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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期而然”的偶遇 上

“給,遊輝君。這是約定的9cut原畫。”從面前漂亮又知性的平丸女士手中接下九包文件袋,沉甸甸的重量壓的雙手都不自覺的降低了幾分高度。

“非常感謝,平丸女士。”

“不客氣,製作進行的工作還請加油。”

“嗯,我會努力的。”

對面前的人點點頭,內心中一份勇氣悄然而生。用背包裝好原畫,告別平丸女士,一路快步奔跑離開高階公寓。雖然用上了最快速度,卻還是沒能趕上計劃的地鐵班次。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有些沉悶的空氣,在地鐵站候車廳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下,身體不受控制的癱軟在座位上。視線一掃周圍,候車廳裡等車的陌生男女大多都是拿著手機在消磨時間,少數人則是不斷抬頭看站臺上的班次實況訊息。

一轉眼,來到日本已經兩個多星期了,而在武藏野動畫公司工作也有足足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這段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但是我…………在此期間並沒有什麼成長,光是一份程序安排表就連續修改了三次才合格。於此相對的,比我晚兩天入職的新人中野乙羽,同樣是在工作第二天被安排負責第八話的製作進行。其製作的安排表卻只是修改了一次就合格,令同小組的安藤和佐藤都歎為觀止。

不想承認!不願意承認!

但是事實很明顯……自己的工作能力是比不上後來的這位性格有些靦腆的女同事。哪怕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事實如此無法光憑想法就改變。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黑夜已經完全籠罩整個天幕,為大地染上黑色。

還沒走進辦公室,就看到同事們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宮森主任,你們要去哪兒?”

攔下第一個出來的人發出提問,後者笑了笑說:“我們現在要去會議室聚會,因為今天《魔契》的第一話就要正式在電視上播出啦,遊輝君也一起來吧。”

“嗯,我一會兒就來。”

對話的這個檔口,安藤、佐藤、還有中野依次走出辦公室跟著宮森主任前往會議室。轉身前行,在踏入辦公室的瞬間,視線餘光猛的掃視到中野投來的莫名目光。心裡微微一緊,說不出的沉悶壓在心上,將內心中升起的那微小勇氣壓到心底深處。檢查完原畫,將其交給作畫部的負責人,然後才轉道前往會議室。

會議室門口,矢野主任和莫西幹髮型似乎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走吧。”

“總算來了,後輩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隨我一道進入會議室。會議室裡,木下監督和兩位演出以及辦公室裡的同事們都已經就坐。隨便選了一個夾在莫西幹髮型和平岡中間的座位,雙眼看向在會議室角落裡煮飯的丸川社長。

不多時,作畫部的監督“哥特蘿莉大人”、井口小姐、安原小姐紛紛到來。然後是3D製作部、攝影部、上色部等等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到來。不大的會議室裡一下子就聚集了二十多號人。

“各位,離動畫開播還有一些時間,來吃點東西吧。”隨著丸川社長的提議,莫西幹髮型首當其衝要了一份咖喱飯,然後是安藤和中野兩位女孩。之後是木下監督,看監督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似乎很緊張動畫的播出。

說起來,肚子有點餓了,要不也來一份咖喱飯吧。

帶著這份想法,我來到社長面前。看著樂呵呵的老人呈上滿滿一盤咖喱飯,微笑著說:“這段時間辛苦了。”

“謝謝社長。”接下咖喱飯,我連忙向他鞠躬道謝。雖然社長很少在辦公室露面,但是卻常常給加班的員工做飯,無形中給工資不高的員工節約了不少餐費。所以這聲謝謝不光是感謝現在的他,也是感謝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照顧。

端著咖喱飯回到座位,一邊和平岡聊天的莫西幹髮型扭頭面對我。“後輩君,你說對吧。怎麼也要抱著“自己公司的動畫是最棒的”這樣的想法才對吧?”

