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修真 > 何以為道最新章節列表 > 番外小故事:《刀乞》(2)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番外小故事:《刀乞》(2)

已山疙瘩起一身,撓頭問道:“老前輩,有什麼事嗎?”

瘸腿老者點點頭,又搖搖頭。

已山一臉疑惑,當時來到古廟時候,是他望見這少兒可憐,便呼叫他留下,獨自流浪也不是一個法子,到現在,已山對於瘸腿老者的感恩之情還在,對他十分尊敬。

“前輩有什麼就說吧!”

瘸腿老者嘆了口氣,開口道:“別再叫我前輩,你可以叫我持棍者。我半輩子都在這古廟裡,捧著這主持正義的打狗棍。你是我接引來了,與我也算是親切,就這麼叫吧!”

已山微笑道:“持棍前輩。”

持棍者者眨著眼睛。

“不知前輩有什麼事?”已山又問道。

持棍者咳嗽一聲,淡淡說道:“今日,我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

已山看著他神神秘秘的,回答道:“好。”

他問道:“我第一個問題是,你是不是一名劍客?”

已山望著他,回答:“不是。”

“那是什麼?”

已山呼氣說道:“一名乞丐。”

持棍者搖搖頭,顯然問的不是這個,對著他胸膛前的衣服指了指,“你再回答。”

已山笑道:“一名刀客。”

持棍著笑眯眯的說道:“我見這幾日不太平,暗流湧動,怕是有所目的。而你這幾日形影有些詭異,我若是沒猜錯的話,那抱劍的白袍人,就是尋你而來的吧!”

已山如實點點頭。

持棍子平淡說道:“我見你第一眼,就對你似曾相識,看到我以為老朋友的樣子。他也是手捧一把刀,殺人無數,但胸懷大義,死在了賊人手中。你望月之心,恰好是修道運法之術,吐納。可對?”

已山驚奇的回答:“對的。難道持棍前輩也是追仙之人?”

持棍者露出手中的打狗棍,從頭撫摸到頭,冒出一股藍衣,殺氣磅礴,對著遠處的月光斜過去,如同幼兒吮吸,大口吞嚥,轉而藍衣裡面參雜者乳白色的液體流動,呼氣收回。

李水按著自己的胸膛,呼呼喘氣。

“沒看出持棍前輩也是一位追仙之人,太過於低調,唉。”

持棍者說道:“乞丐也有不低調的,看我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了。對了,明日你就要走了吧?”

李水山點點頭,他的事彷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前輩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他思考一會,“沒有。只不過,離開這裡,一定要好好保重。戒色戒貪,吃喝玩樂都可以,愛情這東西認定了才可以動手,但貪婪是本性,修行之法都有涉及,便不要我多說。還有,那個你等的女子在等你。”

“等我?在哪?”已山一愣。

“前走左轉,湖邊小涼亭。去吧。”持棍子猥瑣的笑了笑。

已山輕輕起身,拍打一下自己屁股上的泥土,再次看他的時候,呼呼大睡了起來,唉聲嘆息,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左轉走了幾盞茶的時間,才看到一個小涼亭,這裡確實比較幽靜,青磚壘成的臺階,湖為青天湖,似青雲倒摘下來,放在水裡浸泡吹來的效果。

小涼亭屬實很涼,風吹過透徹心扉,頂蓋四腳朝天,下面拜訪四個石凳一張茶桌,供給在白日遊玩的遊客使用,夜晚的時候怕是有鬼來用哦!

他邁著輕步伐走來,望著一女子坐在桌旁,身上穿著單薄的白裙,黑夜的圓月照著她,顯出柔弱寒蟬,呼出一口冷氣,望著湖面起的微波,心情有些低沉,已山停住了腳,今日留下了她,實屬於心不忍,而在這時候打了退堂鼓後悔了、

他不就是在等待寧秋成為自己心愛之人嗎?原本在心中的曖昧擺在眼前,膽怯的心理由然而生,吐出一口熱氣,望著那孤澀的身影,靜止不前。

女子背對著他,秀髮盤卷,微動嘴唇,湖水中的水流扭曲垂月,轉過頭,望見了他,同樣沒有說話。

已山輕輕邁步過去,坐在桌邊,望著她開口道:“幾年沒見了。”

寧秋點點頭,蒼白的面孔上有一絲柔情,回答道:“好久了。”

“今日是我魯莽。”已山慘笑說道。

寧秋坐在它對面,望著湖面,“沒有什麼魯莽。我早已看透一些事,你只是戳破了我的幻象罷了!”

