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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五章 救女

剛葬下的廢墟中,細小石縫裡跳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紅花,花瓣碎破,花蕊露出暗黃的粉面,吹散於空中。

烈參人眼神又沉靜陡然凝重,用手抓住放在地面的長戈,微芒乍放,一道藍絲驚動周身坐落的鎧甲漢子們。

他們起身吼聲。

“坐下。”烈參人眼神微搭,青鳥人疑惑回首,平視之面,一覽空曠,微微綻放的花苞中殘弱窩蕊,若是細看,似鮮紅心臟在跳動,誰不問,誰不說,都不會知道那泣葵妖的名號,為何為泣?山海誕生之餘,就會有生物緊隨生長,幼嫩,青蔥,年盛,枯絕,四番輪動,可以以人為定論,凡人一生的變化,幼兒,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烈參人平淡道:“道兄,可知泣葵妖由來?”

青鳥人搖頭。

烈參人道:“泣為死,它本應是枯絕之物,卻因第五層的血氣存活,它天生遭受天地妒忌。葵必向日,當山海日月齊聚之日,它強大的族群可以爭奪山海妖之霸主。那時,每當有人望見一片如海洋之花,所有大舟人影都要為之避讓。但日月被一劍滅之,丟失了根源的泣葵妖一族,死絕所剩無幾。眼前這一素,便是唯一。如今,也算喪之於我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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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人與他又痛飲一番,待取出的酒壺傾倒,晃盪的聲色都透出空有。

倆人拍屁股起身,含苞欲放的花掙扎少許,自行碎裂,燃燒殆盡,引得烈參人嘆息一番,這算是他行走山海幾十年的缺憾,滅族之事,他未曾做過,但今日開了先例。

雖僅殺一妖,但再無此物。

倆人好聚好散,拜拳互相道:“再次相遇,敵友難分。”

烈參人上塔收心,手握長戈氣勢恢宏,一面鎧甲人牆,足以破風追殺,但遠處的妖邪轉身奔去何處?他心中略有疑惑,望著方向偏離,直奔左手遠處,他站於高塔頜首而看,自然望見一座高山,山之顏色有些奇異,卻間隔百里之外。

他微動嘴唇,速道:“左手前方,出發。”

青鳥人回山望見無心熟睡的幾位修士,心有所思又有所擔憂,在如此緊張環境還能睡得香甜,這才短短一個時辰,就疲憊了?一襲坐地,稍運氣平心,那酒氣化為靈氣,擴散形骸。

遠處煙塵曲繞,有半月的天空,總覺有些陰森,若似血煞,黑夜或在三四個時辰後降臨,那時的月才會更加清晰,足以望見月彎,清晰的洞孔,一碗溪水的波紋流動。

一聲淒涼音色,伴隨孤獨的海風,急走的一位女子吐血當場。

她穿著一身白裙,頭髮散亂,雙目血色微浮,手中捏著一把竹柄扇子,扇面繪畫男子手持褐色桃木劍殺鬼圖,她輕輕揮擺竹扇,捲起一道風把四周的碎石圍繞在後身,他蓋下扇面,石塊往後推動。

一個長滿瘤子身穿紫杉的年老修士從遠處飛來,手中盤握兩顆圓石笑道:“女子,如此兇害之地,怎麼能單獨行走?來,不如相伴而行,讓前輩給予你些許溫暖。”

女子吐血道:“無恥之徒,你殺我師兄,害我師尊,我就算死也要帶你一起。”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咳嗽道:“你師兄搶奪我的造化,我只是幫他疏導心中的怨恨,誰知他不分青紅皂白拔劍要殺我,我也只是自保。你師尊心中魔念,我若是不走,必將與他同樣化為魔海。萬事皆有定律,或許,這便是天意吧,來,此行還是我護送你。”

女子見他甩出長袖,把身後的碎石一拍,形成的爆炸隔絕一片片區域,她趁機借力飛奔遠走,這短短數息時間。

紫意年老修士反過神來,哼道:“如此好心你不領,那我只好強取。實話實說,我缺一位煉化的爐鼎之女,你氣息純淨,格律為陰,鎖住你的處心,可以讓你一躍成為攝心境巔峰之修。而我,只是破除如今境界。雙方都有利,何樂不為?”

女子咬牙剛要飛入泛起血海中,她又看到一座山,這座山讓她心神震動,他驚駭的望著剛要入內的血海,回神踩水起身。

她咬著嘴唇,望著山頂面單膝跪地的少年,他手中握著兩把劍,尾巴泛著五彩,一把有龍吟鳴動。

她有些膽怯,但看到後方追來的紫衣年老修士,還是暗下決定,直奔山頂。

山上單膝跪地少年,背對天空。

她終於看清了山的樣貌,這,這正是一具具死去的妖邪,它們還微微顫動未死絕的身軀,吐出各色的血液,一條條斷肢妖邪擠壓凝聚的血成了山下的海。

她第一次被眼前的男子驚顫到了,這是一個殺妖如麻的修士,他全身佈滿了鮮血,藍袍上的血跡滑下,如一株從深淵中長出的血花。

他抬起血紅眼眸望著來臨的白裙女子。

她的裙子上沾染了些許斑駁血色,加上她煞白的面龐,楚楚可憐。

“道友,還請救我。”

哼聲傳來,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踏上,獰笑道:“小女子,你逃不掉了,今日你說什麼都要隨我.....”