哈?你在說什麼聽不懂的話啊?沒等多想,下意識的就回給莫西幹髮型一句:“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後者大受打擊,一副吃癟的表情悻悻然的轉回頭繼續和平岡聊天。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當著莫西幹髮型的聽眾,但是平岡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莫西幹髮型搭話。在他們旁邊一聽對話內容,我這才明白,莫西幹髮型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在討論這個季度的動畫新番的收視率排名問題。莫西幹髮型覺得公司製作的《魔契》肯定能拿到收視率第一的位置,但平岡不這麼想。話說這才播出第一話就討論收視率的問題,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過,要說自己對《魔契》的收視率看法的話……排第一是不可能的,但是……排上前十名還是完全沒問題的!畢竟大家都盡心盡力了。不論作畫水平還是故事情節,又或者人物感情,對於看過第一話樣片的我來說,對此評價是十分有信心的。

所以……隨著演出的圓宏先生小聲的倒數,會議室的液晶電視上播出的一部動畫迎來結束。然後一段簡短的廣告後,伴隨著由著名歌手濱崎步小姐的歌聲響起,動畫《魔契傳說》第一話開播。

《魔契傳說》旅途開端,那是日本角川出版社的王牌,日本近幾年人氣最紅火的輕小說作家之一,青山彼方。於2013年出版,結束於去年2016年11月的《魔契傳說》系列作品的第一部。

故事講述中日交換留學生黎澤,某天放學回家時,突然遭到奇異怪物的襲擊。身為一介凡人的黎澤,僅一個照面就被怪物打成重傷瀕死。

但是,就在黎澤意識即將潰散時,其“不想就此結束的”強烈心願,喚來了一個未知的聲音。

這個聲音對黎澤說,黎澤就要死了,但是自己能救他。不過,代價是黎澤必須和自己結下契約。

為了活命,黎澤不得以答應了未知的聲音,以自己的感情為代價使用了未知聲音的力量,得以被聲音救活。

甦醒的黎澤發現自己手中竟然握著一把漆黑的怪異大劍,而身邊是一個身著奇異風格服飾的櫻發少女手持巨鐮砍殺怪物的光景。

然後,黎澤從櫻發少女迪莉安.澤恩.巴弗洛特那裡得知,少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甚至不是人類,而黎澤手中出現的怪異大劍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事物。少女和大劍都來自一個被稱為“奎因特姆斯”的異世界。在那個世界中,因為數千年前一場因為眾神引發的滅世之戰,戰爭中死去的眾多生靈的怨念以當初結束爭戰的七位各族勇者的標誌性武器為原型,凝結成七件毀天滅地的魔器。

雖然數百年前,發現這些魔器的空神路西弗和自己的神眷者夏星一起封印了魔器,可是如今不知出了什麼變故,七件魔器打破封印,降臨世間。更有四件魔器甚至穿越世界,來到黎澤所在的這方異世界。黎澤手中的大劍,正是七件魔器中的其中一件魔器《懈怠大劍》。為了斬斷和魔劍的契約,黎澤不得以只能和櫻發少女迪莉安一起行動,幫助少女完成尋找魔器的任務。好以此為條件,拜託創造出身為惡魔這種種族的少女的創造者,異世界偉大神靈能夠斬斷這份契約,好讓自己解脫。

然而,就在黎澤萬般不捨離開日本結識的好友。與少女一起尋找降臨這個世界的餘下三件魔器時,三件魔器卻突然消失無蹤,令少女擁有的可以探測魔器的臂環都感知不到。無奈之下,兩人只有先前往少女的家鄉異世界“奎因特姆斯”,先去尋找那邊世界的三件魔器。

來到異世界後,靠著少女可以感知魔器位置的臂環,兩人先後遇到了魔器《貪食戰斧》和其主人。異世界國家諾比斯公國騎士學院的畢業生,夢想成為英雄的單純熱心少年騎士埃爾文.納爾特。

魔器《貪慾魔弓》和其主人,被不明人士派來暗殺埃爾文和黎澤的狡猾傭兵艾倫.弗多。

兩人從迪莉安處得知自己成為魔器的主人,並且想起擁有魔器時和其契約的使用魔器力量的代價。不得以之下,只能和黎澤、迪莉安一起行動。

其實,這也是兩人的無奈之舉。因為埃爾文與《貪食戰斧》契約的代價是向魔器獻出自己的智慧。

而艾倫與《貪慾魔弓》的契約代價是向魔器獻出自己的壽命。

加上黎澤與《懈怠大劍》的契約代價是向魔器獻出自己的感情。

三個人雖然身份、地位、想法都不同,可是在知道魔器的真相後,都做出了相同的選擇。那就是幫助迪莉安尋找其它魔器,以此為條件拜託迪莉安幫他們解開和魔器的契約。

一行四人,以尋找魔器的一切線索,在多個國家四處奔波。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四個人也從最初的只顧自己,慢慢變成關係緊密的朋友。促使四人成為朋友的關鍵,單純的埃爾文和感情直白的迪莉安可謂是功不可沒。