“呵呵,我還是希望你如我剛遇到的那般,不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寧秋微笑說道:“失望也是我自找的,不過對於未來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失望過。我離開竹林小屋的時候,就答應父親一些事情,直到他戰死沙場,我連他一根頭髮都找不會來。唯有的一根木簪,還是母親流傳給我,讓我好生保管。當我知道父親是誰的時候,我早已沒有了抱怨。”她摘下插著盤發上的木簪,輕輕放在石桌上。

木簪是用禪木打磨,上面封了一層淺薄的油脂,上面留下一股青色的抹茶味,看似不如金簪銀簪豪貴,但蘊含了母親對她的愛意,還有寄託,只是她把寄託留在了木屋中,再也沒有取出來。

已山手輕輕撫摸在木簪上,她散開的秀髮飄香,猶如花叢的蜜粉,吸入他的鼻息,心中有股難以抑制的情愫。

他放在掌心,感受到其內一股縈繞的氣息,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木簪,帶有佛力,可以修身養性,凝聚氣血,對於修煉功法的女子有無盡的好處,只不過眼前的柔弱女子並無察覺。

已山放回木簪,“我要說的有很多,你又能聽下去幾句,那我就不說了。”

寧秋懂得,點點頭。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選擇。我明日就離去了,以後不知還有相見之日。”

“我那才下山而來,就是尋找自己心靈的慰藉。誰知,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師尊常常囑咐我,做事一定要三思,戒驕戒躁。竹林木屋是一個好的去處,你娘說的沒錯,世間萬物紛華,早已亂了人的心欲,痴迷其中的享樂與貪婪,而這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是恩,是情,可能是生命。”

“千事萬事有時候只有自己經歷過了,才會知道對錯。聽信別人的言語,心中還是按壓不住好奇心,好奇心會害死自己,也會害死被人。這句話,我是說給自己聽的,也說給你。”已山閉眼開口道。

寧秋心中淒涼,咬著嘴唇。

“我是一個乞丐,更是一個追仙之人。你我註定天涯各方。好自為之。”

寧秋哎一聲,看著將要離去的已山,嘴中嘟囔著不知要說什麼,但說不出口,月影偏離,照進了亭子中,看似乞丐模樣的已山露出平靜無情的面孔,寧秋攥著自己的衣袖,開口道:“我...”

“我...”

已山遲疑了,還是冷淡開口道:

“竹林屋一遇如夢秋,一見春開花,一見落葉,你心在何方?我心在何方?都早已不是當年人。”

“有緣再見吧!”

已山頭不回的離開湖邊,躺在古廟旁的榆樹下,望著月。

寧秋蒼白的面容多了一行清淚,水中的魚跳躍,竄入水中,打破淒涼之景。

竹林相遇,一碗水的情緣,一涼亭的分離,呼呼風聲不停...

隔日,晨靄微露,已山起身舒展一下身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個摳腳大漢拽著他的膝蓋,伸出白舌苔舔了舔,夢遊未盡,說道:“豬腳,豬腳,豬腳飯。”

已山他娘的一聲,踹了過去,他便調到了一邊,趴在地上,對著地皮上的泥土舔了起來。

又有一個乞丐,瞎了一隻眼睛,摳出鼻屎放在嘴巴裡,意蘊非常的說道:“你他娘,我他娘,都是娘。我他爹,你他爹,都是爹。啊啊,嗚嗚,都是爹孃。我怎麼沒有爹孃呢?”

