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裡面多久了？”
暫時忙完事務，諸葛明回到辦公室，看見那個男秘書還守在門口。
見諸葛明過來，男秘書急忙站了起來，彙報道：“從剛才您離開，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四十一分鐘了！”
“這麼久？一直沒出來過？”
得到確定答覆，諸葛明奇怪起來。
雖然說功法口訣很簡單，但練功什麼的，總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人體承受能力有限，尤其是像周凡這樣，之前從來沒有修煉過，身體經脈從沒有經過鍛鍊，脆弱得很。
就算他得到過祖龍力量的沖刷洗禮，強化過肉體，但可以吸收吐納的真氣靈力總歸是有限的。
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嘛！
該不會練太久，氣血上湧，暈過去了吧？
想到本門內功心法的霸道，諸葛明不禁有些擔心。
他敲了敲門，裡面毫無反應。
“周凡？周凡你還好嗎？”
諸葛明一邊喊著，一邊推開了門。
無數金光，剎那間刺痛他的雙眼。
饒是諸葛明見多識廣，養氣功夫極強，這當口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周凡，他媽的，直接修成了金身？
金身，是他們修道的一個境界，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體放金光，刀槍不入。
但看著看著，諸葛明又漸漸疑惑起來。
這金光好像不太對啊。
金身境界的強者諸葛明接觸過一個，是龍虎山的上一任大天師。
以修道之軀，生生活到130多歲，死後金身不腐，臉色紅潤，端坐在堂，如活人一般。
那時候大天師放開力量，諸葛明看到的金光，和現在周凡的金光，略有不同。
雖然都是金色，那個大天師的金，偏向於黃金。
周凡身上則是赤金。
但不管怎麼說，也太嚇人了吧？
難道祖龍的力量就是這麼神奇嗎？可以讓一個毫無修煉功底的人，在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內，生生煉成金身？
這個時候，哪怕是諸葛明，眼底都閃過一絲炙熱和貪婪。
但馬上，他輕咬舌尖，疼痛讓他的神智恢復清明。
“就連我，也控制不住升起了貪慾啊！”
諸葛明暗暗搖頭，眼底的貪婪轉換成了羨慕。
“這樣一份潑天機遇，擺在誰面前不會心生貪念？這小子還真是好命啊……”
他看了一會兒，周凡此時處於物我皆忘，沉浸修煉的境界，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修道者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自然大道。
也是俗稱的“頓悟”，可遇而不可求。
諸葛明輕輕退了出去，吩咐道：“注意別讓其他人過來打擾他，等他出門或者出聲，你在第一時間通知我過來！”
說完，他就走了。
不能再待下去，待久了看久了，心猿意馬難以降服，他的心境將會支離破碎。
不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諸葛明還是心緒難寧，腦海中回想的，全是那片金光。
如絲如縷，洋洋灑灑，滿室生光。
……
……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凡清醒過來，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明明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運動，周凡卻沒有半點疲憊，只覺得神清氣爽，還能再做幾輪。
“嗖！嗖！”
周凡對面前的空氣揮出拳頭，這充滿爆炸力量，又通體輕盈的感覺，好像全身上下都打了興奮劑似的。
不過，周凡不敢蹦跳，生怕自己一跳，腦袋就插到天花板裡去了。
上次直接跳上2層樓，他還歷歷在目呢！
也不知道現在身體到什麼程度了，不過感覺還挺舒服的，這個內功心法還真是好東西。
可惜答應了諸葛明，不能傳給別人，要不然讓小雪一起練練，說不定還能解鎖更多姿勢。
周凡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睜開了紗布下的眼睛。
“嗯……”
毫無變化。
失敗了。
不過，周凡也不氣餒，諸葛明不是說了嘛，這種道家功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見到效果，是需要持之以恆的修煉，汲取天地靈氣，調理自身小天地，才能取得成效的。
所以，就算現在沒有恢復視力，繼續練下去，萬一哪天就打通什麼經脈穴位，讓眼睛重見光明了呢？
