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比較嚴重的交通事故了吧？
一死，兩重傷。
那肇事司機人呢？
交通事故的發生時間、地點，以及現在的裁定判決呢？
醫院能從警方那邊拿到周凡的號碼，通知他過來交錢。
那警方沒理由不打電話找他，瞭解受害者更多的身份資訊啊。
一個又一個問題，不間斷的從周凡腦海噗嚕噗嚕往上冒。
隱約之間，周凡覺得問題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說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呢？
發現周凡突然的動作，鍾小年和櫻井拓都奇怪地望著他。
“怎麼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周凡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這樣一說也是啊，發生這麼重大的車禍，警方應該在醫院裡安排人核查受害者身份才對，再說，他們也有你電話，不應該不找你的。”鍾小年推了推眼鏡，開始分析。
疑點重重。
鍾小年沒往貪腐方面想，華夏的jc軍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小到治安管理、大到天災人禍，永遠都是他們擋在普通民眾的前面。
有危險，他們永遠衝在第一線。
明明是血肉之軀，卻灌注了鋼鐵般強大的意志。
這樣的群體，這樣的精神，沒理由徇私枉法。
除非……有更重要的事情耽誤了他們？
周凡已經開始想辦法了。
他開始聯絡紅夜。
他記得裴蓓曾說過，紅夜家在海市是頗有實力的，或許他能幫助自己。
就算找不到肇事司機，也需要拜託他安排更好的醫生和醫療條件，儘快將墨今和墨建軍從死神手裡搶救回來。
……
近10點的醫院裡已經有很多人了，走廊上病人家屬來回走動，護士們推著病床急匆匆去手術室，幾個老大媽似乎在做康復訓練，扶著牆慢悠悠地從這頭走到那頭。
環境亂糟糟一片，時間也在一點一點慢慢流逝。
大約過了半小時，這間手術室外的紅燈終於變成了綠燈。
櫻井拓一直目不轉睛盯著手術室大門，立刻發現了燈的變化：“變綠色了，小墨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
鍾小年站起來，守在門口，打算第一時間問醫生具體情況如何。
周凡表情平靜，一言不發，站到鍾小年旁邊。
“咔噠”
手術室大門開啟，一行穿著綠色手術服，帶著消毒口罩帽子的醫生走了出來。
鍾小年看見他們疲憊的神色，濃濃的黑眼圈，知道他們已經辛苦很久了。
“醫生，怎麼樣了？”鍾小年急忙上前攔住他們。
為首的醫生，應該是負責這次救治的主治了，他抬起聾拉的眼皮，摘下口罩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對，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鍾小年沒有否認，他想快點知道情況如何。
男主治醫生沉默一會兒，輕聲道：“我們盡力了……”
周凡：！！！
鍾小年：！！！
這個話說出來，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
該不會……
“兩個傷者暫時都搶救回來了。”
“呼……”
“我靠！”
“醫生你說話別這樣大喘氣好嗎，太tm嚇人了！”
周凡和鍾小年都松了口氣，人還活著就好。
旁邊櫻井拓對華夏文化的理解還不是很深，剛才都沒反應過來，看到周凡鍾小年的反應，差點以為人沒了，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這個時候看到松了口氣的兩人，明白可能是沒事了，擦了擦眼淚，仰著臉問道：“醫生叔叔，那我們可以進去看他們嗎？”
櫻井拓的正太模樣真是太萌了，配合尚未擦乾淨的淚花，一下子擊中了旁邊護士小姐姐的心臟。
雖然很想答應他，但是不行。
“傷員現在需要休息，而且我們需要做進一步觀察確認才行。現在生命體徵雖然穩定了，但不排除後續併發症的可能性。”
醫生解釋完就帶隊走了，後面還有很多臺手術要做，醫生都是連軸轉的，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在一個病人身上耽誤。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鍾小年拍了拍櫻井拓的頭，讓他鎮定下來。
這時候周凡接到了紅夜的電話，簡單地向他解釋了為什麼到現在jc還沒聯絡他。
肇事司機自殺了。
……
……
車禍發生在昨天晚上9點多。
