒也沒有多費多少氣力。

“真不愧是我燕凌風仰慕的心隱,尋常招式,自然是一點即透的。”

燕凌風滿面紅光,想是與有榮焉,

“今日比武大會,若是不幸竟然讓我遇到了你,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言及此處,雖然他嘴上說著不妙,只是看他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模樣,哪裡能夠看到其中藏有半點的擔憂?

“不敢不敢,我正要向燕大叔多多討教才是……”

陳心隱此時表現出恰到好處的謙虛,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了。

“哈哈,陳公子謙虛了……不過話說回來,陳公子你如今手中也算是小有餘財,為何還要租住在那悅來客棧之中?細水長流,也頗費銀錢,為長久計,自己購置一處房產,豈不更妙?”

查天行忽而將話題一轉,鼓動著他。

“唔,買房嗎?”

聽他相詢,少年拿手託著下巴,也不禁開始尋摸開了……

這買房一事,於他而言,倒也並非是什麼太過於緊迫之事,而且,買房想必很貴的吧?

“好啊,哥哥,我們也買房吧……”

聽到此處,桃夭第一個舉手表示了贊成。

陳心隱看了看白蕪冰,見她聽到買房,亦是一副激動的神情,不禁在心中大奇,不明白她們的這股強烈的購房熱情,究竟來源於何處?

“還是有一個自己的家更好一些。”

白蕪冰的心中不禁多了幾許柔情,有一個庭院,一間廚房,幾間廂房,不止可以自由地栽花種草,還可以隨意按著自己的心意來佈置整飭整座房子,這又豈是租住在他人客棧,寄人籬下可比的?

雖說他們租房也花了錢,並不完全算是寄人籬下,不過在白蕪冰看來,不是自己的房子,住起來終究還是有些不合宜的。

“呃,既然如此,那便請查大叔來日有閒時幫我物色一座合適的房子。”

“要帶有一個大庭院的。”

“有花園,最好是能夠遠離鬧市,安靜一些。”

……

“波羅蜜你有什麼要求嗎?”

“啊,額想要有一個小池塘,可以養些魚……”

波羅蜜憧憬著未來。

“哦……”

……

幾人一路閒談,說著比武大會相關事項,以及那最新敲定的買房之事,分神之下,大會的會場,很快便要到了。

會場被安排在了城外設的一個廢棄校場之中,這邊原本是一座兵營,後來軍隊轉移,整個校場就這樣被拋荒了下來,如今正好用來舉辦比武大會。

此地校場早早地便已經用平整石板鋪設成了一個足有百丈方圓的大擂臺,擂臺一面臨著一棟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樓,而另三面臨空,排成一個扇形,正是臺下看客觀看比武的所在。

歷年以來,每一屆的比武大會,皆可算是南海郡內一大盛事,其熱鬧程度,不輸於中秋端午。

大會勝者獎勵豐厚,按照慣例,要由城中富豪鄉紳合力出資提供,年年皆有驚喜。而在這日,若是手頭無事,又喜歡湊熱鬧的人,都會一早就趕到會場等待,那來得遲的,便只好駐足人山人海之後,望“洋”而興嘆了。

陳心隱他們作為參賽登場之人,自然不能與底下觀眾一般待遇,要從人海中擠過,他們早早地就被眼尖的管事人員從另一條專道迎了進去,來到了那棟木樓之內,進去之後,作為參賽之人的家屬友人,又被引到了一牆之隔的另一處地方觀看,那兒視野優良,也算是大會管理對於參賽者的優待了。

白蕪冰朝著陳心隱好生叮囑了一番,無非是要注意自身安危,打不過就跑之類,就帶著桃夭和波羅蜜走開了。

此樓的側邊未曾封閉,只是朝外洞開著,好讓裡邊的人可以全無阻礙地觀看到擂臺之上的比試。

而如今八方英豪齊聚一處,只等著抽籤定過次序之後,比武大會便要正式開始。

俗話說一文錢難倒了英雄漢,就是這些道上鼎鼎有名的行家裡手,江河湖海裡漂泊的弄潮兒,也難免要為這南海郡的財大氣粗所折腰了。

陳心隱抽過了籤,叫登記造冊之人看過之後,閒來無事,便開始漫不經心地觀察起今日聚在堂中的人,這其中,便存在著他一位或者數位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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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開堂紅,勝了,便是數位,若是不幸敗北,便是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