周凡一向很有耐心。
要是諸葛明知道現在周凡居然還在唉聲嘆氣，覺得自己沒有練到位，還希望能再進一步的話。估計他的道心會在瞬間支離破碎，蕩然無存。
你特麼都已經金身了！還想啥呢？
第一次修煉直接把至高境界都修出來了，還讓不讓人活？
……
周凡舔了舔嘴唇，感覺有些口渴，隨便喊了一句：“有人嗎？”
聽到屋內有了動靜，門口的男秘書頓時激動起來。
終於好了啊！
他在這裡坐了八個小時，都快睡著了！
又不能玩手機，又沒有別的工作可以做，哪怕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也架不住消磨時間的無聊和煩悶啊。
“有的有的，您好周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他立刻推開門，對著周凡恭敬說道。
“現在幾點了？”
看不到表，周凡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時間。
“現在……現在已經是5點半了。”
“5點半？”周凡有點懵比，他感覺沒練多久啊，就一會會兒功夫，就5點半了？
等等……
“哪天的5點半？”周凡又問。
“25號，12月25號。”
呼，還好……
周凡撥出一口氣，心裡的緊張稍稍減輕一點。
這樣算下來，好幾個小時沒和小雪說話了，她該不會以為自己跑路了吧？
現在會不會在朋友圈裡開始罵他周凡是一個渣男，不負責任，上完就跑……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應該不會，也就才8個多小時嘛，之前消失了兩三天，回去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且小雪看他可憐，榴蓮都沒讓他跪了，世上哪裡還有比她更好的女朋友？
周凡一邊寬慰自己，一邊讓秘書幫忙看看手機有多少個未接電話。
為了方便修煉，剛才諸葛明把他的手機調成了勿擾，攔截所有來電。
“……沒有電話，先生。”
周凡：“！！！”
如果說，五秒鐘前，周凡還在無比愧疚，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居然冷落了杜若雪這麼久，好幾個小時都沒聯絡她。
現在的周凡只想找個角落蹲著畫圈圈，他好想哭。
看起來，被冷落的是他啊！
那些什麼丈夫夜不歸宿在外應酬，妻子十幾個奪命連環call催促回家的電視劇，都是假的嗎？
怎麼小雪都不打電話找他回家的？
難道不愛他不關心他嗎？
周凡都差點自我懷疑起來。
“好的，謝謝你，幫我找下諸葛先生好嗎，我和他聊兩句就打算回去了。”
“諸葛先生他現在正在會見外賓，可能暫時沒有時間見您……”男秘書一邊看周凡的臉色，一邊字斟句酌慢慢說道。
“行吧，那送我回去吧。”
一邊說著，周凡一邊用手機語音助手撥通了杜若雪的電話。
打過去就掛，打過去就掛。
“奇了怪了……”周凡滿腦子霧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秘書的幫助下，周凡坐上轎車，回到回龍觀出租屋。
上樓，開門，屋裡靜悄悄的，沒一點動靜。
“有人嗎？”
周凡一邊喊，一邊繼續撥打電話。
杜若雪沒接，天勃沒接，楊巔峰沒接。
都幹嘛去了啊？
周凡不知道，他想問也問不到誰。
對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在家附近應該有很多保鏢吧？問他們也行啊！
結果，當週凡輾轉聯絡到保鏢的負責領導，卻被告知，所有人都像人間蒸發，全部聯絡不上。
雖然本就身處黑暗之中，但此刻周凡只感覺周圍一陣寒冷來襲，心臟都驀地縮緊！
又他媽出事了！
是李江一嗎？
他怎麼敢，他哪裡來的這麼大能量，在j城搞風搞雨？
舒家呢？王家呢？都是瞎子嗎？
能夠無聲無息解決掉隱藏在周邊建築群的數十個特種兵，不被發現，再將杜若雪天勃他們擄走。
肯定不可能是單槍匹馬來的吧？
擁有這樣實力的一支隊伍，進入j城，居然沒被發現！
舒王兩家的人都是廢物嗎？
形式無比危急，周凡來不及生氣，急忙打通舒淺夏的電話。
謝天謝地，這個富蘿莉還能接電話。
“怎麼了，聖誕節還給我打電話，我在準備去party呢！”
舒淺夏的聲音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如此讓周凡安心。
“淺夏，事情很急，你知道小雪天勃他們去哪裡了嗎？”
“小雪？她沒和你在一起嗎？今天不是情侶們最喜歡的節日嗎？”舒淺夏疑惑不解。
“沒有，我早上出去了，中間沒辦法打電話，剛才回家才發現，他們幾個人全都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你去哪兒了？”舒淺夏還沒搭上線。
“……快別問了，幫忙找人啊！”周凡急得血都快吐出來了。
“你別急，我這就幫你找人。”舒淺夏心態還很穩，並不像周凡這樣慌亂。
