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副市長，我的意思……”
鄭前顯然是擔心有人聽見他跟張凡的對話，故意壓低了聲音：“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現在事情有些變化，意想不到的變化。”
“啊？”
“張先生，是這樣，我今天下午跟市長談了談那個專案，為的是透透市長的口風。我說，對於那個專案，群眾意見比較大，還有許多人去省裡去京城向上級反映，所以，我們市裡是不是應該考慮取消它？市長聽了，說這個專案是市議會常務會議定下來的，絕對不能改變，而且這個專案是民政局向省民政局負責的大工程。市長說話的口氣給我的感覺，民政局那邊和市長好像是有什麼內部的……呵呵，我不細說了，你懂的。看來，關於取消這個專案的事，我昨天晚上想得簡單了。”
張凡差一點跌倒在地上。
我去！
這不是把兩個小區的全部樓盤砸在自己手裡了嗎？
那個專案一上，誰買小區的房子？
白送都未必有人要！
毀了？
可怕呀！
這個專案要是賠掉了，那麼以前所有的積蓄全部打了水漂兒！包括省城素望堂、京城素望堂攢下的錢，包括天健產品賺的錢，包括全部的出診費，甚至自己攢的那些古玩加起來……
也就是說，歸零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
“噢噢……”張凡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大腦一片空白，鎮定了好大一會，才垂死掙扎地說，“不能跟市長再爭取爭取？我和鞏老師，還有另一位姓錢的朋友，可是砸進去了不少錢，尤其是我，幾乎是全部身家！”
張凡說到這裡，鼻子一酸，幾乎要哭出聲來。
不過，他忍住了。
他不想讓鄭副市長瞧不起他。
而且，經過這麼多事情以後，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哀求，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用處。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相信眼淚。
果然，鄭副市長的話馬上證明了張凡的猜測：“張先生，這個事情，從投資者個人得失的角度去跟市長說，恐怕市長聽不進去。不過，我還會繼續在市長面前爭取爭取。至於能爭取到什麼程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走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吧。到最後，如果那個殯儀館真的蓋起來了，我只有去京城向鞏老將軍負荊請罪了。”
張凡一聽，身上涼了半截！
聽聽，人家考慮的不是我張凡的得失，而是鞏老將軍的感受！
我張凡賠了全部身家，跟人家有什麼關係？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人家看在大人物朱軍南和鞏老將軍的面子上，跟你喝頓酒，你就以為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大Boss了？
張凡抹了一下發溼的眼眶，苦笑一下：“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只有認命了。鄭市長，你先忙，不打擾你了，有事聯絡。”
放下手機，張凡目光呆滯。
巧花剛才完聽明白了雙方的對話，見張凡神情落寞，忙勸慰道：“別著急，小凡。”
“完了？白忙了？全部的財產都要還給銀行了？”張凡苦笑自語，心中處於崩潰的邊緣。
“小凡，不能這麼悲觀。事情不一定沒有轉機。”
“難。”張凡搖了搖頭。
巧花想了一想：“不是還有鞏老將軍嗎？我不相信他不出來扶他兒子一把。”
張凡聽了，心中稍有安慰。
“巧花姐，要是我重新成了窮光蛋，你……”
“不會的，你不會成為窮光蛋。就是真的成了，我看哪，別人不好說，起碼涵花姐不會拋棄你，春花呢，我雖然對她有意見，但說句良心話，她也不會離你而去。苗英姐嘛，不敢肯定。”
“你呢？”
“我去飯店打工，幹活掙錢，反正我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打算讓你受累。”
“嗯，還真是養熟的狗！”張凡揪了揪巧花的大腿，很豐滿，又很有彈性。
“沒良心的貨！”巧花回罵了一句，“我跟你表忠心，你把我當狗看！”
張凡笑笑，便招呼服務員，去桑拿室把鞏夢書和劉董找來。
不一會功夫，兩人裹著毛毯走進了大廳。
“小凡，你隨身帶著美女，我和劉董可是光棍呀，我們叫女孩給捏捏腳，你喊我們過來幹什麼？”鞏夢書笑道。
“鞏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啥事，這麼驚慌？”
巧花便代替張凡把剛才與鄭前的對話講了一遍。
鞏夢書和劉董面面相覷，然後無聲地苦笑起來。
“哎呀，這個鄭前哪，”劉董搖了搖頭，“昨天晚上，為了向鞏老將軍表忠心，把話說得太滿了，結果，把別人給帶出節奏了。”
“呵呵呵，”鞏夢書發出一連串低低的笑聲，拍了拍劉董的肩膀，“這個鄭副市長啊，人倒是挺熱心，好心辦壞事啊！”
巧花見二人輕鬆談笑，竟無半點愁緒，有點急了：“鞏叔，劉董，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呀！小凡都快急死了。”
劉董和鞏夢書歉意地看了看張凡。
鞏夢書思索了一會，“此事我們不要認輸，事在人為，這事還得往下辦。實在不行，最後跟黃省長反應一下濱海市的群眾意見嘛。”
一提黃省長，張凡心中稍感安慰。張凡未必能說得動黃省長，但自信能說得動段小茵，而段小茵是能當得了黃省長的家！
實在不行，就抹開面子，去求求段小茵。
估計她會管一下，上午打電話時，段小茵對他的關切，令他感動不己，這也說明問題。段小茵是不會忘記張凡對黃省長的救命之恩的。
“我們首先要再找鄭副市長談談，詳細瞭解一下市長和民政局那邊的意思，一，能不能改，二，如果改的話，他們的要求是什麼？”劉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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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找鄭副市長，張凡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剛才打電話找鄭副市長，是為了什麼？當時一著急，把要說的事給忘了。
張凡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們先等一下，我再給鄭前打個電話。”張心微微一笑，重新撥了鄭副市長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