他還未說完,一雙血眸盯著他,讓他心神一顫,退後幾步道:“這,這山,為何不是山,是妖,你,你是誰?”

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望著山海的血海,嚥下唾液道:“在下不好意思打擾到了道友擊殺妖邪,只因我收留的女子找了魔,老是會說些胡話糊事。我這就帶她離開,就不打擾道友。”

女子臨空跪地,叫道:“前輩,還請救我。我會給予你豐厚的報酬。”

李水山抬膝坐地,白臉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道:“你們誰說的是真的?”

女子剛要開口,就被那紫衣年老修士揮袖打斷,抱拳道:“道友,切勿聽她胡言亂語。我與她是同門道友,只因為她師尊入魔生死未知,師兄臨死前讓我保護收留她。我也是好意,但她意識有些恍惚,總覺有人在害她。我堂堂太北山山侖洞坐下大仙如何會害她?”

“至此,我也告之你,我的洞府雖不好,但可以凝聚修行之氣,助你攝心圓滿,你就是不聽,哼,這下好了。”

女子哭泣道:“不是,不是,前輩,切勿聽他亂說,我師尊是他害的入魔,我師兄慘遭他兇手,還請前輩幫我殺他,我...我願意...獻出我

最珍貴的東西。”

此話一出,李水山平靜的面龐泛起波瀾,開口道:“最珍貴的東西還是收藏好,切勿被賊子惦記。”

“你說你師尊被他害的入魔,你師兄也遭受他的兇手,可有證據?”

女子抹去淚珠,拿出一塊綠色晶石,上面浮現略有略無的人影,但在石頭出現的一刻,身穿紫意年老修士腰間的儲物袋抖動起來,似有何種物體迎合而出,“這晶石乃是師尊贈送與我,可以和師兄聯手召喚出一次殺敵秘法,當兩塊晶石在一丈內,就會產生共鳴。”

李水山皺起眉頭,望著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腰間,說道:“帶有腰間震動的東西,是否是那晶石?”

身穿紫衣年老修用右手捻起一道訣法,快速暗下,平復了儲物袋的震動,笑道:“道友看錯了吧,在下的儲物袋怎麼會有晶石這樣的東西?”

李水山微微挑起眉頭,女子把手中的晶石捏碎,一抹綠光環繞當空。

那身穿青衣年老修士的儲物袋在冒出一股熒光之色,如水一般的浸透而出,男子退後一步,無論他如何捏法,都無法清除掉他身上的綠光,最後竟在他頭頂聚成一個綠色的草帽,輕輕的卡下。

他輕拍無果,苦笑道:“道友,在下不知這是妖女的何種術法,切勿相信。”

李水山平靜的臉龐露出一絲微笑,他輕輕的抬起手指指著年老修士,淡淡道:“一次不是,可以不是,兩次還不是,你若不是殺了他的師兄,哪裡產生的共鳴與綠光?”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見事情敗露,哼道:“道友也不過是以為攝心境初期的修士,我接近道化境圓滿,只差半步,你如何殺我?剛才與你交談是給你些許薄面,那,我讓你隨那女子一起成為我的祭品吧。”

李水山笑意多姿,手中的血色石劍懸空,那身穿紫衣的年老修士丟下手中的兩個圓石,嘴中突出鮮血侵染,沙啞道:“雙子殺人,請腐。”

兩個圓石在空中散開,裡面爬出兩個藥童,手中攥著血花,舔嘴笑著跳到李水山身前,張開嘴巴咬下。

李水山見兩個不足巴掌大的童子,略有所思,他必定是煉化了還未出生的幼子,藉助胎中的靈韻,加上煉製的秘法,可以成為如控制屍骸一般的術法,看的李水山心中的鋒芒微露,哼聲道:“我看你是找死,煉化嬰兒,慘絕人寰。”

身穿青衣年老修士咯咯笑道:“你這小輩是不是藉助了何等術法,擊殺我的藥童還是有些難度。”

李水山斜起石劍,雙目泛起血色,一股殺氣陡升,另一種聲音發聲道:“煉嬰,我每次遇到邪修都會挖出他的心臟,把他的身軀碾成肉渣,你,不是第一個,或許是最後一個。”

“小友,你睜大眼睛看,我殺給你看。”李水山手心朝下,按動後,血劍奔空,一道凌厲的殺氣爆發,他身上的氣息直接衝破攝心境中期,“嬰兒有怨氣。”

他輕輕揮袖,兩個嬰兒被他收下,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手臂顫抖,似有何關聯的血線被斬斷,吐血後退,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你不是攝心境初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