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段話，聽的那蟾蜍精很是震驚，李水山反而並沒有太大的動心，畢竟英靈這種東西，有些類似於祭祀，不知道要有多難，而且他也只是二層子代，怕是得不到如他聲色舒坦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有一個東西他很是渴望。
那就是靈韻！
但他沒聽過靈韻如何獲得？
李水山嚴謹說道：“我對於你說的‘燭火英靈’略有瞭解，不過我在其內唯一想要的還是靈韻，但具體如何給我？”
周風雲沉吟少許，左手中指敲著自己的膝蓋骨開口道：“至於靈韻，乃是天生之物，但後期獲得也不是不可。有很多無資質的修士，透過尋求機緣寶藏魚躍而上，成為一方叱吒風雲的人物。不過，這給予的靈韻算是英靈的供養，你吸收的來自於他的妒忌，會有一定的反噬。”
李水山嘆息一聲，有些失望，“此事，我聽得有些迷糊，我還不能做決定。”
周風雲似早有預測，眼睛斜看人魂，冷言道：“你我總有個說法吧？”
人魂侃言道：“你我同為一層，如母親，要何區分，爽當我為正，你為妾身？”
周風雲眯眼咬牙說道：“我就應該早點收起‘燭火英靈’，差點讓你這死人魂捷足先登。今日，莫要宣兵奪主，我說啥你細聽即可。若是需要我們出手時候，你我都不許推辭。”
人魂點頭，“一言為定。”
李水山磕著瓜子，咀嚼花生米，還品味出茶水的一絲絲味苦，不足以緊蹙眉頭。
想起在無名城品茶時候，紫袍浪青雲與千山道人，侃言多笑，本就是喝茶，硬生生成了喝水。本就沒有多少耐力來品味，吐出一句溫酒就比這喝茶有身臨其境之覺，搖頭嘆息，總是總是少了苦味，無法悟出‘品’。
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眼睛正視燭火的周風雲，解開自己的外層藍袍，露出一身綠皮，顯卓紋理層面，如草花點燃的筆墨，綠的怪異，突出臉的煞白。
老手捏著茶杯倒扣，杯中留茶卻沒有流下，唸叨古怪的言語，神色緊張，望著風吹不動的燭火，漸漸躁動，猛升一點熾熱的光芒。
下一個呼吸，就出現茶水騰起景象，圍繞在燈火周圍，呈現一個小人的模樣，不過他只有肚臍以上的上半身，下方捲起一道延伸的水渦。
茶葉泡的沉澱黑黃，捲成他的雙眉與雙目，夾雜這淺顯的紙面鼻子，小嘴蒙在摺疊的細葉中，開口說道：“聽聞召喚，所謂何意？”
周風雲與人魂跪拜在地上，嚴肅說道：“承接您的執意，找來了那日有緣之人。少年雖並無碎舞英姿，還望等待諸多年歲，那時我在詢問，才可以為之，至於契約，你與子代有緣人言談。”
李水山站在原地，皺眉思考一番，抱拳有禮道：“見過英魂前輩，不知你有什麼要求？至於緣分一次，我入道淺陋，見識短淺，可能心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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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吐言道：“我在峰巒雲霧中
見過你一眼，你可能看不到我。我早已察覺你有不朽的氣運，且承接天命。我一生一共與天命之人打過三次交道。
一次在水火地域，此人騎著精蒙獸，手跨青紋彎刀，衝進千位修士之內，尋求機緣。不過此人真是修為真是強勁，彎月雙眸，薄田眉心，何其爭破？下彎刀凌厲一戰，遠方不破紛紜退去，火雨，水海萬籟因他頌歌，強力推翻數百修士凝聚的法陣，再次提刀斬殺水妖，火妖。
再一次，我託夢與凡塵的母代之修，飲茶之時，被一眼識破，饒有一意思的與我在水塘邊灘棗隱珠。我問過此人的行蹤，想與他籤訂契約，卻被搖頭否定。只有一句‘萬籟風靜搖魚洞，水波畫下傷人心’。我與之擦肩而過，聽聞遠處風起鳥躍，才感受屬於指命一說，不可強求。
最後一次，我遇到山澗的老者凝聚威靈。他活了三百多年，志氣高昂，最喜愛對萬丈山崖歌喉悲涼藏歌，納音於雨，飄落山脈騰起霧氣。只不過他的身軀腐爛，修為停止於攝心，痛哭笑言：我已見我之命，何須蒼海與我共此生？心境頗遠，望天在於心，稚弱為念，手持以古道之長豐劍，斬落魑魅魍魎，為百姓謀福葬生。”