可是,四人在故事末尾的結局卻……。

看著動畫,腦海中回想著小說中的情節。嗯,和自己過去想象中的《魔契》動畫化後的模樣很相似。不論是男主角黎澤那豐富的表情還是簡潔流暢的戰鬥場面,都非常棒!讓我彷彿回到過去,第一次閱讀《魔契》小說的時候一樣,對劇情的走向感到激動不已。

二十六分鐘,播完一話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製作這一話卻是幾十個人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才完成的。

雖然自己並沒有參與其中,卻也可以透過自己現在的辛苦程度去想象一下,製作這一話的前輩們是何等辛苦。

所以,看著動畫片尾結束。情不自禁的就拍起手來,這是對那些前輩們辛苦付出的讚揚。

一陣有些孤獨的掌聲過後,一回神就看到眾人盯著自己。心虛的把身子縮了縮,小聲說:“對不起……情不自禁就……。”本以為自己的行為是引起大家公憤,下一秒就會受到大家一致譴責。但是……。

一抹微笑悄然浮現在臉上,矢野主任笑道:“和森喵那個時候一樣的反應呢。”這邊話音剛落,宮森主任那邊立馬不好意思的反駁:“矢野前輩!我那個時候才沒有這麼明顯好吧!”

呃……換而言之,我做的就很顯眼嘍?!意識到這一點,臉頰頓時火熱起來,心裡滿是尷尬。

對此,在場的人們很坦然的露出接受的笑容。這和預想中多少有些嘲笑的情況完全不同!不過也對,這裡並不是曾經的那個“地方”……又怎麼還會是嘲笑這種老套反應呢。

結束《魔契》的實況播出,安排好平丸女士的原畫。得到矢野主任授意後,收拾好自己的揹包,我同還在加班的同事們一一道別。

然後離開辦公室,轉道來到作畫部,準備約安原小姐一起回家。

然而……“很抱歉,遊輝君。這段時間我都要加班,你先走吧。”滿臉無奈又充滿歉意的安原小姐低頭說著這話,轉頭又投入到原畫的繪製工作中。

“該抱歉的人是我才對,打擾你了。”低頭留下道歉的話語,對於心頭那被打擊的邀約勇氣隻字不提,轉身前行踏上回家的路途。

走出公司,推著租來的腳踏車漫步在無人的街道上。藉著手機,得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的確切訊息。時間不早了,雖然在公司吃了一份咖喱飯,不過眼下又覺得有點餓了。

要不去夜宵店吃點夜宵?這個想法剛一升起,就立馬被壓下心頭。想法雖好,但是一方面自己後備金有限,另一方面時間還沒到領工資的時候。

所以,“吃夜宵什麼”的只能想一想罷了。

還是自己到便利店買點菜,做點什麼吃的實在一點。不經意間抬頭一望,本想看看異國他鄉的夜空。卻在這時藉著街邊的路燈,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事物”。

個子矮小大約是浣熊體格,上半身棕色皮毛,下半身草綠色皮毛。一雙草綠色的尖耳朵此刻正一抖一抖的,似乎在聽聲音。一條無論怎麼看都極不科學的鐵樹葉狀尾巴一搖一擺的。而且最關鍵的是全身還是呈半透明狀的奇異浣熊類生物雙足著地立在大約數米開外的圍牆頂上。

“這不科學!”這是看到這個事物後,心裡第一個念頭。

緊隨其後的念頭就是“這是幻視嗎?”揉了揉雙眼,然後再睜開。預想中幻覺消失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奇異幻覺生物”依舊存在。

這不科學!內心深處忍不住吶喊,心裡下意識的就想到馬上逃開。誰知道這個奇異事物會不會有危險。

但是……似乎是聽到什麼動靜,背對我的生物猛的扭頭一看,烏黑的雙眸印入視野。

四目相對,腦袋瞬間當機,這下子是逃也不是正面迎擊也不是。沒等我有什麼反應,彷彿被嚇到一般,生物轉頭就四足著地奔跑起來。

到這裡本來我應該也調頭逃跑才對,但是心裡湧出的一股莫名勇氣驅使著自己跨上腳踏車,追趕奇異生物。

生物沿著圍牆一路飛奔,饒是我騎車雙腿蹬的飛快,也仍然被它甩在身後數米遠。一堵圍牆跑完,生物縱身一跳立馬躍到下一堵圍牆上繼續四足著地飛奔。我追你逃,整整十幾分鍾的追趕,從毫無人煙的居民區來到偶有車輛路過的街道區。

