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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五章 碰瓷的海龜

如此高等的評價在榆樹書籤嘴中道,赫然有些驚嚇到了李水山,急忙解釋道:“要說女人與寶器所選一個,實屬寶器好啊!知道為什麼嗎?女人和寶器都是寶貝,一個柔情一個剛硬,對於修士來說各有千秋。以後你就會明白。”

李水山憨憨一笑,難道世間還有如此境界?

古烽道人與山巨人健談許久後,抽起了酒壺呵呵暢飲,不是說明日必須到三層嗎?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這便不用多考慮了。這第二次的闊海之天雲籠聚分散,除去自己眼中看到血腥積雲壓低,還有未拖拽過來的祥雲微微露頭,身旁的殺氣在腰部圍繞一條軸線,似分上下侵擾。

連鎖大舟上頭掃地的童子,頂著圓尖綠帽子,小眼在肥嫩的臉上眨動,後方苦澀的乾枯修士抿著唇裂的嘴,憨笑一番,似在引誘他丟下一壺拖拽的好酒。

這小童子正是舊婆宗拖酒童子,長著一雙晦澀的小眼,白嫩的小手在木面上擦擦,就能帶出來無土壤就可生長的金牛蘭花,牽在手中慢悠悠的調戲宗門中的翹臀女子,還裝作無辜單純的模樣,看的吞口水的男子恨得牙癢癢。

他們早就在等待時機,給小童子一個大教訓。

可是酒香膩歪在他們鼻孔中,猛吸一口回味無窮,正當喝完酒紅潤臉容的古烽道人回船,一不小心踢到了拖酒童子的屁股,還不以為意的報下自己的名號,笑呵呵的回到自己搖椅上,粗壯的雙臂擠壓空氣,哎呦一聲舒服道:“真是秒啊!”

此地,天色抹成一空,快不見五指。

幾十位不知宗派的紅袍老者捏著破碗邊緣,扣緊紅帽,故作緊張,暗地裡趁著天色暗下,飛奔上了一座小山。

此山掛滿細柳紅布,還有三四位暴起血管的蒼老身影伸手探下小木桶中,十指豎起後,迎著一絲不知何處投下的亮光瞅著,哀聲嘆氣道:“宗門不興,我等必須背水一戰。血海大長老已死,若是取不到上好的秘寶可以擊殺一水宗,我們都是階下囚。”

跪在地上的紅袍老者們陰森回道:“遵命!”

李水山嘴巴幹苦跳上一條大舟船頭,雙眼如貓洞察秋毫,找到一塊無雜物無人的木板盤膝坐下,抓出腰間的四個葫蘆,輕輕吹了口氣,吐出的靈氣冰寒震心,它們打著哆嗦醒來,就嘰嘰歪歪的哭訴。

它們正如小童子一般好奇貪玩,李水山不會輕易把他們放出去,不然引出何種大事,自己可處理不了。

而且他身中血咒,修為又低,這裡隨便選出一些修士,都是攝心境朝上,他心中不由的緊張起來,趁著月色吮吸靈氣,取出自己一些能用的法寶過目。

但當他摸到白臉皮人樹留下的紅草枝,捏在指尖輕輕一揮,散下幾片葉子,葉子上有血管蠕動,觸到木板後成為一株小樹,在幾個呼吸間,這一寸內的木板一點即碎,還好,李水山反應及時抓住那株小樹。

小樹在他的手心穩住不動,紅草枝被他小心

收起,細細觀摩一會,思考道:“葉子幾息就可成樹,吞噬的乃是木,不知放在土壤中會不會增長的更加迅猛?那時,白臉皮人樹想要用我的血肉飼養,說明此物亦可以吞噬人血。造就出來的小樹又是什麼樣的呢?”

李水山吐出靈氣讓它吸食,在下一刻直接增長兩倍,小心的把他丟進衣袖內,它在這裡紋絲不動,別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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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起身,鶴禿人頂著鋥亮的腦袋來了,一屁股拍下後從袖中甩出兩個酒碗,還未等他問話,直接哎哎道:“喝酒,不要說那麼多。”實際在心中暗道:老子打不過你師尊,還不能灌醉你個小子嗎?

譁啦啦聲音流淌在無聲的夜中,舔嘴嘴巴的熟睡大漢們比誰都激靈,甚至有位酒蒙子站在這艘大船下面,踮起腳尖伸出幾寸長的舌頭舔著船身,生怕鶴禿人倒酒灑出來的好東西流入海中,一滴入喉,滿意躺屍小舟,呵呵坐起了美夢。

李水山喝酒不醉,哪還有什麼意義?可鶴禿人不那麼想,他所帶的一罐上好的龍血酒,別看有些腥氣,一旦酒碗相碰,酒水下肚,沉寂的心就會沸騰起來,這酒在他腦中還有傳奇的稱號,封為一碗醉。

這就灌此等一看不會喝酒的少年,讓他知道鶴禿人的威嚴。

一二,嘭,碰在一起。

李水山一口飲下肚,毫無滋味,但他還是表現的多麼辛辣,笑呵呵道:“好酒,就是辣的不行。”