畢竟，她沒有真切的經歷過周凡經歷的事情，也不知道周凡所面對的敵人，有多黑暗有多可怕。
在發生墨今這件事後，周凡已經請求加強身邊人的保護了，但明明在家裡，又有這麼多人防衛，還是出事了！
此刻的周凡，孤單又無助，像一條狗，跪倒在家裡，緊緊握著手裡的手機。
無數負面情緒在他身上滋生，黑暗之中，衍生出了無數妖魔鬼魅，張牙舞爪，拖著霧一樣的身軀，朝他撲了過來。
周凡看不到的是，他身上的金骨，此時也在迅速變化。
他身上原本散發著明亮的，赤金色的光芒。
此時卻幽暗晦澀，像一顆黑洞，能吞噬所有的光亮。
金骨轉瞬變魔骨，通體漆黑，散發滔天魔氣。
一念成魔！
周凡胸口，原本蜷縮著的那條小龍紋身，這時候就像受驚一樣，飛快的在他身上遊走。
一圈又一圈，拼命的散發身上的能量，想要鎮壓周凡的轉變。
但這種變化是由內而外的，先是周凡道心破碎，信念崩塌，心如死灰。
然後才引發了真氣逆流，金骨化魔。
小龍的鎮壓之力再強，終究是流於表面。
一個人一心想死，哪怕是神仙醫術也救不活他。
周凡現在就只想李江一死。
粉身碎骨的那種死。
什麼理智，什麼冷靜，什麼剋制，什麼社會治安國家秩序，統統都顧不上，統統都拋在腦後。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計劃，如何一步步將李江一弄垮，將這頭佔據國家七分之一地盤、甚至更多的巨獸狠狠斬殺。
而且那樣做，絕對不會引起諸葛明的反彈，甚至還能得到他的協助。
但現在他沒有那個功夫了，也沒有那個理智了。
他只想立刻，馬上，迅速，出現在李江一面前，折磨他，虐待他，逼迫他將小雪他們釋放出來。
要是他敢動他們半根毫毛，周凡保證，李江一絕對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雖然周凡不懂什麼刑法套路，不懂什麼折磨酷刑。
但不需要，不需要。
讓人痛苦的辦法，隨便想一想不就是了嗎？
一片一片，把他的指甲拔出來。
聽著他的哀嚎，再往指甲肉上倒滿蜂蜜。
然後，再引來螞蟻，無數螞蟻，透過傷口，慢慢啃噬他的血肉。
這還是輕的，要論折磨手段，周凡還可以想出更多，更多。
眼睛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
他周凡的眼睛，失明到現在，不就是拜李江一所賜嗎？
那他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將李江一的雙眼也弄瞎！
只是不會像他一樣，沒有痛感。
不知道……世界上什麼樣的蛇，可以又快速，又精準，又狠毒地，直接咬中眼珠子，生生撕扯出來呢？
入魔的周凡，心裡閃過無數的惡念。
這個來自地獄的魔鬼，是由李江一親手製造出來，並釋放在人間。
而他，也將品嚐到惡魔的滋味。
“周凡！你在幹嘛！！”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很遙遠，像是隔了好幾百米。
“周凡！”
很熟悉，很熟悉。
周凡想要睜開眼，想看看到底是誰，他被黑暗混沌佔據的腦袋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周凡！”
他知道是誰了！
“小雪？”
周凡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非常艱難，身體宛如刀割一般疼痛。
“是我，我沒事，你……你到底怎麼了啊！”
杜若雪站在樓梯口，看著破破爛爛的牆壁，一片狼藉的房間，大聲喊道。
她本想靠近周凡，但一股無形的罡風似乎以周凡為中心，猛烈的刮動，捲起無數物品，砰砰直響。
無奈之下，她只能嘗試呼喊周凡的名字。
喊了許久，周凡才聽到，才有所回應。
“小雪……”
杜若雪看著周凡艱難地站了起來，罡風似乎消失，連忙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手上拎的袋子都顧不上了。
她攙住周凡，無比心疼。
周凡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破破爛爛，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像被無數針扎過一樣，全身都在冒血，沒有一個完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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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杜若雪攙扶住的剎那，周凡聞到杜若雪的髮香，暈了過去。
“……”
（下一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