幾個飛躍直接跳過兩個樓房,視野盡頭只見奇異生物一個突然轉彎,放棄直接衝上公路轉而跑進我的視野死角中。

它這是想要甩脫我嗎?!都追到這裡了,怎麼能讓它跑掉!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猛蹬腳踏車。車子加速追到轉角,一個不圓滿的“漂移”甩尾,在轉角的房子面前停下。

快速環視周圍,視野範圍內已經看不見透明的奇異生物。不過……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跑掉。雖然自己都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要追趕過來,但也許……骨子裡我也不甘心平凡的渡過一生。內心深處或許也渴望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現在遇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不願放過。

舉目四望,周圍的房子都大門緊閉。唯有自己面前這戶房子還敞開大門。

這是廢話!畢竟面前的房子是一家居酒屋夜宵店,店名是一個不認識的字和亭字。

從敞開的大門裡投射出的橘黃色燈光,照在臉上。心裡只是猶豫片刻,就停好腳踏車一路衝進店裡。

為什麼要這麼做?那自然是因為為了防止裡面出現不明生物襲擊人的事情發生。要是自己不幸說中,衝進去的話至少可以阻止生物襲擊,自己還能立馬救人。但是現實還是又一次重重的給了我一巴掌。

衝進店裡,身處在充滿光明的世界。印入視野的卻是一個酒紅色長髮的矮個女孩正在擦拭吧檯的光景。

四處張望,面積狹小的店內哪裡還有奇異生物的影子。

聯想起生物那透明的身體,莫不是生物在這裡消失了。

等等!那不就是……。想到這裡,背後突然升起一陣寒意。

“歡迎光臨,這位客人裡面請。”絲毫不知此刻我是什麼心情的女孩,用著悠揚好聽的聲線發出邀請。眼看女孩從吧檯走出,前來迎接。下意識的身體就要往後退,然而……。

彷彿突然有顆炸彈在腦袋中爆炸一般,腦海裡猛的一陣鑽心疼痛。意識瞬間一片空白,於空白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在下一秒消失無蹤。

說來也奇怪,這莫名其妙的頭痛來的快,去的也很快,只是片刻就沒什麼感覺了。

定睛正視前方,卻發現面前的女孩閉著眼睛,正單手按著太陽穴,似乎也是在頭痛。心裡疑惑著,剛準備上前看看女孩的情況,後者卻緩緩放下手。

睜開淡藍色的雙眼,女孩雙目彷彿沒有焦點一般四處遊移,面對意識似乎有些恍惚的女孩。本來還打算趁機撤退的我,也就此打消念頭。

“你還好吧?”此話一出,精神有些恍惚的女孩,雙目漸漸恢復清明。下一秒,女孩驚慌失措的後退一步,卻在看清我的表情後止住退意。

“嗯,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而已。”女孩臉色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低頭小聲低語,算是回答我的疑惑。

然後……一陣漫長的沉默,伴隨大寫的尷尬氣氛重重印在腦海中。雖然腦海還殘留著疼痛的餘音,但是好歹還是可以正常運轉。所以,為了緩解尷尬氣氛,我開口出聲。

“打擾你了,我想吃點東西。有什麼可以推薦的嗎?”抬起頭,女孩眨了眨眼睛看著我,片刻的愣神之後……。

“當然,店裡的招牌菜品是這個單人的牛肉壽喜燒。請問要來一份嗎?”面帶微笑,女孩從吧臺上拿來選單推薦道。

從女孩手裡接過選單,心裡有種試一試壽喜燒這種日本火鍋的衝動。然後,這份衝動在看到選單上的價位後立刻消退。

嗯,是我消費不起的價格。好不容易消去一個尷尬,誰知又是一個尷尬來臨。

用眼角餘光看了看女孩充滿期待的燦爛笑容,內心的尷尬越發深刻。下一次還是不要說這種不經大腦的話比較好。為了自己的錢包著想,哪怕會很尷尬。

“請給我一份這個拉麵吧。”將選單遞到女孩面前,指了指不認識菜名的某種拉麵,帶著尷尬的假笑向女孩點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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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女孩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吧。