已山望著躺倒一片的人影,轉身離去。

持棍者早已醒了,在前方的一楊樹下躺著,等待一瘦弱的小子出現,抬起手中的打狗棍上來就打,已山憑藉著敏銳的察覺後移幾步多開,接著又看到一個棍棒飛來,頃刻間,到了他的鼻樑處,一個蒼老瘸腿的身影不動聲色的拉起架勢,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已山憑藉手臂擋住棍棒的襲擊,兩聲撼動,也抽動的皮肉痠麻,還未站住腳,一個掃狼腿推動被風吹的殘葉,手臂腿彎,入絲一力,轉動周圍灰塵起浪,腰間宛若一扭曲少女舞動,少兒,吹動殘花,小槐花,倒刺一扣,抓著他的皮肉從前往後一拉,呈現散花氣勢,借力打力,隔著胳膊肘的起勁,推著他倒地。

此事還未結束,一道氣勁從持棍者的手心蹦出,化作一掌之力,破開風雲,對他拍去,兩條白龍醞釀,微鳴不斷,掙扎破風。小洞從水下噴出,架在指尖,已山身後對拍,退步數十心中多有不爽,笑道:“持棍前輩,武力超強,怕是與我師尊有的一拼。”

持棍者手中打狗棍微擺,收回背後,摸鬍鬚說道:“小兒,你身形揉練,耐力非凡,不過有三寸難教之禮儀,我打狗棍專打氣息,亂你脈搏。你若能借我力融散我氣勁,屬實有些難以男難得。我若不猜錯,必定為童子之身,日後洗練三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以成就大悟境界。至於你堪稱我與你旗鼓相當,你的鬼話我可不信。”

已山拜謝。

持棍者彎身回禮,“江湖路遠,自保重。”

叢林深處,一頭戴斗笠男子,手中挑起一根稻草,放在嘴角,微微一笑,有趣望著已山走來,抱劍伸手,擋住一隻飛鳥,落於腰間,他攤開手掌,搓出稻穀的糧食,唧唧渣渣啄食一會,就放飛沖天,眼中多有期盼,開口道:“昨日見面,你還憔悴,今日見面你就萎靡?是不是躺在哪個姑娘家的懷中一宿?”

已山搖搖頭,說道:“竟是瞎說。我一夜未睡好

。”

稻草人說道:“有心事?”

已山說道:“對的。”

稻草人緊扣寶劍,退後幾步,望著大體的已山,算是一位青蔥少年,不如他當時在山中見到那樣淳樸無華,盤膝坐於那老者身後,老者說道什麼他就照做什麼,點起香火為傳承鑄就菸酒,一黃禮儀座談,說的他淚流滿面。尊敬長輩,飲食禮儀,平時行走步伐都有待提高。

他師尊愛喝酒,這是供認不諱的事情。因此還給自己封了一個稱號,為倒酒人。說是自己先前給師傅倒酒,跪地三天三夜,只喝了幾口水,師尊滿意為止。

如今才算明曉,倒酒也算是一門學問,斟酒不論時間,斟酒講究他人言色,酒杯不宜過於飽滿,俗說茶七酒八,倒下八分為好。而酒水落入其內,還不允許出現一滴遺漏,否則鞭打。跪地那麼久,血液不流通,加上睏倦飢餓,就會手抖。

因此他屁股常深受柳條側擊,夜中哭泣,他只為學一問上好的殺敵手藝,為了國難當頭,起碼馳騁沙場,不問生死。只為家。他的家就是國,為此他自己給自己封為命人。

一聲只為國而活,活透過了滄桑雲靄;一聲為了家,胸懷天下。

道觀中,一座座群山連綿,堆砌的青石成百上萬,滴水穿石,鐵鏽磨成針,鋪成一面踏山石路,也叫做青天路,廟觀為剩,又為生,勝,升,為自己衣缽傳承,不會斷絕,秉承他的遺智,扶世救人。