鶴禿人一聽笑的開朗,急忙解釋這罐酒的名號,信誓旦旦的說,你喝不下第二碗,這一聽,李水山胸口灼熱,龍血沸騰肆掠,一會從胸前頂到胸後,一會上一會下,他咳嗽兩聲,躺在木板上。

鶴禿人洋洋得意道:“你師尊不是什麼好玩意,你可別學他,我到頭來還是敗在他的手中。我若是連你都贏不了,哼,還用的著說自己是諸峰的一名峰主?娘的,還不如早點下山去個婆娘生個娃兒來的痛快。”

說著倒下酒,喝下肚,躺在船上哼著小曲哎呦道自己不行了。就貪了半口酒,讓他老腰帶著胸口疼,翻來覆去睡過去了。

李水山看鶴禿人沒了動靜,抬起中指放在他鼻息下送了口氣,黑夜慢慢,這許久未見黑夜舒適有些不適應,甚是無聊就靠在船身上,對著無星無月夜念道幾句心中研磨的小詩。

他記得自己也說過不少詩詞,但現在忘得差不多了,龍血沉寂後,他又端起一碗酒下肚,接連幾碗,讓他心中越喝越鬱悶,但看著空蕩的酒罐,暗道:“或許鶴禿人醒來,還以為是自己都喝了,就這樣吧!”

他起身跳下大舟,奔向一個火亮之山,這上面有聚集的人影,隨即停下腳步,往後望去,那殺人的獨修一臉平靜的望他道:“在下有一事想問。”

李水山並未察覺到有陌生之人臨近他,那獨修一張大臉轉過,輕道:“我見你手握一把未出竅的劍,身上有一股一爐島龍堂煙氣,你是否去過那裡?”

李水山點頭道

:“我不久前正從那出來。”

獨修大漢尊敬道:“我是寒石修。剛下不巧望見你一眼,就覺得深藏夠深,你身上圍繞的血煞之氣與你年齡不太匹配,要不是我暗自收神,還以為你從血海走出。”

李水山疑惑道:“寒石道友,你是否感覺錯了?”沉吟少許,又道:“我知道你所言何意了。我身中血咒,可能圍繞的殺氣中招引了很多血煞之魂,它們不正是喜歡嗎?”

寒石修沉思後,點頭道:“你說的有理,我從未見過如此血煞少年,你真是第一人啊!我不信一些開眼的道人看不見如此血氣?你多加小心,你手握的劍,有些大凶,嚴重可吸乾你的靈力。”

李水山謝了謝他的提醒,抬手輕開劍,嚇到了寒石修,掙扎的面部表情中蹦出一絲沉穩,平淡道:“逆鱗劍,這一爐修把此劍送於你了?這老玩兒,我當年可是見過他一面,還跪拜了他祖堂的枯槁老人,他賜給我人生三句真言,如今幾載已逝,不知過的怎樣?”

他眼中有一絲銳芒閃過,三句為“多沉思,裹足踏步”“水中有蛟龍,御風而躍起”“寒氣侵心,亂心則死”,待今日,也未驗證一言,話說有些傷心。

李水山悲傷道:“枯槁老人已逝,登風而去。”

寒石修挑眼驚駭道:“真假?我見他時生龍活虎,還端著一盆黃岩石下肚,齒如鋼鐵,喝水也是一盆,這說走就走,讓我有些難言。我尚且答應過他,三言驗證後拜首上山,尋求龍堂的名燻煙。這幾載變化真大,難怪我家長輩催促我出海,莫要等到天變色才行。”

李水山嘆息後,望去那火光之地,心中也有些感傷,人生就是這樣,一瞬可在,一瞬不存,生命就似過往雲煙被風吹散軌跡,唯一記憶還在他人的腦中,慢隨紛華世界遮蔽遺忘。

寒石修不多說,轉身離去,海浪吹打藍袍,逆入心坎,幾日後,又能見到自己師尊,不知這一幅面容還能讓他滿意?

北方微亮,海浪打在他盤坐的身上,張開惺忪的雙目,濃眉微挑,身旁多了幾位不知為何目的呆滯年輕人,他們有些痴迷,這少年為何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把身在暗處的海龜召上石面?此龜語出驚人,唸叨自己是看山老祖。

此山還不是普通的大山,非說是山海內最大的山。這便讓李水山想起一爐修道它族前輩尋到的一隻山龜,還賜予一滴母水,這等好事會在這憨憨的龜兒身上?

不難說,這樣的海龜更讓他想起黃朽書籤駕馭的白山神三叔的龜殼,如今落入太北山山上修士之手,也不知還能尋回來不?

海龜長頭短尾巴,龜殼斑雜破碎,非說是眼前的濃眉少年打碎的,這可是用上了碰瓷的技法,吐著紅潤的舌頭,白舌苔厚重,笑的陰森不知羞恥。

“小修士,我海龜走山走海,靠的就是誠信二字。那陪伴我五百年的龜殼說壞就壞,你說怎麼賠吧?”它說著退下破舊的龜殼,抬爪甩在地上,叉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