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徹拔起地上的劍,這劍比一般的劍要長,也要重一些,這是一柄介於利劍與重劍之間的劍,品質超越了他見過的任何一柄。
“這劍,我能帶走嗎?”韓徹自問,之前見到的赤色長劍也是神兵,但比起這柄黑色長劍來可就差了太多。
韓徹掃視一圈,卻並未發現人。呆在這裡太久,身體都有些支撐不住了,韓徹邁步朝著入口走去。
當韓徹來到入口,便看到一個個警惕戒備的人,韓徹不解,抱拳道:“各位前輩,我已尋得神兵。”
韓徹話還沒說完,好幾個鑄劍師卻紅了眼,死死盯著韓徹背後的長劍,其中一人叫道:“此劍你不能帶走。”
“果然。”韓徹暗歎一聲,問道:“按照規則所言,我可進入劍池挑選神兵,並未說不能帶走啊。”
“其他的劍也就罷了,這劍不行,這劍早就被預訂了,不在劍令挑戰賽獎勵之內。”
“好吧。”韓徹雖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取下背上的長劍遞過去。
一年老的鑄劍師道:“周明,將劍送去給掌門,現在,正是需要此劍的時刻。”
“是。”周明接過韓徹手中的劍,變故突然出現,之前沉寂的劍彷彿“活”了過來,激烈反抗著,掙脫周明的控制。
“神兵認主。”那老者眼皮跳了一下。
一名年長的鑄劍師走出,拿起落地的長劍,但不出意外,同樣遭到了排斥,一連幾人都是如此。
“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憑掌門的造詣,足以製得住此劍。”
一極具威望的長者抱拳道:“小友,不瞞你說,這劍是為掌門特別打造的,現如今萬劍山突逢變故,還請小友將此劍交於掌門,我等感激不盡,之後,定為小友選一柄最好的劍。”
“好吧。”對此,韓徹只能答應,不然一群人非得和他拼命不可,另外,韓徹也好奇,他們所說的變故是什麼。
“這件事會不會與之前李兄說的有所聯絡呢?”韓徹顧自猜測。
“周明,你速帶他去找掌門。”
當韓徹和周明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那沖天的劍意,如汪洋大海般深厚,澎湃。隨後,一口天刀斬開汪洋,隨之歸於平靜。
爆發戰鬥的那裡,正是平天峰,二人見此,加快了速度趕往。
……
聽到警鐘的一刻,雪落痕便動身了,不久便看到兩道人影朝著平天峰而去。
雪落痕擋在兩人身前,這兩人穿著同樣的黑袍,一人約花甲之年,精神健爍,雙眼中帶著淡淡的憂鬱之情。看到他的一刻,雪落痕心神波動了一下,憤怒、無奈、嘆息交替變換。
另一人,年歲與憂鬱男子相仿,面容帶著幾分威嚴,有上位者之姿,好似天生的領袖者。
雪落痕朗聲道:“承蒙暗影樓大當家、二當家親自出手,當真是看得起我萬劍山。”
暗影樓大當家孟天成,二當家木青,跺跺腳就能讓江湖震動的兩個人,暗影樓的實際掌控者,江湖中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
即便是對於雪落痕來說,這二人都是前輩,一直是無敵的代名詞,同時也是最神秘的一批人,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影樓便是他二人主導。
孟天成呵呵笑道:“雪落痕,你這等修為,可太妄自菲薄了,莫不是有意嘲笑我等即將入土之人。”
“二十年的死關也不是白閉的,動手吧。”雪落痕話語落下,其周身氣息毫不掩飾地散發出去,虛空中似乎盤旋著無數飛劍,如一片劍之海洋,將三人籠罩其中。
雪落手一揮,一道道劍氣利刃湧向孟天成和木青。
“花裡胡哨。”孟天成輕喝一聲,右手抹過腰間,隨後猛然揮出。
頓時,一口天刀轟擊在雪落痕洶湧翻滾的劍氣海洋上,兩者對碰,而後消於無形。
孟天成握著劍,輕喝道:“這就是你窮盡半生參悟出來的劍典?怕不是太差了一些,難不成你看不起我?”