已山的白頭山羊鬍師尊,還對他暢談了自己師尊,一下山就未歸來。

那些日子,鳥飛蛇逃,有邪祟逞兇,妖魔亂道,山不再是山,而是一件禁地,他的師尊身穿青衣道袍,頭戴道冠,身後披掛包裹,裡面有幾日的口糧,呼喚周圍幾位師兄,寫下狀詞,親口囑咐他留下守觀,生怕逃難的人來到,轉眼奔赴黑氣之地。

隨後幾波下山的道人,每一位都是神情堅毅。

最後,山中道觀只有他一位小輩,跪拜地上,呼喚死去的同門魂魄。

有一位年輕人親自上山,送已山師尊一柄寶刀,上面刻印符文,擦掉血腥味,與他約定:若是他先死,就讓弟子手持寶刀,去廬水山;若我先死,就讓弟子下山,遊行而去,走去你那裡拿刀。

而那位年輕人的弟子就是稻草人。

他早已用劍,不會用刀,並親口下口誓,不再用刀。

已山如今一臉乞丐模樣,在稻草人眼中,哪裡還有持刀人的尊嚴?不過走步的時候,帶有不可磨滅的氣質,看著看著心中泛起情思。他想起了誰?而已山想的是死在山上的師尊還有那涼亭一別的女子——寧秋。

一個是永遠不會相聚,一個永遠怕是不會相聚的人。

相聚在心中的淚,也就是從乞丐那一日,慢慢的流淌,揮灑在了破碗中,他哭的時候,摸著碗邊的水痕,信誓旦旦的說道:我會在夢中相遇那位女子,要知道,我相信一位曾當過官的老乞丐。他合手告訴我,要相信世間有輪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再怎麼爭取都沒用。

他應該看開了。那一雙智慧的眼眸,加上彎折的濃眉,我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一本正經的老官員,像是當朝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聽他的話,有些囉裡囉嗦,但句句有些道理。

要知道,他寫的書,還是挺多的,厚噠噠的卷軸,也不知道是哪位不長眼的小痞子,一把火燒了,得了,那一夜,風火捲起的鳳尾甩到了婆娘的房門上,連著火燒了一圈,哭泣的聲音迴盪在參雜的夜色,乾裂的嘴巴上還舔著一滴滴咬著嘴皮滴下的血水,好說好拉,走不開。

不該啊,不該啊,那屬於他曾經的家,如今化為烏有,沮喪的不是他的寶卷,而是一家老小,想起的時候胸口還微微作痛,瘋癲瘋癲走到此地,成了一個無名乞丐,可沒人認識他是一位有名的官員嘍!

李水山業是行走的乞丐道人,哪裡有錢財與耐力養家?本心都不在一個地方停留,他所記得的還是師尊囑咐的道山,尋找自己的山隱居,那也是他的願望,可...他要行走人世間一番,看看人間百態,也想看看師尊說的人情冷暖,市井繁華,他救的世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或許就是明知道理在,也要走一趟,路邊的風景也算好的。

稻草人帶著他一路東去,沿邊的徜徉小道上,十分幽靜,還有睡覺休息的老者,搖著蒲扇,喝著茶水,時而打著啞語,有揮揮自己的手掌,捏起蘭花指,唱起戲來,不過他的嘴巴歪斜,看似來似一個破葫蘆歪瓜,瞪著大眼眉道:“哪來的娃娃?快快交出過路費,不然老子切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說著,他就撥開自己的衣袍,拿出一柄白刀,面色凶煞,稻草人,原本稍微藏在白袍中的包間,微微露出劍柄,慢慢走過去,老者呀呀的說道:“我再說一遍,過路費。”

稻草人腳步未停,他眼神一抖,再次說道:“再過來老子要拔刀了。”

稻草人腳步再次踏出,到了他的身前,就這樣站著,不說話,他咽了口唾沫,原本嚴肅的申請,嘿嘿一笑,錘了錘稻草人的大腿,嗲聲說道:“大爺,您請,您請。我眼拙,又喋喋羞羞,造孽啊!是我做錯了事,被跟我我這一雅興的人硬剛啊!請走,請走。”

李水山無奈走了過去,還未到跟前,他臉色一變,“喂喂,小乞丐,死過來,交過路費。今天不交我就咋了你的破碗,刮了你的爛頭髮。”

李水山嗯一聲,歪歪扭扭的走了過去,痴呆的望著他,他又罵道:“就說你的,你個爛人,這麼慢騰騰的想幹嘛?不過路了?”

