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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六月天

六月天,蟬鳴田裂,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頭來,見到騷擾的划船漁夫,拖著一張大網,灑下一道水波,就噗嗤著各自的飛翅,立在他們遮陽的斗笠上,像是吐出人言,在咒罵著擾亂他們清淨賞荷花的時機。

正因為天氣的炎熱,就多了一點小狗吐舌,趴在樹蔭之下,搖著尾巴,兩眼瞅著還在搖蒲扇的老爺爺。他的手中摸著一碗剛從井水裡打出來的冷水,一口飲盡,饞的下方的狗嘴吐出口水落了一地。

沒見到好處的狗子蹄子在地上蹭了蹭,獨自去了太平鎮的小水邊,連著一條大河旁,他黃毛耳朵挺立就見到水中吐水喚起的魚頭。

汪汪了兩聲就被地下的一條小蜻蜓吸引跳進了水中。

這水中的爽快,讓他漫步其中,挑著一個小水杆,樣子似清晨半點趕魚的養鴨人,目不暇接的對準其後的一個小葉子上的毛毛蟲噴出鼻塞中的水,吹得毛毛蟲渡水的乾淨毛髮卷成一團。

一陣夏季涼爽的風吹過,摸過一層小竹樓,碰到一旁還在吐氣的小玉米杆子,帶著柳樹條慢慢的揉動著細挑的身姿,吹到了山邊的小榆樹,吹到了一個青袍少年的身上。

他眯著眼睛緊湊著看向遠處的天際,這地上的一曾厚厚的塵土被捲起,隨著他的眉頭落下,落在了他面前的棋盤上。

而他手中握著一本書上恰好寫到:有福之人六月生,無福之人六月死。

那一位有著半步癲狂,身穿灰衫的老者,這些年異常平靜,還親口告訴李水山這六月天必定有要事發生,這件事關乎李水山的年歲,這一召剩一召的時月,不知道要聽他說過幾次。

且不管這這頭頂小圓帽的山下小掌櫃,摸著自己的小貴手,一隻手抓這茶葉,一隻手拎著茶壺水,神神叨叨的說道:“這附近要有一條肥魚出世,捏著一把小紙片,竄出一個條幅,順著水中的動靜,一把抓下就可以順著石橋拱游過去,就似鯉魚過龍門。只是人一般往下一點,就是‘世人過石洞’,就是一個半水的道人,有一絲神童之力。”

這聽信他話的灰衫老者就這樣摸著一道符籙,按在李水山的頭上,說道:

“六月天生的人容易捱餓死去,但對你這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還是有些用的。就不知道那水中的魚是什麼魚?是長魚(長魚就是蛇)?還是冒著斑點的青鯉魚?還是味道肥美的黃鯽魚?”

說的這老者舔著舌頭,咂了咂嘴。

過了一日,他從山下的太平鎮家中又跑了過來,揚言要教李水山下棋,下的一手爛棋藝,卻遲遲不肯罷手,心中還有些不情願。

又擺了一盤,輸了。

再擺了一盤,又輸了。

等到後面直接跳過了棋,要帶李水山前去釣魚。

這老者大言不慚的說著自己的名字叫做馬遠,還說有諸多寓意,一是馬不停蹄,二是遠帆似錦。

一身灰衫帶著樸素的黑布鞋,腳裡面塞著一塊柔滑的白布,那時送離街邊的老對頭時候,哭了幾聲才遞給了一塊白布放在了自己的懷中,但是看著死去的人一臉無奈,熟知陰陽離別,就是無法回眸見上一眼。

這些天恰好他的兒子事多,吃住都搬到了學堂上,去教書了。他早就看上了這片山上的風靜,二話不說擺了一個八卦圖,意味深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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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老一輩的祖傳八卦圖,送給你了。”

“我也想在這個閒暇的地方,賞賞景色,念念詩詞,看看書。”

李水山笑了笑。

他坐在石臺旁,面前是一道懸空的崖壁。他皺著眉頭對著空中的幾個飛燕念數,見到五個之時,就下出一個棋子。這石臺上鋪著一層白白的薄紙,其上沒有十字方格,哪裡下的了棋子?

