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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酒殤》《遠箏》

(ps:想了想,把自己有感寫下的兩篇短文插在這本書中,不知寫的是否夠好,但也是自己筆下的人物,故事。有時候,我們能從這裡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酒殤》

下雪了。

聽著路上呼哧而過的汽車轟鳴聲,濺起的雪水像是無情的打著我的臉。

哈勃送我一本認為可以改變的命運的書,我死都難以承認,竟是自己寫的。

原本打算把留下破舊衣服清洗乾淨,放在捐贈箱中,順便把那本看完的《圍城》也送出去。吞吐出的煙氣就像把屋中乾燥的氣息沾染渾濁。我乾裂的嘴唇下,盯著數根沒有剪下完畢的鬍鬚,自嘲一下,並嗡嗡的電動鬍鬚刀作響,捲起自己的格子衫衣領。

父親來電話了,讓我早點回家過年。

我堆起笑容,回答道會的。

年前的最後一次聚會,定在露閣飯店。冒著舊年最後幾天的一場雪水,沾溼了我的領肩。我裹著棉襖,就像企鵝一般躲在人群中。抱著酒瓶的醉漢,身上的衣服掛出了冰溜子,瀟灑的在人群走著,他哼唱的是年代久遠一點的柳琴戲,嘴裡還呸了一口,對著人說喝了。

我不作停留,提前到了飯店。

人影攢聚,人氣的蒸騰瞬間吹散了還有雪的冬,有人比我先到,他戴著圓框金絲的眼睛,身披黑色羽絨大衣,腳上的皮鞋,摩擦著地面叮叮作響。我叫到他的大名,李天民。就知道他僵硬的把脖子轉過來,我帶著笑意,“我說該不該呢?”

我問他,他就挽住我的手,像未成熟的孩子,唸叨從昨天到今早的經過,“莫不是帶著轟隆滿聲機器嘶吼著刺激耳膜,暗淡無光的看著機器重複進行的一系列加工。”

我想讓他換一個工作。

“不必了,不必了。”他急忙搖頭。

到了點就會坐滿的桌面,恰然缺了一半,不由自主的脫下笨拙的棉襖,等著飯菜一齊,沒人想要動筷子。還是在服務員催促下,抱著米飯吃了起來。

“吃這個,吃這個。”

李天民一個勁的催促著,像是一個老好人,把我的飯碗填滿。

一頓飯菜下來,說的話也只是停留在嗯,啊,好等詞彙上,卻當那接了電話的人都捧著飯碗,默不作聲。

我第一提出了散場,而門前的結賬群中叮鈴鈴的響著平攤下來錢財的紅包。這段時間我才鬆氣逃開。

送我離開的李天民忙的一身汗水,但是開心的陪我走回住宿的地方。

對我說了許多大話,抱著一番熱情的態度,告訴我,“好景不長,我便脫離單身生活。”我不信,追打著他的後背,我被他帶成一個不成熟的孩子,但是當他亮出他左手中指的訂婚戒指,我才知道他騙了我。

我像是不爭氣,竟流淚了,笑著罵他一句,“狗日的。”

我想起了他追求幾年的微胖女孩。

我大聲的在心裡默唸,勿忘我。

酒水下肚子,還是很溫暖的,但是我嗯沉默寡言,沒有多看,也沒有多語,就這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喃喃一句,“要過年了。”

他轉身就走,沒有在雪中停留。

夜晚,雪停了。

我搭上了回去江蘇老家的車,因為幾百裡的路程,他雙手揣在兜裡,在寒風中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那輛火車踏著雪水出發了

傳說中的k45老綠皮火車活力十足,絲毫沒有懈怠下來。

在寒風中,我看到了幾個人影,那是蒼老的打工者,都紛紛忙忙的拖拽著行李,熟悉的化肥口袋,裝的必定是過冬的被子還有衣裳,我眼角朦朧起來,想起那些年的歲月,不知道父親為我捯飭了多少,母親生怕我吃不過學校這邊的飲食,一字一句的囑咐著,臘豆,鹹菜,就連剛

從鏊子上揭下來的寬厚煎餅都塞在書包裡。

“路上餓了就拿出來吃。”她一眼望過去,就是擔憂,那段時間她收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田地的操勞還是我就要踏上遠離家鄉的路途,她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抹乾淨我的書包,把煎餅弄的更厚一點。

因為她知道我每次都會卷著三四塊煎餅一起吃,這樣咬的牙疼,那時候掉牙,我也是這樣傲著,總覺得那段點燈等新聞聯播後電視劇的時光是最美好的。

可一去不復返了。

我下了火車,父親寒風中等到了我,我看他老了很多,皺紋上抹著更多的滄桑。

家鄉的啪啪聲,從小孩子手中的五角錢一盒子炮竹中發出,在迎接新年的到來,我只是呆呆的看著。

除夕快了,除夕快樂。

茶水飲料,雞鴨魚蛋,樣樣不缺,父親端坐著,捧起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說道:“你媽做了你最喜歡的菜。”

我說,“是啊,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

“你母親的意思,多吃點。”

我能看的出,著其中包含的熱淚與激動,他們想讓我儘快的成家,可我覺得現在並不是以前。觀念的衝突讓他們只能默默的點頭,哀嘆的聲音只能迴盪在他們的心底。

我說再多的話語都覺得自己有罪,喝下的不是熱茶。

而是一種譴責。

伴隨鞭炮聲,一家坐在桌子前,也就是美好。

我希望他們生活的無憂無慮,享享清福,可是他們總覺得我過的很累。

我覺得,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是家。

注:這篇短文寫的是一位被生活壓垮的年輕人,面對人情世故不得擅,對父母期望的沉默。全文沒有酒,寫的是有酒歡樂場面的另一面。只希望,原本朋友聚會時,就有酒,但沒有,原本家中與父親對飲,也是要有酒,也沒有.....

