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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 何以歸一

“天下竟有如此奇書?”

李水山翻看少許,字型嫻熟飛揚,個人怡情豐富,騷體獨韻,論述個人行走之風,還有著書者內心的欲求,實則是不忍細讀,但每章的語錄以及小標題極為痛徹人心,字字誅心,丟進袖子中,走到瀑布近處,仰首觀賞。

瀑布分泉為三,中間一道最大,三株垂柳散發,俠然自居,但一坐於樹上的破草衣老頭,神色平淡,抬手插入水中,試在領悟何種技法?他一呼一應,左道,“一手探水尋動”,右道,“一手握拳悟循精。”隨後呼氣收拳再次探入瀑布中,呵聲濺水,握拳一打,拳出水影,破開三個水渦空洞。

他滿意點頭,彈跳起後坐在山上,問道:“難道有小子想要學我招式?可我從未收徒過,恰好有這念頭,如今就考考這小子。”

他跳下,握拳打空,應敵的李水山退後幾步,臉色沉著,他身形矯健,形同鬼魅,這水無常形,他一頓一行,柔動如風,呵聲一道,再落下拍打在李水山臂膀上,只是簡單的皮糙肉功,迎合上之後,這風就變得焦急,走動步伐皆都無可尋之處,小聲道:“小友,功底不夠啊!這一爐山可沒這麼瘦弱的小修。”

李水山退後學他運掌,不自融入氣息進入掌心,拍打之風數十倍之快,嚇得那破草衣老頭子臉色驚動,彎腰兩臂格擋,作一番施功之力,卻被打的手掌紅潤,苦心道:“小子,可否不用靈氣?”

李水山呼大氣,道:“前輩失禮了,我還不知如何控制。”

破草衣大漢沉吟道:“運氣於內,沉心於外,置身遨遊巡海,丹田泛海,經脈流走,此可為運氣殺人。”

他手心在胸前環繞,馬步蹲開,劃葫而動,抬手一拍氣血翻騰,周空浮空靈氣擰成柳條,在他手中甩動,道:“此為運靈為柳,可抽空”,他手掌合併,拇指對齊,捏出幾個指法,按在地上,呼道:“引靈躁動,弒空而行。巡山靈。”

一個扭頭的小怪物含著一把褐色小劍,粘上銅錢,笑著壓低幾個手掌距離,對準遠處的樹幹一揮,刺穿而動,他再一呼,走位停留,站在石頭上,呼氣放掌,道:“此為運靈。”

李水山驚歎道:“真是妙法!”

破草衣老頭道:“你也試試。”

李水山呼氣沉心,如他一般捏氣念詞,但稍有不慎退後一步,前功盡棄,破草老者笑道:“運氣引靈,何以為空?心靜,排除雜念為先,走步捏法為二,但心中必定有靈的概念。”

“何為靈?如水溪流,如冰凍徹,如氣飛揚。吞入丹田,順心掌控。”他把手放在腹部,微挺,示意他再來,幾次後,李水山小毛病頗多,導致後續無法展開,自古說,熟能生巧,這運靈之事可以多唸叨唸叨,多走動。

後續捏法,造術。

此等分散神智。

破草衣老頭道:“何為神智?便為智慧嘍!”

“心中所想與手中所做分為思和行。思為腦海神經的運作,對於世界構造的思索,天生的智為真,靈韻為其昇華的另一種體現,造化包括它。行

萬里還需讀書,書讀多了便是智慧,行多了也是智慧。天生與後生的都為你的神智。”

李水山盤坐聆聽,待幾盞茶功夫過,吸食空中靈氣,抬手舞動,腦中有一種順其而生的小道,他化為一個小人行走在其上,他想要看望何處,小人便看到何處,他想駐腳,小人便駐腳,他亦是他。

破草衣老者道:“有智慧。”

李水山隨意捏法,卻營造皮毛之景,眨眼破碎,他接道:“可造之材。”

良久,李水山領悟大半,至於化不出此等殺招,還是因為體內靈氣不足,手法思維不夠成熟,在洞中多聯絡之日,就可把皮毛之功摸索一通。

那破草衣老者沉思道:“可否拜我為師?”

李水山沉吟道:“前輩,晚輩已有師尊。”

破草衣老者笑道:“何以為師?授道解惑者皆可為師。多一少一無妨。”

李水山堅決搖頭道:“我心中已有執念,一生只認一人為師。我待前輩如志高之人,長輩之稱可好?”

破草衣老者搖頭不願,走步而去,回頭留言:“在下行風者,獨修學法,可謂一爐島第一人,我常坐於海邊尋魚,你有疑問可以找我。”

李水山嘆息拜謝,看行風者身影抖澀,孤獨至極,卻行魂縹緲,少頃,不見人了。

洞穴中昏暗,沉睡許久,睜眼再開天色,五彩之光掛上梢頭,待鳥語花香,何曾有人嘆息?此地焦灼之人不少,有贈予魚兒,問道,在這過的是否舒坦?他只顧點頭,表達謝意,直言,此等妙處,自然過的舒心,可心中別有他思。

黃朽書籤這是才冒頭嘆道:“我沉睡如此久了?”