墨今父子久別重逢，心中有很多話想對彼此說，更重要的是，墨建軍想要償還這麼多年來對墨今失去的關愛。
積累了八年之久的自責內疚，在見到墨今的一剎那，統統轉化成了濃濃的父愛。
墨建軍拿出身上為數不多的錢，帶墨今來到淮海中路，準備嘗一嘗他從來沒吃過的好東西。
這麼些年，為了找墨今，他打工掙來的錢都花在路費和傳單上了。
墨今拉著墨建軍粗糙長滿老繭的大手，走在這一條繁華的街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和視窗。
雖然沒有進去，但他此刻已經夠幸福了。
“爸，你看那個。”
墨今指著在十字路口排了長長一串的佇列，好奇道：“那一家排了好多人啊，不知道有多好吃……”
“走，咱們也去排，你想吃啥爸都給你買！”
墨今搖搖頭：“算了，我不餓。爸，我們去吃麵吧，我想吃辣子面了。”
墨建軍知道墨今是心疼自己，心中更為墨今的懂事而感慨萬千。
都是過日子的人，不會為了面子而矯情。墨建軍拉著墨今在旁邊一條小巷找到一家麵館。
人很多，但是價格很實惠，一碗辣肉面十幾塊錢，再配個青菜湯，兩人吃得飽飽的，又準備去別的地方逛一逛。
“我聽工友說，魔都這邊，那個外灘很有名氣，讓我一定要帶你去看一看。”
墨建軍不會看地圖，又不知道外灘離這裡多遠，還是墨今拉著墨建軍，坐地鐵前往南京東路。
地鐵上，墨建軍明顯有些不自在。人太多了，他有點怕自己給墨今丟人，因此哪怕有兩個座位空著，他也只是憨笑著讓墨今自己坐。
墨今半點不嫌棄，有什麼好嫌棄的呢？自己當初被那夥人控制的時候，吃的穿的，比墨建軍要差太多了。
衣服從來都不暖和，也不能穿太好，只有衣衫襤褸、手腳破爛生瘡，才能引起過路人的同情。
所以現在看見墨建軍這個扭捏的樣子，墨今把他拉到座位上，特別誠懇地說道：“爸，咱不丟人。”
認真生活的人，有什麼人可丟的呢？
墨建軍喉嚨又有些哽咽，明明是苦慣了的人，整顆心臟都被生活歷練得刀槍不入，卻在今天見到兒子之後屢屢觸碰到柔軟的地方。
兩人下了地鐵，走了幾百米，來到了十里洋場。
繁華、大氣、絢爛多彩、紙醉金迷……
無數多的詞語在墨今心頭湧出，外灘街頭，一幢幢造型精緻的建築佇立在黃浦江岸，金色的燈光鋪滿整條長街，倒映江水粼粼。
遊人如織，遊船閃爍霓虹燈光，在江上來回遊覽。
無數多的人群，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沿著江畔緩緩行走。
江對面，一排排高樓大廈聳立，玻璃外表面，排列好的圖案迴圈播放，又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墨今父子走在外灘江邊，略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沒有關係，像他們這樣來自外地的遊人還有很多，雖說穿得可能比他們好一些，但好奇和興奮的目光卻是一般無二。
咬咬牙，墨建軍買了120元的船票，帶墨今坐上了三層高的大遊船。
“兒子，難得來一次，咱們也坐一回輪船，等會兒爸給你拍幾張照片，回去洗出來留個紀念。”
墨今興奮地點點頭，拉著墨建軍的大手，就沒鬆開過。
遊船上的人也很多，但相比江邊，船上的風景更加絢麗。
寬闊的江面，就像是灑了金粉，向遠處鋪開。
船身下，一圈又一圈水浪往外盪漾開去，在夜晚中顯得幽邃而靜謐。
兩岸燈火通明，帶有外國風格的一整條建築在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就像是黃金堆砌，默默訴說魔都的歷史，雄奇而瑰麗。
幾十年的滄桑，這江水從未停止過悠悠流淌。
墨今和墨建軍找了個遊客幫忙，以這幅畫面為背景，拍下了父子闊別八年的第一張合影。
照片裡，墨今站在墨建軍右側，左手拉著父親的右手，右手比了一個v字，墨建軍雖然不適應鏡頭，但滄桑的臉上，笑意止不住地流淌。
兩人的笑容都燦爛無比，與身後景色相比，還更要璀璨幾分。
“今天晚上，真是太開心，太幸福了啊！”
墨今坐在椅子上，看著墨建軍的臉，心裡充滿溫柔和幸福。
遊船的時間大約是一小時，下船後，墨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9點多了，他要回夥伴們住的酒店了。
“爸，一起去吧，你可以和我住，那個酒店的床可大了！”
“不太好吧，你的同學們會嫌我的吧……”墨建軍想要拒絕。
雖然墨今沒說，但墨建軍知道，他們住的酒店一定是那種非常好的，一晚上可能都要四五百，他不是很住得起。
和墨今住，又要考慮到他同學的感受，萬一自己哪裡沒表現好，給兒子丟人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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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兒子不在乎，但為人父母，總要為孩子多考慮一些的。