人生就是一杯酒,早晚都要醉幾次。

《遠箏》

冬天。

一個臉色鐵青的年輕人站在風口,頭髮揚起,像是被販賣人口了幾年。

他張開口,就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古怪腔調。

“咯嘣風啦德吹,我心碎的咯嘣脆。”

灰濛的天空就像莫奈筆下的《日出·印象》,只是描寫的勒·阿弗爾港口內的海水泛起的淡紫色和橙黃在晨曦下卷湧,少了一些可以在空氣中渲染灰塵的高塔煙囪,唯有那裝吊的三一重工旗幟在風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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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

第一個看到穿著西服,而且挺拔著身軀的鐵軍是九兒,她睜大剛剛捲起的眉毛,露出帶著美瞳一般的大眼睛,尤其像是鑲嵌在花瓣中的雙眼皮,第一個抱住了在風中露出微笑的他。

他也看見了我。

我一米七八的個子,裹著軍綠色的大衣,褲子下的一串鐵鎖鏈古蕩古蕩作響,像春季到來的風鈴,沒有那麼清脆。

我用了最懇切的儀式,握手禮。

他掃興的說了一句,“難道我沒有一個擁抱值錢。”

我硬著臉皮,說了句英文,“Wele?again”,我用凍僵的拳頭,在他的肩膀上錘了一下。這句中式英語徹底喚起他對於自己離開建平鎮的第一個回憶,那本英文大字典上第九頁用黑色簽字筆瞎寫的祝福語。

遠在二線城市市中心的大潤發超市旁,新開的剪裁店,冒雨走來他見過的第一位德國客人。他很熱愛中國元素,並且第一個抱著試探的心情,壓著蹦跳的心臟,在最後離開的背影後,說了這句英文,“Wele?again.”

當晚,他第一個吐露真言的就是我,因為他帶回了一個破舊的風箏,我才

聽他說了自己像是一個垂頭喪氣的歪瓜。

我第二天就過了自己的十二歲生日。

我很高興第一個收到的禮物,破舊的風箏。

等我聽到母親的嘶吼時,我抱著自己被針線扎破的手心,在地上哭喊。他被狠狠的抽打的一頓。但是生日傍晚,我們還是在微風中,抱著風箏,九兒在後面追著,放起了風箏。

或許鐵軍已經忘記了。

但是他說道,“Wele.”

他曾來不是這樣,而是不會回答我們每一句話,讓我們只聽他說。

在我的眼中他就是第一個登上諾亞方舟的人,看著遠在海中漂浮的人影,嘴中咀嚼著血肉的殘渣,叫喚著從頭再來;又像是第一個登月的美國宇航員尼爾?奧爾登?阿姆斯特朗,對著地球說出,“這是個人邁出的一小步,但卻是人類邁出的一大步”的喜悅......

看著遠來的人,我沒有失望。

他問我們,如今在哪裡做事?

我說自己是佟村的鄉村老師,而各樣都通,因為九兒有大學的希望,鎮裡找了她幾次,尷尬不多言,最終有了師範類的定音錘。這話類似在海水中嗆了幾口,問過她可否想要你所謂的理想,自由?

九兒的回答是:那就是自由。

我問他,美國的黑色星期五怎樣?

他甚至自嘲道,“盈利門店都等著可以不排隊進入的人群,想買便宜貨的一家老小都摸著黑來了。因為形象便稱之為Early Bird(早起的鳥兒)。”

我笑他不正是那樣。

九兒笑了。

隨著回家的大巴車,有了點年味,瞧見北風吹過的一道道溝痕,烈火燃盡的山脈,全都如同老人的光頭,在太陽驅散霧氣的光照下,發出耀眼的光。就是抱著與被人不同的心境,我第一次與別人同臺競技。

一唱一和的雙簧戲,走南闖北的皮影。

“花兒開了,又掃了雪。九兒重逢,又來了蜜,譁啦譁啦……”

這是兒時九兒被父母賣去了頭髮,而他倆躲在矇住大眼睛的九兒身前,逗她開心。那日,還躲著胖啊娘偷偷拿了紅磚雞窩裡熱乎的雞蛋,在乾枯的土溝裡,用鐵盒子放了油鹽。就唱著,等著雞蛋成了荷包蛋。

我還騙了她,“吃了啊婆的雞蛋,長的像阿婆年輕時候那樣長的頭髮。”

家門上,福娃報喜的海報上,還有2008年的申奧的痕跡。

父母抱著鐵軍露出喜色,簡單的說道,“回來就好。”

村裡報著喜的村平一家,在大喇叭裡叫喊道,來他家中吃大桌飯。

原本給鐵軍洗塵宴,就這樣散掉了。

我帶著一番熱情在無人的田地裡,再一次受到了村裡人不懂事的譴責,而我痛並快樂著,放起了那個封存好久的破風箏。破風箏被呼呼的北風吹起,我們在一個又一個田埂上準備奔跑。那給我支撐放飛的鐵軍,又一次掌著細木棍,脫去腳下的皮鞋。他赤著腳踏在舒軟的土地上,我甚至看到九兒在後面緊緊追著......

風順著我的髮間,指縫,以及我眼眉的邊際,帶走一絲浮塵。

我看到鐵軍的臉上有了最溫暖的微笑,我沒有問道他在遠隔他鄉的地方過的怎樣。

我甚至想說,“為你千千萬萬遍。(注:選自《追風箏的人》。)”

注:人生喜聞樂見,走出去看看外界的世界,無愧於自己的初心,這才是本質。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生浮層的海藻,走出人生的價值才是最真。

各有各的選擇,人生就是這樣。

選擇,帶著懷念,然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