小人音色壓低說道：可惜，他們三位再與我有緣相遇之時，皆死。慘象不忍直視。”
“你是我遇到的第四位天命之人。但稚嫩無言，心性不夠毒辣見證風雨，修為弱小，還需時間。我已存活四五百多年，早已看透世間滄桑，只求探尋天地運道。你為天運凝縮，我觸及則為真，不觸及觀看為假。我可以綿長心碎，劍雨刀光在心中早已化為一罈靜水。”
“我想與你籤訂契約。”
李水山遲疑幾個呼吸，緩言道：“我本以為世間無我一般人。聽你所說，我便不苦惱，命運為之，我無選擇。但契約之定，我還需思考，我靈韻薄差，怕是無法登頂問天證風雨。”
小人尊敬的說道：“天命之人氣運在所，有得有失。既有好運，也好磨難。不過，據我所聞，你可在氣運耗盡之時，可吸收別的天運之人的氣運，來爭取天意的凝結，助力你看清天何面容。”
李水驚奇道：“我對於此事全然不知。”
小人嘆息道：“我與你籤訂契約之意不會改變。我可以等你，並且可以賜予你所需的靈韻。雖是我生前爭奪之物，為意魂石。但止渴可以，長久不行。當你答應，我便受你免死之物，抵擋道化之境一擊。”
李水山點點頭，看這小人手心流下一滴水，濺落在石桌子上。
下一刻變成了一粒白透石頭，有拇指蓋大小，捏在手心有些軟滑，小心的收進了衣袖內，拜謝一番。
小人便對著人魂和周風雲指點了一番，有意無意的透露要略微保護李水山，這才注意到母代比子代重要性。他們並無怨言，心中滿滿的尊敬之意。
反而那蟾蜍精一驚一乍的言語道：“我的好處呢？我也算是你的信奉者。”
隨即賣慘，“我千辛萬苦的來到這裡，接受嘲諷與靈魂壓制剝奪，挺著綠皮四爪，如滄海一粟、浮塵一撲，忍受飢餓與疼痛，走過了沙漠與岩漿，見過隆冬與炎熱，可如今在此地寒了心。”
小人丟出一滴水，飄落在的手心，化為一植株，“細心栽種，此是我的賞賜。”
它跪地狠拜，激動言語：“必定，必定。”
嬉笑顏開，跑出了山洞。
小人淡化，苦茶微香，捏著鼻子喝下最後一口，渾然不知後續的事情如何發生。
近聽周風雲跪地磕頭，捏著從燈火暗滅中飛出的一縷煙塵，隨即落在他的身上，發出酣暢淋漓的呻吟，雙目放光說道：“英靈囑咐的事，我必定做到。我將隨之化為一道筆靈，寫風寫雨在所不惜。”
笑聲中，燭火暗滅。
周風雲起身道：“劍內之時，只是一個幌子。我不敢告訴你過多，但是進去的弟子，多時死傷，少有回來的。但你是藏峰弟子，怕是有職責所在，你不可推卸。切記，一定不要沉穩，不要被其內的人事影響，錯一步皆死。”
“我不會隨意走動，隱藏於山澗，每次叫我之時，可以迎空叫到風雲變換。我會一躍而起，叱吒而來，幫你擺平麻煩。”
人魂跪地說道：“我同為母系，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我為魂體，世間多有收魂修士，是我的剋星。我可貼合在你的身軀之上，為你施展魂力，提升境界是小事。”
人魂對著一拜，有些失望，但是不覺得有什麼無奈。
這次的指示便是保護眼前的少年，微微點頭，穿過牆壁妄想追尋他來臨的方向，不過眼神還未到，熟睡中的老瘋子睜開了眼眸，冷吸一口氣，喃喃道：
“竟然還有魂惦記著我的石塔，必定是一個超越上次妖魂的大修之魂，不過他的注意力完全不是在這裡，而是...”
他起身，走到了六層，不見李水山，隨即飛奔出窗，環視四周，喃喃道：“大修，是大修。我怎麼察覺不到他在何處？”徘徊幾步，反身，回到石塔。
“看來這周還要繼續由我守夜，看他是否願意歸我藏峰？”
等待幾個時辰後，李水山搖晃著走回石塔，身上朦朧起一股淺顯的油煙氣，路過盤膝閉眼靜滯老瘋子，不吭不癢吐著氣泡，似做一長翁望月美夢，為不打攪他，輕步回首，回望六層。
月夜深厚，卻難以入睡。
李水山手捏袖中黑白棋子，想丘吉先生與千山道人，老僧，等風采人物，早已破口而去，但小毛驢真如畫，落在自己身外，雖有些慚愧，健忘風情萬種，拍手寄往天地，茶依舊甜絲，無苦味入心，何為頗有心境之人呢？一碗酒，一疊花生米，就可以度過一天。
茶水，第一口，苦；第二口，澀；第三口，甜。
回味一下，清香。
確實有些糾結於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