笑容一僵,接過選單的女孩收起笑容。“你確定要點這個嗎?”一本正經的看著我發問,女孩來回打量我和選單。

點點頭表示肯定,女孩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開玩笑!為了一時的衝動就要付出日後生活成問題這種代價的傻事,如今的我才不會這麼做呢!哪怕為此要付出一部分臉面為代價……。

“老闆,有客人來了。一份叉燒醬油拉麵。”確定我的點餐後,女孩轉頭對著店裡的廚房喊了一聲,然後流利的倒上一杯白開水放在吧臺上。

對此,無需女孩指示,我順勢來吧臺前的座椅上坐下。雙手端著水杯,斜眼瞧了瞧正對店門的廚房入口。

只聽見裡面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迴音:“好嘞!”,接著便是一陣聽不清楚的雜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還請稍等一下。”女孩清脆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連忙收回注意廚房的目光正視前方,卻在視線角落發現女孩繼續擦拭吧檯工作的同時,嘴角帶著一絲某種釋然的微笑。

不多時,拉麵由一個中年大叔用木質餐盤端出來放在我面前的吧臺上。做完這些,大叔返回廚房,女孩則輕輕笑了笑。

“水可以續杯和加冰的哦,當然這兩項服務不收費。”

呃……好想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雖然女孩一臉毫不在意的笑著,可是被她誤會想法的我只覺得臉跟火燒一樣。

實在太丟臉了!饒是我這種不太在意臉面的人,也覺得實在沒臉繼續待下去。

可是點的餐都已經送上來了,要是不吃的話那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的吃著味道其實還不錯的拉麵。不知不覺中,隨著口中充滿美食的味道,心中的尷尬和丟臉情緒不知何時被拋到九霄雲外。

從最初的大口大口食不知味的吃法,也漸漸過渡成細細品嚐,一大碗拉麵沒用多久就吃的連湯都不剩。以理智壓下快要衝上心頭再吃一份的衝動,我轉頭看向正在收銀臺忙碌的女孩。

“我吃好了,可以結賬了。”

“好的。”

收下960日元,女孩給我打了一張發票。

“對了,請問剛才我進店之前,你有看到什麼小動物跑進店裡嗎?”

剛走到店門口,猛的想起自己進店的目的,我慌忙側身看向收拾拉麵碗的女孩。

回給我一個疑惑的眼神,女孩想了想回答:“沒有,怎麼了?你在找什麼小貓小狗之類的嗎?”

立刻搖搖頭,女孩見狀眼中的疑惑頓時倍增,看人的眼神也大有向著看可疑人物的方向發展。

這可真是……我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忙點點頭,以防女孩胡思亂想,為了加強說服力還立刻解釋:“是的,我在這附近經常看到一隻小貓。之前路過這邊街道轉角的時候,看到一個像貓的黑影好像跑進來了,所以才順便追過來看看。”

這麼一說,女孩才放下戒備之意,但是……。

“客人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嗎?我平時打工的時候怎麼沒見過你?”哈哈……果然還是變成這樣了嗎。

眼見女孩的雙眼中再次凝聚起戒備之意,我只得無奈解釋道:“不,我不住這附近。只是下班經常會路過這附近而已。主要是今天想來這裡吃個晚飯,順便看看在半路上遇到的貓一樣的黑影是不是平時遇到的那只小貓。”說完,我向女孩攤了攤手,以示內心的無奈。

聽完這話,女孩又一次消去心頭的戒備之意。“原來是這樣,客人請慢走,注意回家路上的安全。”

“另外,還請再次光臨本店。”面帶和藹可親的微笑,女孩雙手端著拉麵碗送別。

一步、兩步、三步,終於走出夜宵店。側身轉頭,再次看向店內。只看見身穿淺藍色牛仔褲和白色短袖女襯衫的女孩走進廚房的赤紅背影,待到女孩的背影從視野中消失不見。收回關注目光的我,再次騎上腳踏車踏上回家的路途。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這家店了吧。畢竟,雖然路過這家店的確是回家路沒錯,卻不是必經之路。最初,安原小姐帶我走的路只是可以路過便利店的一條回家路。如果不考慮去便利店買東西的話還有其他更近的回家路可走。

這次也是……如果不是為了追趕那個不明的“生物”,這條路怎麼也不會被選為回家路。所以……大概以後也不會來這家店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