稻草人走到一邊,有意思的笑著。

老者摸著自己鬍鬚,臉色嚴肅,“攬客城的乞丐就是攬客城的人,你想走,得問問我,這小道是我開的吧?你想過就得交錢吶!”

李水山靠近他,彎著身軀,貼在他臉龐不足一寸的位置,瞪大眼睛,不說話,隨後擰起自己的嘴巴,喏一下,吻聲迴盪,老者椅子散架,哆哆嗦嗦的攀爬扭著屁股走遠,嘴中大叫著:“娘呀!造孽啊!”

悠哉哉優的乞丐身影,可不缺這害羞的厚臉。

吻人?這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不過對於愛笑,搞怪的他,早已不是什麼稀奇的是,就算把一個個大老爺們搞來,挨個敲打,賞個錢財,扭著屁股跳個舞,勉強還是可以的。

誰讓他的一個資深的老乞丐呢?

搖頭晃腦就走到了一座山城,這裡面寫著碩大的字型,白。他心情不錯,緊挨著抱劍的稻草人,開口說道:“喝點?”

他回答說:“喝點什麼?”

“茶水啊!”稻草人一臉無奈,沒辦法他自己也沒吃飯,摸了摸自己袖口,哪裡還有一文錢,拍拍自己的肚子。已山笑呵呵的從破爛的胸膛前扣除一兩銀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馬不停蹄的去了一家多客,熱氣騰騰的早香茶館。早點茶在攬客城也算是比較火熱,好多平凡之人,強桌子佔位置喝茶吃餅,了了一清晨就度過。

剛進門,就亮出一兩銀子,這刺眼的光芒,咔嚓一聲,就被那小二彎身鞠躬的請了進去,打在肩膀上的抹布擦過桌面,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吸嘴聲,還想這乞丐能夠打賞一點,不過老闆是一位黑長鬍鬚,眯眼的老富貴之人,穿一爛布鞋,颯颯就走了出來,遊蕩一圈,看看今日的人流情況,咳嗽一聲,回去。

那小二麻溜的動作,可算是贏得了已山的首肯,拍著脆皮酥油餅,在嘴中狠狠撕扯,大口吞嚥,好像幾輩子沒吃過的餓狼,當他張開血盆大口,嚇哭了周圍白嫩的孩童,兩個小眼滴答下淚珠。抱住他的大漢,扭過頭,歪嘴哼氣,拍了拍桌子就就走了出去。

很容易想到,他本來可以剋已山一頓,不過看放在桌子上的寶劍,還有一位白袍雙目殺氣的男子,他心裡還是有些顧慮與擔憂,爽當離開,在說打了,又能怎樣?

小兒點頭哈腰,自若的望著老闆的囑咐,從始至終都沒怎麼離已山過遠,想等著幾文錢的打賞。

不過,已山一開口,就吃個不停,哪裡還有精力看他?

一杯濃茶混雜一杯清茶,喝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時抬頭望望那白袍的稻草人一臉平靜,動作優雅,一對比,這乞丐哪裡還有先前在山上端茶送水,動作禮貌的樣子?做的事都是上不對馬嘴,下不像人樣,這時還翹著二郎腿,滿是泥土的手掌抓著一塊油餅,貼在自己的臉上,大口啊啊的吞了下去,外人看來都沒咀嚼。

他的臉撐得就像是大驢嘴巴,眯著眼睛左右擺動,咕一聲,吞嚥下去,喝一口茶。

又吃了一塊,喝杯茶。

一個震耳欲聾的飽嗝充斥茶館,一臉平靜的稻草人也搖搖頭呵呵一笑,拿起一塊餅撕咬一半,斯文的嚥下了肚皮,從這時候就多了一些精神,這油餅確實挺好吃。已山揮手見老闆多拿一小盤,還用一張油紙包裹提著要走。