墨今卻沒有考慮這個，他今天和墨建軍玩得很開心，難得見面也不想就這樣分開。
“我先送你回去。”墨建軍一錘定音。
墨今叫了一輛滴滴，輸入酒店的地址後，和墨建軍一起坐在後排。
坐在後座上，墨今小聲地和墨建軍聊著自己以前的經歷，聊著遇到周凡和杜若雪之後的生活，聊著自己未來想要做的事情。
墨建軍邊聽邊點頭，他也沒什麼文化，既然墨今有自己的打算，就由得他去好了。
雖然他不懂什麼是電子競技，也沒玩過王者榮耀，但墨今喜歡，他會不遺餘力的支援。
十字路口，滴滴停下來等紅燈，司機開啟廣播，開始聽電臺。
突然，
在比人體極限反應時間還要短的時間內，
一輛重型卡車從側面撞了過來！
“砰！”
在超乎人體反應的速度下，司機什麼都來不及做，墨建軍也只感覺側面一股足以撕裂身體的力量大力襲來。
在電光石火的剎那，他撲在了墨今身上。
而後，世界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
……
“司機自殺了？什麼意思？！”周凡聽到這個訊息，難以置信。
海市有嚴格的限行政策，重卡不可能進市內，更別說出現在那個地方。
因此，警方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謀殺。
當交警趕到現場的時候，墨今父子所乘坐的車就像是被壓扁的易拉罐，壓縮在一起，如同一團扭曲的破銅爛鐵。
坐在最前排的司機，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狀態。
當場殞命。
坐在後排的墨今父子要稍好一些，安全氣囊減弱了大部分衝擊力，而重卡在衝撞過來的時候，角度偏了一些，重點撞擊部位還是車身的前半截。
若是墨今或者墨建軍坐在副駕駛，只怕這個時候也已經和司機一樣，死無全屍了。
唯一慶幸的是，在這一側的馬路上，當時只有墨今父子所乘坐的這一輛車。
若是還有其他的車也排隊等紅燈，只怕這一場車禍還要造成更多人的傷亡，釀成重大的連環交通事故。
“司機自殺了？什麼意思？！”周凡聽到這個訊息，難以置信。
海市有嚴格的限行政策，重卡不可能進市內，更別說出現在那個地方。
因此，警方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謀殺。
當交警趕到現場的時候，墨今父子所乘坐的車就像是被壓扁的易拉罐，壓縮在一起，如同一團扭曲的破銅爛鐵。
坐在最前排的司機，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狀態。
當場殞命。
坐在後排的墨今父子要稍好一些，安全氣囊減弱了大部分衝擊力，而重卡在衝撞過來的時候，角度偏了一些，重點撞擊部位還是車身的前半截。
若是墨今或者墨建軍坐在副駕駛，只怕這個時候也已經和司機一樣，死無全屍了。
唯一慶幸的是，在這一側的馬路上，當時只有墨今父子所乘坐的這一輛車。
若是還有其他的車也排隊等紅燈，只怕這一場車禍還要造成更多人的傷亡，釀成重大的連環交通事故。
警方在第一時間清理現場，救治傷員，同時開始追捕肇事司機。
是的，在發生如此慘烈的撞擊事故之後，司機逃逸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經過了數小時查監控，全程追捕，警方掌握了司機的資訊，並在長熟抓到了逃逸的肇事司機。
司機名叫吳明華，在被抓捕的時候，臉色灰敗，就像個死人一樣。
又經過數小時的轉移，將司機帶回海市，但是無論警方如何逼供詢問，吳明華就是不開口。
若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以刑逼供，有兩個充滿正義感的jc就要動手教訓吳明華了。
“你還是個人嗎！你知道你剛才做的事情有多殘忍嗎！”
“那個司機！被我們拖出來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了，還有兩個傷員，全身上下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你倒好，你跑了！！”
“你要是第一時間報警，他們的黃金救助時間還不會錯過這麼久！”
“你不配當人！”
吳明華只是冷冷地看著兩個警察，輕蔑地笑了笑。
然後在警察氣憤地離開審訊室的時候，用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嘴裡的毒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