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鎖在房間裡。
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腳綁著鐵鏈，鐵鏈上還掛著一把鎖頭。
房間裡空無一人，窗戶緊閉，樓層又高，周凡他們似乎半點不擔心虎哥會翻窗跳出去。
事實上虎哥也確實不敢。
發狠是一回事，跳樓是另一回事了。
虎哥在床上滾動兩下，發現身上口袋半點東西不剩，屋內更是只有床、衣櫃、檯燈，也不存在強行破門而出的可能性。
況且那樣動靜也太大了。
虎哥極其小心地挪動身體，這種反綁雙手後如何掙脫，他早就提前演練過無數遍。
他有一個超乎常人的秘密：臂展伸能到膝蓋，就是飛魚菲爾普斯那樣的長臂，也正是如此，他覺得自己更像是野獸而非人類。
虎哥將雙手伸到屁股下，再彎曲雙腿，便將雙手挪到身前。
他在身上摸了摸，突然露出一絲喜色。
哈，那群傻子，這裡居然沒被他們搜過！
虎哥從腰帶前的金屬扣裡抽出一圈鐵絲和一枚小刀片。
這是他的習慣，哪怕已經混到這種地位，他仍是如此謹慎小心，永遠都會給自己留下後手。
雖說這次還是大意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劉二居然還他媽敢叫人！
叫來的人武力居然還這麼強！
不過還好，看來這群人的智商也不算高，居然就這樣將他一個人鎖在房間裡，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不成？
虎哥掏出鐵絲，捅進手上鐵鏈上的鎖孔，小心翼翼地轉動，一邊聽鎖芯的聲音。
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活，從前沒少幹過這樣的事情。
“咔噠！”
這把五金店賣30塊的鎖輕易被虎哥撬開。
虎哥解下鎖鏈後，如法炮製，將腳上的鐵鏈也解開，隨後往房門走去。
他凝神聽了聽聲音，外面有人走動，腳步聲不密集，聽起來人應該不多。
虎哥伸手抄起床頭櫃上的檯燈，拿在手上，這個檯燈是鐵架做的，頗有藝術感，拿在手上居然沉甸甸的，非常適合當兇器。
簡直就是送給他的武器。
虎哥心中狂喜，輕輕打開門，慢慢探出頭，一點點朝客廳挪動。
畢竟兩居室，這條走廊不長，虎哥很快就看見客廳裡站著兩個人。
那個名叫周凡的高中生，正背對著他！
另一個是劉二，正站在周凡面前說著什麼。
周凡比劉二高了近一個頭，身軀正好擋住了劉二的視線，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虎哥的出現。
虎哥心知肚明，現在是他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凝神屏息，右手開始蓄力。
“呼！”
虎哥身形魁梧，手上又握有鐵器，揮舞之下，竟是在瞬間打到周凡的後腦勺，周凡應聲而倒，瓷磚上很快滲出一大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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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微微張大嘴，嚇得魂不守舍，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虎哥居然出來了！
將他捆得如此嚴實，他居然還能偷偷出來，還給周凡如此致命的打擊！
完了！
虎哥手上倒拎著滴血的檯燈，笑容猙獰，落到劉二眼裡，宛如一個嗜血的惡魔。
劉二喉頭顫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虎哥，我什麼都沒做，放過我，我還有用，放過我啊！”
虎哥將檯燈扔到周凡的屍體上，一腳將周凡踢偏，然後大步走到劉二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劉二的眼睛，宛如兩個瞪大的銅鈴，裡面佈滿血絲，閃爍著吃人的光芒，十分駭人。
虎哥提著劉二，就像一個成年壯漢拎著一隻小雞，他要將劉二帶去別處，至於周凡的屍體？就扔到這裡任其腐臭算了，反正也是劉二的住處，要查也是查他。
虎哥抓住劉二，邊走邊逼問趙小靈的下落，還有他另外兩個手下現在都去哪裡了。
等兩人走後，這個狼藉一片的屋子徹底安靜下來。
混亂的茶几、被砸下來的電視機，破碎的花瓶，打翻在地的果盤……
還有一具屍體，僵硬不動，正慢慢涼下去。
……
……
虎哥帶著劉二，自己開車回到了他的大本營，一個廢棄的大倉庫。
大本營裡，已經有其他手下帶著流浪小孩回來，見到虎哥身上的血跡，都微微一愣，然後當做沒有看見似的移開目光。
等虎哥走進最裡面的房間後，這些小頭目紛紛目光交流，眼神裡充滿不安。
“虎哥剛剛幹啥去了，為啥會弄得一身都是血？”
“虎哥又打人了！？”
“打人？我看是殺人了！”
“噓，別說這麼響，會被聽見的。”
“你們看見劉二剛剛那個樣子了嗎，沒想到最狗腿的劉二居然也被虎哥打成這樣，真讓人提心吊膽。”
“別說了，萬一下一個就是你，那可怎麼辦。”
沉默片刻，有人無奈道：“做這一行，可不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麼，運氣好能掙幾年錢，這輩子都花不完。運氣不好，不單要防著條子，還得防著自己人過河拆橋。”
“……其實我不想再做了。”
“你這話如果讓虎哥聽見，你看看劉二的下場！”
幾人竊竊私語，旁邊的七八個乞兒的眼神裡也充滿惶恐。
房間裡。
虎哥開了一瓶小瓶白酒，喝了一些後，將剩下大半瓶全部倒在劉二身上。
劉二倒在地上，被白酒澆到身上後顫抖不已。
接著，虎哥拿出一個造型精美的zippo打火機，啪嗒開啟，幽藍色的火焰立刻跳了出來，火光微微晃動，看得劉二又是一陣哆嗦。
“不要……不要……”
劉二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往後挪動身體。
虎哥只是開啟了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菸頭上火光閃動，隨後吐出一口煙霧，將虎哥的面容籠罩在煙霧中。
“劉二啊……你跟我也跟了有五年了。”
劉二沒有答話，整個人已經縮在角落。
“五年時間，我以為足夠看清一個人了，沒想到居然是我錯了。”
虎哥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也為難你，你把趙小靈叫過來，我就把你放了，一個換一個。”
劉二打著哆嗦，牙齒顫慄，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是真的很愛她呢。”
虎哥聲音幽幽，躲在一團又一團的煙霧後面，只有紅色的菸頭一下一下亮起。
“要親手做掉你，我還真的有些捨不得。”
“但沒辦法，老闆下了死命令，我一定要得到趙小靈。”
他心中也頗有感慨。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今天之前，他還以為劉二只是個膽小懦弱又怕事的中年人。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一會兒。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再見了，劉二。”
虎哥吐出肺腔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到劉二身上，轉身走了出去。
……
剛出門，虎哥掃視一圈，沒看見在倉庫裡的那些小頭目們。
明明剛剛進倉庫前還見到他們了。
“都特麼死哪裡去了？”
“著火了，快來滅火！”
虎哥故作驚慌，率先跑去拿水桶接水滅火。
還沒等他跑幾步，這個大倉庫旁邊有很多小房間，其中一間衝出來兩個全副武裝的正義使者，將虎哥撲倒，死死按在地上。
虎哥拼命掙扎，大聲喊道：“你們幹什麼，怎麼亂抓人，我是好人！你們領導呢？讓你們領導過來！”
“閉嘴！”
虎哥很快被套上黑色頭罩，接下來什麼都看不見，被幾人狠狠壓著坐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