老闆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還有那位一臉苦澀的小兒。

已山拿出那一兩銀子啪嗒一聲,放在桌子上,開口道:“再去給我包幾份,我路上吃。”

富貴模樣的老闆吩咐小兒跑去,拿出兩大包,放在乞丐的懷中,望著一臉嚴肅的抱劍稻草人,嘆息一聲。已山收手,留下一兩銀子,優哉遊哉的走了出去。

那小兒望著老闆笑眯眯的揣著一兩銀子入袖,隨即嚴肅的說道:“還在這站著幹嘛,不去忙?”

小兒一甩抹布,轉過身走去擦桌子,嘟囔一句:“還有如此人種?”

已山捧著兩大包油餅,笑的燦爛,似遊走的女子在油菜花地,唱著山歌,來回遊走的馬匹,上下起伏波瀾,坐著優雅的蒙砂女子,笑看乞丐樂呵,不過在樹下的許多小孩兒,一個個舔著嘴邊的油漬,剛才吞咬冰糖的瓜娃子

也變的滿足,望著乞丐來了就急忙踹緊自己的口袋。

可以看出,經常會有乞丐用一些簡單的技倆欺騙孩童,謀得一兩塊糖果過嘴,不過吃的開心嗎?反正對於一山來說,足夠了。無憂無慮的乞丐日子,有吃的就好,別管太過於正規的跪地乞討而來,憑藉自己騙孩子的技倆也算好,但一物交換一物,也算可以,只為了逗逗孩子。

不過遠處一看,豈能忍著?

一個看起來痴憨的乞丐,渾身散發著臭氣,拿起一個幼兒手中的冰糖葫蘆就舔一口,意蘊未盡,接著摸一摸上面拔絲的糖,默默的吞嚥幾口,吆喝的歸還回去,幼兒哭泣聲音很大,引來一位大胸漢子,挺著一身肌肉,嗯?一聲未了,又來一聲,嗯?要打架?

乞丐憨笑,自打沒趣說道:“我就看看好不好吃。”

大胸漢子掄起拳頭給他一下,打的他渾身發抖到底就哀嚎,聲聲哭訴道:“打人了,打人了,沒有幾百兩我是起不來了。一家的老人孩子還等著我送吃送喝的呢?你打殘了我,我以後還能怎麼辦?”

已山繞有意思的瞧了瞧,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此人與他有的一拼,便把油餅丟在稻草人懷中,邁步走了過去。剛走幾步,故意碰到了他的大腿,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跪地的膝蓋道:“哎呦哎呦!這下完蛋了,怎麼如此不巧,被一個乞丐碰到了,還碰出一個大包?哎呦,這不完蛋嗎?”

大胸大漢見兩個乞丐都坐在地上哀嚎,抱起孩童就走了,留下一句,“真他娘的倒黴,真是龍鳳兩位人才!”

那位乞丐望著已山,鄙夷說道:“兄臺哪條道上的?”

已山抱拳回答道:“跟兄弟一個道上的。”

那位乞丐一驚,口齒雜亂,沒想到今日遇到大神級別的乞丐,遙想當前,有那麼多的好事擺在他的面前,沒一個乞丐敢在白城本他搶吃搶喝的。今日這位,談吐不凡,面色紅潤,手腳靈活,眼皮一動就可以望見機會,那圓潤的黑白眼珠子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察言觀色做到了極致,就算手頭功夫不足,做出這一般技倆,也算是老手。

一想到老手,那位乞丐急忙抬抬腿,他也抬抬腿,笑著把地上的石子放在嘴巴裡咔嚓一下,以試尊嚴,不過大氣未出,身前的一股鋒芒的眼神暴露,已山細膩柔情望著,兩眼對視,兩位都不退讓,怕是到了下一刻就會爆發戰鬥,兩個乞丐扭打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妙觀!