李水山默默點頭道:“你睡了兩週多。可舒服?”

黃朽書籤阿諛道:“你的袖中有黃露之氣,可催眠入睡,誰知我並不在意,真是不巧。對了,我見到有黑白棋子落下,這風雨中,雙魚大道之風可算凡塵素緣了,你...何來的?”

李水山不答,只顧沉思。

“此事是我的奇妙之旅,可謂煙雨。”

黃朽書籤道:“煙雨之氣實屬凡塵,大道可不算。”

李水山回道:“那也是大道。”

一日過,念北海巡來,激動道:“在下要巡遊出海了,你好保重,我送你一顆念心石,可保佑你平安。切勿亂走動。”

李水山接下他送來的一顆黃石,無奇特,無鮮活,只是寓意不凡,收在袖中,默許道:“一個月,我看情況定論,不知島主還會有何事囑託。”

再過幾日,天色陰沉,他腳步輕盈走入一山洞,瀏覽而過後,抬頭看向遠處,這河邊坐著赤腳的行風者,髮簪腐黃,白髮雜雜,一手捧臂,折草衣窩在臂膀下,左腿踏在石頭上,右腿右伸,小腿肚壓下,迎風在思考。

見少年來,急忙讓地示意坐下,笑聲道:“喜歡看海嗎?”

李水山回道:“我也不知是否喜歡。”

行風者滄桑的面容上垂下幾綹細發,他左指頭夾住輕揚,

對風道:“見過山,見過海,見過人,還是喜歡海。”

李水山驚訝問道:“喜歡海的什麼?”

行風者抿嘴道:“海的寬闊,任性,無盡,斑駁,年歲——”

李水山微笑咬風道:“前輩心思如海,看不清眉目。”

行風者起身帶他走到一件石塊壘成的屋子內,大白石為床,指著風從縫隙中吹進,道:“這是我住的地方。”

李水山苦澀道:“如此清貧。”

行風者捏著他袖子一角,從中抽出黃朽書籤,它哎喲作痛,最怕被發現還是難逃,笑聲道:“前輩擾民啊!”

行風者疑惑道:“好東西。還好無害。”

說著便把它丟回李水山袖子中,笑聲中飽含回憶,踏水遊走,似在想念多年前自己矯健身軀,點腳落水,到岸後,夾起拇指大石塊甩入海中,憑空作線,緊拉回一條肥魚,疊石燒烤,烤好後,他吃尾,李水山吃前半段,咂嘴道:“嚐嚐新鮮的大魚。”

魚若煮湯,更是美味,但這種狂野的方式更合乎行風者心思,說著捏水化酒,讓李水山攤開手掌,譁啦啦流下酒水,呵呵一笑道:“知道腥酒嗎?壯膽。”

李水山捧酒入口,腥氣十足,咳嗽吐出,以袖擦嘴。

行風者笑的開朗,道:“男子漢就要喝的天下所有酒,嘗得天下酸苦。”

李水山紅臉笑,他如今還嘗不出酒水味道,只是腥味入鼻,嗆人,再倒了第二次,下肚後,強忍著呼氣,化為一腔熱血,這種感覺似殺氣,火熱至極,當迎風者自我喝下後,笑道:“你體內本有靈氣,入修行大道,無需吃飯充飢,靈氣化為氣力,但水是生物源泉,可多飲幾番。那酒更是好東西,哪有男子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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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語似在教導,聆聽多許,破風者酒足飯飽倒在石上,驅他回去,口中囑咐道:“我一生無憂無慮,可捻起野草灰燼吹風又生,你不必唸叨我。我醒後離去了,有緣再見。”

李水山不做挽留,迎風拜別。

幾日,又是大作領悟。

又幾日,觀摩瀑布靈氣。

這一月,轉眼將近。

他踏步登高,尋一爐修,鐵索飛橋陷入雲霧,祖牌之山,那坐於靈牌前方的老者走出山洞,呼氣喚雲,他每走一步身軀便顫抖一下,他兩眼無神垂下,皮膚乾癟無血液流動,他手著那圓滑青石拍打道:“在下絕命之時已到,我將追尋先軀身影而去,後輩必須凝記祖訓。日後,一定尋山海。”

海面獨修跪拜,龍堂一爐修踏步而出,面容悲痛,拱手道:“送。”

“送——”

“尋靈走,山海漫——”

老者身軀軟塌後破碎開來,笑容凝固。

船隻湧向岸邊,彷彿有一個影子在周圍盤旋,逐漸模糊引入空中,那一爐修眼淚不止,他記憶中,老者和藹可親,對後代一視同仁,寧願把自身所有機緣送於瘦弱小輩也不願獨自享有,可謂友善。

日久,歲月桑田,心境歸一,化為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