孟天成之配劍是排名第四的寒月,這是一柄軟劍,然而他卻使出了重劍之風,可見其修為之高。
而剛剛的那一擊,也不是什麼尋常招數,而是孟天成的成名絕技,怒海聽濤。
……
整整五年了,孟天成卡在一等頂峰已經整整五年,然而卻是連一丁點晉升絕世的動靜都沒有,作為天賦最卓越的人之一,孟天成少年成名,在所有暗裔中也是數一數二。
然而,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可望而不可及,猶如天塹,難以跨越。
不斷地嘗試,而後不斷地失敗,三年過去了,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難道我此生就止步於此了嗎?怎麼可以?不,要想達到我心中的那個目標,還遠遠不夠。”
為尋求突破的契機,孟天成踏上了旅程。幾經波折,他來到了蔚海之濱,當他看到那重重波浪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礁石時,他彷彿看到了突破的契機。
矗立在那的礁石已不知有多少年,然而在海浪的侵蝕下,早已千瘡百孔,雖然那海浪想要將之吞沒,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但孟天成相信,總有一天,海浪能將之完全吞沒,這是水的毅力。
那麼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呢?孟天成不確定,但他卻堅信,堅信這條路可以。
轉眼已兩年,孟天成還是沒能撼動擋在前方的天塹,但兩年的時光,卻讓他沉澱下來,內心不在那麼暴躁,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平靜。
第五個年頭即將走完的時候,孟天成再度衝擊那道天塹。於是,內心平靜的海洋,如同暴怒的波濤,再也抑制不住。
孟天成逐漸醞釀著,周身的氣勢越來越強盛。
不知不覺中,夜色漸暗,天上的寒月浮現,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
嘩嘩的聲音咆哮而來,猶如發怒的野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重重百米高的巨浪,向著孟天成奔湧過來,在那巨浪面前,他顯得那麼渺小,一個浪頭就能讓他粉身碎骨,將之完全傾沒。
然而,孟天成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任憑那巨浪越來越近。
在即將被吞沒的瞬間,孟天成猛然睜開眼,右手撫過腰間,一道劍光閃過,周身氣勢隨之浩浩蕩蕩地衝擊出去。
那道劍光實在太耀眼,彷彿一柄天刀,將傾覆過來的重重巨浪切開。
寒月將至,怒海聽濤。
兩載聽濤,一劍入絕世。
那一劍抽空了孟天成所有的力氣,然而他卻無比開心,他終於是找到了那個契機。
散落下來的海水,帶著淡淡的腥味和鹹味,可孟天成卻覺得,這味道很好,很好。
孟天成以之寒月,領悟了一套劍招,將怒海聽濤逐漸完善,這是一條重劍之路,硬是將巧劍用成了重劍。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孟天成的劍術越來越高,真氣越來越凝鍊。
……
看完孟天成的一招,雪落痕瞬間明白過來:“原來,你是為了那劍而來。”
雖說寒月鑄就了孟天成的絕世之路,但現在,寒月已經不適用了,這柄劍與他的劍道相背,無法發揮出怒海聽濤的所有威力。因此,孟天成迫切地需要一柄劍,一柄與他劍道相合的劍。
這劍,當一往無前,無敵於世間。
滿足這條件的無疑便是,萬劍山十五年前得到的那塊,堅不可摧的天外隕鐵。
孟天成沒有掩飾,狂傲地說道:“要不是這個原因,這一戰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哦。”雪落痕應了一聲,道:“那麼你應該是很後悔了,到頭來,得不償失。”
“我承認,我的確是小看了你們這些小輩。”孟天成點點頭,再道:“不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不過是遲來了些年罷了。”
雪落痕問道:“為了你們的目的,造成那麼多的犧牲,值得嗎?”
“成王敗寇,只要達到了目的就是值得的。”孟天成堅定地說道:“每一次變得更強,都是最好的見證。”
雪落痕搖搖頭,看著木青問道:“那麼你呢?”
木青答道:“我需要一個公道,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雪落痕苦笑著搖搖頭道:“強行改變別人的看法,算什麼公道?你知道嗎?我們是那麼的相似,不同的是,多了一個你阻攔。”
“我失去了那麼多,怎麼可以輕易改變。”木青喝道:“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只有顛覆,我要改變一切有成見的看法,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們做的。”
“多說無益,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動手吧。”
木青話語落下,披風往後一揚,一柄柄短刃出現,開始拼接起來,很快,一柄長刀成型。
此刀,名神機,排名第三,神機門最得意之作。
神機門,曾經江湖上,一個特異的門派,以機械聞名,他們製作的機械武器,擅長變化,可一兵多用,經過不懈地努力,他們創作出一柄獨特的武器,正是神機。
此兵器有十幾個機件,可變化為數種武器,而且方便攜帶,平時不用時,可拆成零碎的機件。
神機所用材料不凡,是神機門十數年儲存才得到的,它與神兵不同的是,它由好幾種不同的材料組成,當然,不是融合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的機件。
神機門採用的方式是,用一種材料單獨打造機件,而後,用這些不同的機件構造一件神兵。
由於機件是單獨打造的,體積小,製作起來相對簡單一些,所以成功率要高不少。
話雖如此,但神機所用材料,還是將神機門差不多耗空,可那又怎樣,至少從今天起,神機門也有神兵了。
然而不久,神機就被人盯上了。神機門具有神兵,卻沒有相對使用神機的實力,於是門派被滅,神機被奪。
而後,幾經輪轉,被暗影樓所得,到了木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