那位乞丐笑道:“原來是同一條道路的乞友!失禮失禮。”

已山溫情望他,看的他心中有些膽顫,不過忍著心中的雜念,爬起來,拍拍屁股,想要請他去自己的聚集地一看,已山搖搖頭,唉聲嘆氣的說道:“在下身披重任,哪裡會因為此等小事擾亂心情,停下向前的腳步?再乞友一副人模狗樣,做著喪盡天良的事,心不會痛嗎?”

那位乞丐也是哀聲,摸著自己紛亂的毛髮,說道:“乞友有所不知,我家有老小,不能動也不能亂跑。唯有做點小事維持的了生計,再說大事是不能做的。”

已山佩服說道:“乞友真是睜眼說瞎話,真心為你感到欣慰。以後要是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別忘了自己還有一股狠勁,死在路上總比死在家裡好的多。你坑蒙小孩的事,我是不會亂說的。最多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會微微說上一兩句若不相干的。”

那位乞丐心領好意,拜拳笑意遠去,在巷子拐角處,啊一聲,撞在了裝糞的木桶上,埋頭與內,嗚嗚說不出話。

已山走回,拿著油餅,望著一臉黑的稻草人,笑著前行,“天涯何處無知己?這乞友真的是一表人才,不會一會難免是人生的遺憾。”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兩人行走途中,稻草人抬手擋在已山身前,雙耳一動,輕聲說道:“等一下。”

已山噎著了,瞪眼望著街道。

白城不如攬客城大,卻有一個個富饒的大家坐落,悠揚的小酒,白片肥肉造就的迴轉口味,可算是一道亮處。稻草香飄到鼻息中,那一個個搭起的小棚子下坐著幾位客人,眼中冒出絲絲冷豔,尤其是那細皮嫩肉的女子,盤起秀髮,蒙上紗布,兩眼微挑。

一開口就能辨別是不是此地的人。

不過,她們舉止優雅,端酒的動作極其迅速,望著遠處,開口道:“三。”

當她們酒水喝完,開口道:“二。”

放下酒碗的時候,雙目露出鋒芒,“一。”

啪啦一聲,酒桌碎爛,從下面抽出灰布緊緊包裹的劍鞘,刺啦一聲從裡面衝出一柄破風的輕劍,劍光明亮,一劍殺去,坐在另一邊喝酒的女子手一抖,把酒水揮灑,頭傾斜,對著身前的包裹一拍,蹦出一併青光寶劍,一息不用拔劍而出,留下空懸的酒水,落地之時,甩劍入鞘,坐下。

幾位女子都已斷氣。

周圍人群散去,引得一個個爹孃哭泣,捂著自己的孩童,生怕他們也看到一聲嘔吐切齒的一幕,不過這位女子擺正自己的一身黑衣,再次抽出一落酒碗中的一個,給自己滿上,甚是爽快!

目瞪口呆的已山,彷彿看到另一位自己?稻草人還未伸出阻止,他拍了拍自己胸膛,咽了下去,馬不停蹄的走到酒桌旁。

他還未等待女子轉頭給他一個凶煞的表情,嬉皮笑臉的道:“我今日肚皮薄,吃不了那麼多,不如我們以餅換餅可好?”

女子發帶西風吹挑,落下一毛草,身上的黑衣袍寬鬆,幾位適合施展劍法,若是心情不好,給他來一劍穿心就得了。那可不就順了已山的心意,不過她皺眉望著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喝酒的慾望全無,搖搖頭,不想要,但已山不依不饒。

“你可知道,餅總比酒好吃的。你吃了再多的酒,沒力氣殺人又有什麼用?殺了人吃了餅,還可以美滿的睡一覺,不用做死魂纏你的噩夢。再說,用酒水交換,也不算可恥。”

女子以為已山是一位傻子,看他剛殺了人也不逃走,瞪眼望了自己包裹,意思都懂,可已山拍著自己大腿狂笑,還侃言道:“我對你的劍沒有想法,要說我對你有想法也便罷了!怎麼?你要送我一柄好劍?”

女子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說道:“我的劍確實是一柄好劍,不過好中也分上下,那你要是上劍還是下劍呢?”