棋子完整的落在最中間的位置,他便笑嘻嘻的抬起手指,彈了出去。

“這個棋子下的不微妙,若是馬伯見到,就會說我又在瞎鬧。”

他抬起頭看著朦朧的天際,呼了一口深氣。他的腦子中呈現一個畫面他抬起手再次按在一個棋子。就是在褚水國最為南端的荒蠻地獄,恰恰離國君征伐的水

周國,在這片十字方格子上最邊緣的一塊小凹陷地域,靠著海邊,佔據數百個島嶼,乃是國土遼闊,美食佳餚多不勝數的地方。

水周國,確實是一個安詳的地界。

“記得有一本《征伐》的書中,寫著的是說是褚水國的豐功偉績,但是仔細看到其中詳細的部分,就缺失了一大部分。只記得其中一句,征伐的本質是為了完成對於祖訓的一番教誨。可是褚水國的國君又有什麼教誨呢?”

他手中自己摸起一個棋子,按在他理想的水周國的地界,而後又拿起一個棋子按在褚水國的地界。這幾個黑色棋子並不齊全,恰好有幾個被摔壞了一半,按下去的瞬間,看到一個未曾看到的畫面。

在水周國君城中。

一陣冷風吹過,滿臉滄桑的黃袍馬褂之人,身旁陪著的唯有一位穿著錦衣,抱著黃枇杷的女子,被國中人稱之為“黃衣”,看起來屬實是他的左膀右臂。

城下等待著紅車馬駕,她身穿紅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一番好氣色。等待這看到結局的女子上了馬車,黃袍馬褂之人淚流滿面。

褚水國國君,站在城牆上。

君主為情緣,看到女子的到來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而後馬車後面帶著一輛輛白銀,他一揮黃袍,讓水周國地界上的棋子存在,並沒有因此錯位,或者消失。

他閉著的眼睛睜開來,拿起一個棋子點在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位置,這個位置就是兩國的交接,自言自語道:“你覺得我下的地方如何?”

“你知道的地方,我不知道。”

他收起了那張薄紙。

這坐壞了腿腳的榆木椅子,花紋美麗,結構粗厚。在寒夜,乾燥之季,就是開了差,翹了一錦上添花。因為馬遠不滿意,一腳就脆掉了一個腿腳。

三個腿腳壞了一個,他心裡有些鬱悶。這是他兒子為他做的,幾次帶著山上,上次就不帶回去,一次緣分,就成了他的“千古恨”。

他若有所思,翻閱著書卷,順著自己的心意讀道:

“賞臉的大公子,仗著家裡有錢,給了老鴰一筆錢財,說是贖身用。贖的是那焦樓裡最紅熱的女子,名翠玉。

她身穿紅衣,手中纏繞絲帶,面若桃花,手指如玉中白質,眼眉細挑,頭髮盤起……”

他面色泛了紅,有些羞恥。

馬遠腳上的布鞋磨在地上,走了進來,手中持著一把小芭蕉扇,摸著自己小細鬍子,頤養天年,他開口問道:“我好久沒回過家中。”

李水山抬起頭,合上卷譜,面露苦澀,問道:“你可想回去?”

馬遠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猜你是一個半仙(文中的半仙,是一個有意願成為道人的平凡人,因為沒有那種體質。一般都會成為算命之人,或是國中教授陰陽大道的凡塵道士。)”

李水山沒有回答,這夏熱讓他頭昏腦漲,想找個涼快的地方避暑。況且一見這六月天,一聲蟬鳴就讓他與夏季撞了個滿懷,別具匠心的在自然中餵養出一襲翠綠。

馬遠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要去太平鎮,就幫我打壺酒來。”

......

太平鎮,一片幽靜。

有白色的梔子花香,開在不遠處的小院子裡,帶來撲鼻的清香,這也算一縷好純淨色;蜻蜓低空盤旋,垂柳紋絲不動。這趴在一顆水邊的小柳樹下的哈巴狗,吐出紅色頭。

老人坐在樹下乘涼,搖著蒲扇,嘴裡埋怨道炎熱的夏季,說道:“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

他們常常會坐在那顆幾米寬的老桑樹下,乘涼。

傳到李水山耳邊的一個說法:當年饑荒,有遷移的大部隊,一路吃光樹皮。她們還有前幾年栽下的桑樹,鎮裡郎中說道,“桑葉能疏散風熱,解表清熱,養陰生津;桑椹能滋陰養血,補虛潤燥;桑根白皮能瀉肺平喘,利水消腫。”

所有之物,都有其獨特用處。

正因為桑樹救國他們老一輩的命,便稱之為桑年,一成不變。

桑樹就用河

邊的石頭堆出圍欄,總有一個小孩跑過來,像是跨欄一般,過去後就站在樹下盯了一會,調皮的說道:“白的桑葚算是熟了嗎?”

