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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火爐

“說得對……是時候該重新振作起來了……那麼伊妮德!接下來我該怎麼鍛鍊才好?要先去幫你尋找一些做特殊料理的食材嗎?”

既然決定了要重新證明自己,戴倫馬上充滿鬥志的揮拳問道。

“為什麼要問我?”臉蛋上有著雀斑的少女不滿噘起了嘴,“我又不是無所不知的女神,更不是強大戰士,怎麼鍛鍊當然要你自己決定。還有,不要整天想著特殊料理,以前不吃它們的時候,你不也一樣透過自己努力打敗過小漢斯嗎?”

“戴倫,你得習慣靠自己才行,預言術又不是的萬能的魔法,何況你也知道我的預言時靈時不靈……”

伊妮德的話讓戴倫愣了下。

“靠我自己……”他重複了兩遍,然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抓起自己的劍和盾出了門。

站在小路口,沒有猶豫太久,戴倫就拐去了鐵匠鋪的方向。

既然暫時沒有太好的主意,就先按照奧威爾大人之前的方法繼續訓練好了……不過,在去訓練場劈砍可憐的稻草人之前,戴倫得先把已經變鈍的鐵劍重新打磨鋒利!切割大量白繭以及和野獸魔物的戰鬥,已經讓它遍體鱗傷。

重新買一柄鐵劍可不划算。

問漢斯爺爺借磨刀石,自己動手打磨一下,還能繼續用,卻至少可以省下200銅布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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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早早不在,母親又眼盲體弱,褐發男孩就算性格大大咧咧可還懂得最起碼的節儉!

“鐺鐺……鐺!”

“鐺鐺……鐺!”

還沒到鐵匠鋪,遠遠就聽見充滿節奏的敲擊聲,兩下輕,一下重。

戴倫彷彿已經看到了漢斯爺爺粗壯的胳膊掄動鍛造錘的場景水老鼠們踩動著風輪,一排風箱整齊對著坩堝吹呼,噴出熱烈的風,表面亮著不均勻暗紅光斑的鐵條在砧臺上來回彈跳,活像落在岸邊的紅鱒魚,嘴巴一張一合噴吐著火星。

鐵匠鋪絕對是多爾小村的男孩們最嚮往的神秘地方之一。

在男孩們心中,老漢斯爺爺就像一個魔術師,醜陋的鐵塊在他手中總能變成各種好用的器具,從鐮刀鐵鍬等等農具,到刀劍斧弓之類的武器,再到頭盔胸甲盾牌,幾乎就沒有老漢斯不會做的金屬器具。

他的體型在老人中也算是異類與那些拄著柺杖顫巍巍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小老頭不同,老漢斯年過六十卻依舊龍精虎猛,除了個頭矮之外,壯碩的肌肉塊比奧威爾大人甚至都不遑多讓。

據說老漢斯年輕時在更大更富有的地方做過鐵匠,後來才搬回多爾小村養老的。

漢斯一家都是鐵匠,這是一門令人尊敬的手藝,據說強大的鐵匠連冒險者們都要畢恭畢敬。戴倫記得漢斯叔叔似乎就在貝利塔集市的鐵匠鋪工作,小漢斯也是從小就跟隨漢斯爺爺學習鐵匠技藝這種令人羨慕的神秘手藝,無疑也是他成為多爾小村孩子王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不過小漢斯自己卻似乎對這門手藝興趣不大,他吹噓自己的鐵匠技藝多半也是因為虛榮,而他自己似乎更想成為一名斧戰士!

胡思亂想著,戴倫走進了鐵匠鋪。

迎面就是一陣熱浪,這裡的溫度似乎比外面烈日下還高了三度。

“喲,是戴倫啊!”老漢斯的態度倒是很和善,他的個頭比戴倫還矮,埋沒在成堆的鐵器中幾乎看不見頭,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倒是非常清晰傳出來,“怎麼到我這裡來了?是買農具,還是找漢斯玩?”

“呃,只是想借用一下磨刀石。”

“哈哈,沒問題啊!就在門口那裡,我用來卡著門角了……你自己去拿吧。”

很順利就借到了東西,戴倫索性單膝跪坐在門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拿起鐵劍用力打磨了起來。

一下一下,火星四濺,節奏倒是和鐵匠鋪裡面的風箱聲漸漸重合。

忽然。

“咦?怎麼溫度不夠了。”奇怪的自言自語從深處傳來。

戴倫疑惑的回頭看去,只見雜亂堆放的鐵器堆中驟然伸出一隻大手,手裡抓著一根鐵條,用力敲打在“風輪”上那是一個類似於磨坊的水輪形狀的封閉籠子,裡面有十幾只不安分的水老鼠正拼命跑動。

它們的奔跑帶動了籠子的轉動,透過一系列戴倫不認識的複雜金屬結構傳遞,最終帶動了風箱的推拉。

受到敲擊的水老鼠們驚慌失措,更賣力的跑動起來。

戴倫聽到爐膛內劈啪作響,那是乾柴劇烈燃燒的聲音,可是房間裡的溫度還在持續下降,明顯到坐在門口的戴倫都感覺出來了。

“該死的,到底出了什麼毛病。”隨著一聲氣急敗壞的大叫,聲音主人總算現身出來。

一個最多只有一米四高的壯老頭繞了出來……他圍著風輪好一陣打轉,這裡敲敲,那裡看看,吹胡子瞪眼,可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於是他離開風輪又去檢查爐膛,可依舊沒發現異常,矮壯老頭喘著粗氣跺著腳,額頭青筋直跳,漸漸有暴跳如雷的徵兆!

見勢不妙的戴倫知趣的放下了磨刀石,打算悄悄開溜他可是聽說過老漢斯的喜怒無常,據說打造強大武器失敗的時候,鐵匠鋪裡經常傳來小漢斯的哭聲,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

總之在老漢斯心情不好的時候,小孩子們還是躲遠點為妙。

不過就在戴倫離開鐵匠鋪後,沒走多遠,忽然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褐發少年的表情似乎無比痛苦,整個人在地上打起滾來,如果注意觀察會發現,他的皮膚就像煮熟的蝦一樣開始泛紅,頭髮梢甚至有淡淡的白煙冒起,牙關無意識地緊咬,喉頭發出窒息一樣的“咯咯”聲。

空氣中漸漸泛起一陣焦糊味。

好在這種怪異現象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後,隨著戴倫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終於重新恢復了正常呼吸!他大口吸著涼氣,剛才那一會,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彷彿燃燒起來了,似乎體內有一個大火爐向外面源源不斷釋放熱量!

戴倫發誓,他甚至看到了眼前有火焰在跳躍,自己的身體和衣服似乎都燃燒起來了,可是現在定睛細看,一切都沒有發生,沒有燒傷,衣服也還完好無損。

似乎一切都是幻覺……

遭遇了如此詭異的現象,戴倫哪裡還敢在外面亂晃,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撒腿就往村子中心的威廉牧師的石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