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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受刑

“可以讓我把褲子穿回來嗎?”

僅用一條浴巾包裹住下半身的李衛真,走起路來,總覺的有風灌進去,下面涼颼颼的。

以前也未察覺過這般異樣,或許是此時此刻的心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底還是自尊心在作祟。

那兩名當值的女弟子瞥了一眼李衛真,沒有做聲,唯有殘留在嘴角上的譏笑與眼神中的厭惡。彷彿是在說,“活該你這般難堪,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不會真的要這樣,被帶離浴堂吧?這以後還怎麼做人啊?”李衛真欲哭無淚,心中哀嚎道。

突然,李衛真的腦子裡又冒出了白衣男子的話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以後沒臉做人,做個風流鬼也不錯嘛!”

李衛真沒好氣道:“無名大哥,咱倆怎麼說也是一根繩子上拴著的倆螞蚱,你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說風涼話呢?趕緊替我想想辦法吧!”

白衣男子嗤笑道:“我有什麼辦法?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講道理的話,你自問剛才有沒有看人家姑娘的身子?”

李衛真耷拉著腦袋,心中黯然,“我……看了,但我不是成心想要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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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道:“反正現在道理,是已經不在你這邊了。但若想脫身,倒不是沒有辦法。你想想,既然現在這裡是女子浴堂,試問你又怎麼能夠大搖大擺的進來呢?”

李衛真不假思索道:“沒有人,我就進來啦!”

白衣男子打了個響指,“對啊!問題就是沒有人看著。因為當值的人玩忽職守,所以你才有機可乘…….糾正一下,是誤打誤撞。這麼大個黑鍋,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背吧!如果要上報戒律堂,那就一起受罰嘍!”

李衛真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樣子,行得通嗎?”

白衣男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試一下又有何妨呢?我記得好像有人曾經對我說過,說什麼:不需要證明自己是對的,只需要證明對方是錯的。”

“是誰跟我說的呢?印象中,我當時好像在下棋,話說我會下棋嗎?”白衣男子自言自語道。

一行三人,終於走到了大堂,兩名當值的女弟子正準備用傳訊的法寶通知戒律堂來抓人。

這時,李衛真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道:“兩位師姐稍等一下,可否聽在下一言…….”

隨後,李衛真便按照白衣男子先前所言,對兩人通曉利害。

聞言,當值的兩人果然臉色一變,開始猶豫不決了起來。

兩名當值的女弟子沒有當即表態,而是走到一個角落裡,開始低聲探討。而李衛真也識趣,他默不作聲,還故意走遠一些,留給兩人交流的空間,心情則隨著這兩人表情的變化,而七上八下。

很快,兩名當值的女弟子便有了結論,其中一人走到李衛真跟前,指著鼻子罵道:“你個小淫賊,不但不知悔改,還竟敢威脅我倆?我們確實有疏忽的地方,這個罪責我們擔得起,倘若放跑了你,那才是罪加一等。你小子,等著受罰吧!”

另一人也惡狠狠的罵道:“無恥之徒,把你逐出山門才好哩!”

剛剛抱有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李衛真不禁垂頭喪氣的心中暗道:“無名大哥,你不是說這招能行嗎?”

白衣男子亦是無奈的說道:“我這一計,屬於陽謀,水平已經相當高。但無奈,以你的實力施展不開!在絕對的強權面前,認命吧!”

此話,所言不假。倘若李衛真如今有個自帶光環的尊貴身份,例如親傳弟子之類的,估計此事真能壓得下來。

畢竟,只要這兩人還不是太蠢的話,都不會選擇得罪一個日後能夠在宗門裡,翻雲覆雨的人物。

只是現如今,自李衛真口中說出的話,在旁人看來不管響不響亮,都只是一個屁而已。

很快,便有戒律堂的弟子出現在大堂。而剛好,先前在湯室中受驚的兩名女生,也穿好衣服出來了,親眼看著李衛真被押走。

趙紅雪自然是表現出一副大快人心的樣子,她甚至都想要拍手叫好了。而夏嬋則表現得十分糾結,既有羞澀之意,又好像對少年懷有憐憫之情。

在北斗峰,有一處山崖名為“懸鏡崖”。只因每逢月圓之夜,在特定的時間裡,從山門牌坊抬頭望向懸鏡崖,天上的圓月便好似掛在崖尖上的一面鏡子那般。

正所謂,明鏡高懸!憑藉此寓意,那象徵著律令森嚴、明察秋毫的戒律殿,便建在了懸鏡崖上。

這一夜,身居戒律堂統領一職的範繼山剛剛整理好桌案上的宗卷,正準備起身離去。手底下的一名弟子便匆忙來報。

“回稟統領,屬下剛剛帶回來一個擅闖女子浴堂的新人弟子。”

範繼山靠著椅背,十指交叉放在懷中,歪著脖子不耐煩道:“查清楚底細,資質好的就小懲大誡;資質差的就打他一頓,關上幾天。如果有受害人,而且執意追究的話,再來找我定奪。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可是……抓回來的那人貌似叫做李衛真。”前來報信的弟子眼中好似露出了邀功的神色。那一次大鬧藥廬,此人剛好也在。

範繼山果然立馬就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精光,“帶我去見他!”

昏暗的牢房內,李衛真身上終於有衣物可以蔽體了,雖說那只是一件囚服。因為他那條用於裹住下體的浴巾,被當做是證物給收繳了。

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笑,這件囚服還挺合身的,至少要比那浴巾要好得多。

等了許久,安靜的牢房內,終於又有了人聲,準確的說,是腳步聲。

望著地上被燭光拉扯得變形的人影,李衛真連忙抬起頭,步入視線內的是一名眼神陰翳的青年人,在他身後的,便是先前把自己押來此處的兩名戒律堂弟子。

牢房的門被開啟,李衛真被人十分粗暴的給拽了出來,這一刻,少年感覺到情況已是十分不妙。

帶頭的青年人用手拍了拍李衛真的臉,隨後更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語氣陰冷的說道:“小子,有沒有人跟你提起過,與你同期的範繼海,有個在戒律堂任職的兄長?如果你犯了事,又剛好栽在他手裡,你會死得很慘?”

被掐住了脖子的李衛真頓覺呼吸困難,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就是……範繼海的……兄長?你想公報…….”

答案顯而易見,這個青年人的身份便是範繼海的兄長,範繼山。

此時,範繼山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力道,讓李衛真無法吐出最後兩個位元組,“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啊!”

眼看李衛真就要昏死過去,範繼山竟鬆開了手,意猶未盡的冷笑道:“你想說,本統領公報私仇?你一個犯下淫穢之罪的新人弟子,竟然還敢汙衊一個戒律堂的統領,對你公報私仇?當真是好大的狗膽!”

“來人,取我的皮鞭過來!”

範繼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這個笑容李衛真亦曾在那矮胖少年臉上看到過,真的十分相似。

範繼山接過手下遞來的皮鞭,猛地在空中揮蕩了一下,雖然沒有擊打在任何的物體上,但那種震懾力,仍舊是讓人不禁的汗毛豎立。

“你知道嗎?那麼多的刑具當中,我唯獨鍾愛皮鞭。因為皮鞭帶來的抽打,是在高速中撕裂皮肉,這種疼痛比用火灼燒還要激烈十倍!”範繼山放肆狂笑道。

昏暗的牢房內,伴隨著皮鞭揮動的節奏,燈火亦隨之飄搖,忽明忽暗,如同受難之人,坎坷曲折的命途那般,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