旁邊還有穿著長褂子的孩子,縫縫補補的補丁五顏六色。灰色的褲腿露出裡面藍色的布,他抹著嘴上的泥土,回答道:“沒有,繼續等等。”

說的旁邊那個矮個子小子都饞的流下口水,埋怨這天氣說道:“你再說我都忍不住了。”

有一個瘸腿老漢瞧見了他們身影,緩慢走來,神情激動,指著這幫孩子大罵道:“多說了幾次,還不聽。送你們去了學堂,沒有任何作用。”

瘸腿老漢嚇到了他們,聽他們懺悔幾句,慌忙離開。

這幾個孩子從對面翻出磚牆,麻溜的跑走。而這長褂子少年抬頭就撞上了迎面來的青衫身影,摔在一邊,抬起頭,瞅著他,說道:“沒看見我?”

“看見了,看見了。”

青衫身影看李水山平靜的面容,嚇的跟著兩個少年跑了。

瘸腿老漢走了過來,盯著李水山看了兩眼,皺了皺眉頭,轉身要走。

李水山攔住了瘸腿老漢,問道:“老伯,打酒地方怎麼去?”

卻聽到他一生教導的話:“小小年紀,就喝上了酒。”

“家中大人需要,我也只好自己來。”

“老伯,請問打酒地方何在?最好是新開一家。”他繼續問道。

他搖搖頭,說道:“老字號在鎮西,酒街,第二家。別亂走錯了地方。”

李水平停頓了一下,謝了謝老伯。

其實,這家店他打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缺斤少兩,他在手裡一顛就知道分量。

等到瘸腿老漢走了,他就去了鎮東,只是要過了石橋,那裡就是馬遠兒子家住處所在,看了幾眼。

他思索一下。

就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鎮東好多饞人口舌的口食,看這天尚早,可以去一趟鑄鐵的地方,尋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漢,要幾本好看的遊記,野史。

就不曉得這砸鐵的黝黑老人從哪裡得到這些書籍。

洋洋呵呵的走入了大街道,挑擔的老人,在自己頭頂包圓白布,嘴裡吆喝著冰糕。旁邊的竹棍老頭挑著蓑衣叫賣,褶皺的面容,有很是順滑的羽毛的水鳥,一個抓住老頭的肩膀其餘在竹棍上站著,閉著眼,絲毫不怕這街道混雜。

過往人眼看著都忍不住多瞧瞧,這老頭有兩把刷子,靠著水江吃飯,還做蓑衣叫賣,他只走一遍街道,直到有人打斷他的步伐,就停下來,問道:

“你要是買,我做本的營生都給你。”

買就把竹竿上的蓑衣一劃拉通通放在地上,讓他們挑,這水鳥就站在地上,多半聚攏過來的人都是好奇這水鳥。

老頭不屑,放好蓑衣這鳥就飛回竹竿上,繼續走。

“若是真的這麼做,那他吃飯的傢伙都沒有,如何謀生?”李水山對於這種玩樂的東西不太上心,心中有些不順心罷了。

轉而,身邊兩位穿著長衫的青年說道:“在那座山上,會從草裡蹦出一個大黑耗子。”

旁邊一個吃茶青年說道,“什麼大黑耗子,有多大?”

“師傅跟我說,這黑耗子有人頭大小,吃的可是血肉,在山洞裡還有幾個人骨,說是林中的小土皇,成了精,後來悟出一窩小崽子,就在這鎮後的山。”

“你說的是那座山?”

他指了指頭頂不遠處的山脈脊椎,指頭划著定在一個地方,嘆道:“對,差不多就是此處。”

李水山聽了心裡有些不安,手裡攥著衣袖。他心裡打著鼓,卻不知旁邊的兩個青年盯著他老久,叫道:

“少年,你叫什麼?”

這其中青年清清楚楚的說道。

李水山打了個楞,不知問道什麼,就便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青年笑語道:“名字也不知道?”

“名字?”他尷尬一笑,說道:“我,我叫李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