已山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會,覺得挺有道理,回答道:“世間確實有三等劍,一種下劍,一種中劍,一種上劍。可我一生喜歡下劍,更喜歡低頭俯視的一個個人在我的腳下武動上等劍,可卻無法比肩我。這不是下劍自有下劍的道理嗎?”

女子狂笑,咬牙說道:“小小乞丐還有如此大的威風,不知出自哪裡?我遊走時間幾年,都沒見過類似你這樣無恥的人,一身破爛不堪,牙尖嘴利,怎麼?你沒看到了殺了你身後幾位女子嗎?你也想與與她們一起在黃泉下做苦命男女嗎?這樣給你三妻四妾你也爽翻了天。”

已山咳嗽一聲,紅著臉,說道:“我只是來用餅換酒的人,你跟我說那麼多幹嘛?”

女子搖頭,罵道:“滾!不換。”

已山瞪大眼睛,擰起嘴巴,問道:“換不換?”

女子驚訝,一拍包裹,拉出劍鞘中的青劍,放在他的脖子上,狠說道:“臭乞丐,滾遠點。要不是剛才手頭殺多了人,早就連你一起殺!”

已山邪惡的笑著,拍下一大包油餅,罵道:“騷妮子,快換!”

女子忍無可耐,卻看到後方走來一位蒙面,頭戴斗笠的男子,懷中抱著一併寶劍,一言不吭,女子丟出一個酒碗,桄榔一聲,沿著邊滾動一圈回到一角,抬起酒壺,咕咕的到了一碗,隨即抱著酒壺攜帶油餅離去,稻草人說道:“切勿再招惹類似的人,否則你的小命難保。”

已山一口喝完碗中酒,拍了拍他手臂,斜眼看一角,稻草人竟然沒發現一位隱藏黑暗中的中年男子,袖子下藏著好劍,正低頭靜息,但對視之時,稻草人雙目一震,回頭帶著已山追這那女子奔走。

已山說道:“你這廬水山的弟子敏銳之力如此之差?怎麼透過你師尊的考核的?再說,你手中的寶劍封藏,拔出必定鋒芒而起,但你的劍都拔不出來怎麼殺人?”

稻草人一邊極速的行走一邊苦笑道:“在下可沒你闖蕩世間多,你雖小,可精明有趣,能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下佩服好了!”

在他們剛走後,深處的小巷子中,數個身披風沙的行人走蕩,一位麻衣賣豆腐的老頭子一臉吃相,吞嚥肥雞嗯一聲,毫不在意,拍起身前一根筷子插去暗處,喀嚓一聲碎裂,傳來人聲,“今日算他好運。你不出手,她這幾日無論如何都必死。那乞丐與那位斗笠年輕人沾手那也便死了吧!”

麻衣老頭子擺擺手,一臉無奈,似乎在告訴他,你要殺就抓緊去。

黑暗中的中年男子捏碎了身旁一塊石磚,離去。

已山氣喘吁吁,那一碗酒喝的他渾身發燙,打著飽嗝,埋怨道:“奶奶個頭,這什麼酒這麼上頭?那妮子不會在裡面下了什麼迷情藥吧?要是這樣的話,我要找她,讓她賠我精神損失費,肉體損傷費,汗水流淌費,體力費...更主要的是我的油餅啊!我真沒老糊塗了,娘嘞!我的好餅被豬拱了。”

稻草人一臉無語的看著他,隨後被他拽著奔跑起來。

那女子走進了一家城外旅館,一落落蜘蛛網密佈,澶色的牌子上寫著‘大郎旅館’。

周圍有幾塊大石頭,上面有極深的腳印,凹陷下去,周圍的竹林冒出一股陰森氣息,冷風吹來,黑雲席捲,將要下一場大雨,不過在這夏季有何怕冷?只不過是一場夜的洗禮。

但走來的已山剛停住腳,雙眼冒出精光,猛吸一口香氣,嘖嘖嘴巴,說道:“嘿嘿,好地方啊!就住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