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聊了一會,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喧譁聲,夏輝定睛看去,只見幾個官差正在分開人群,開出一條小道。
接著小道之中走出一人,此人仙骨道風,一臉正氣,正是易司太祝謝林橋,跟在其後的是青南知縣趙大人,而趙知縣之後居然是馮興雷,馮興雷身後還跟著幾個官員。
眾官員走出來後,一個赤身大漢呈現眼前,虎背熊腰,手臂粗壯。一把鬼頭大刀扛在肩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應該就是劊子手了。
接著,夏輝終於看到了多日劇見的吳道士,此時的吳道士帶著手械,披頭散髮,面如死灰,如行屍走肉般隨著獄卒前行。
周江遠拍了拍夏輝的肩膀,激動地道:“來了,來了,死道士來了!夏輝,你快看。”
夏輝微微一笑,盯著吳道士,咬牙道:“看到了,此人濫殺無辜,兇殘成性,留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隨著官員陸續就位,吳道士也被押到行刑處,他雙膝跪地,低著頭,雙肩正在微微顫抖。
不知道是誰先開頭了,圍觀的眾人開始對著吳道士破口大罵,各種辱罵聲一時鋪天蓋地。
罵,罵死這死道士,夏輝冷冷一笑,只見獄卒去掉吳道士的手械,劊子手上前拔開吳道士頸部的頭髮,輕摸其頸部,似乎在尋找下刀的最佳位置。
夏輝看得打了個冷戰,心裡還是覺得當眾砍頭有些血腥。
坐在正中的謝林橋望了一眼天空,對身邊的官差說了一聲,只見官差大喝道:“肅靜,準備行刑。”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吳道士。
劊子手擦了擦鬼頭大刀,對著官老爺點了點頭示意準備就緒。
或許知道生命即將終結,吳道士輕輕抬起頭,雙眼空洞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圍著的眾人,那神情說不出的悽慘,口中喃喃說著什麼,夏輝離得太遠聽不清楚。
突然之間,吳道士的身子一震,似乎看見了什麼,眼露兇光,雙眼死死地射向夏輝等人所在的方向,那眼神帶著無盡的怨懟和憤怒。
“怎,怎麼我覺得這道士好像正盯著我?”謝弘文驚道。
一旁的陳仲源顫抖著聲音道:“我也覺得他在看著我,他要做什麼?為什麼總是盯著我們這邊?這眼神好恐怖啊。”
夏輝微微一笑,淡淡道:“他不是盯著你們,他正在盯著我。”
謝弘文和陳仲源微微一愣,隨即想起夏輝與吳道士之間的恩怨,沒有再說話。
吳道士雙眼血紅,眼珠子一動不動,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夏輝,似乎把全部仇怨都集中在這眼中。如果眼神能夠傷人,夏輝現在估計已經被他的眼刀割成肉片了。
“時辰到,行刑。”謝林橋扔出一塊令牌,大喝道。
只見劊子手舉起鬼頭大刀,將要砍下去,吳道士撕心裂肺道:“夏輝,你不得好死!我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詛咒你......”
未等吳道士說完,劊子手大刀一揮,已是身首異處,那血紅的鮮血瞬間從脖頸處噴射而出,灑得一地血紅。而吳道士的頭顱掉落到地上,翻滾了兩圈,居然立了起來,臉部正正對著夏輝的方向,眼睛還睜得老大,那眼神直入眾人的心窩。
“啊~”謝弘文和陳仲源二人驚呼出聲,嚇得臉色發白,急忙偏過頭不敢再看。
看到這一場景,人群中響起一陣驚叫聲,顯然想不到那頭居然還會立起來。
地面上,吳道士的人頭孤獨地立著,眼睛瞪在快要撕裂眼眶,夏輝看了一眼,想起其臨死前說的話,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壓抑,心中似乎有些東西堵著。
夏輝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再看吳道士的屍首一眼,徑直往外走去。
晚上,夏輝一家人正在宅子裡圍著桌子吃晚飯。
夏母恨恨地說道:“阿輝,你知道嗎?你和小東捉拿的那壞道士今天在集市被砍首了。一想起當初你被他拐了,差點回不來,我就一陣後怕。”
“我知道。”夏輝淡淡說道。
夏母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故意不告訴你的,生怕你前去觀看。”
“我今天去看了。”夏輝隨口說道。
夏父、夏母聽了皆上一驚,夏母忍不住皺眉道:“你年紀這麼小,怎麼好去看砍頭呢?那場面太嚇人了。”
“無事,這還嚇不著我。”夏輝搖頭苦笑道,“那道士還發現我了,還對我說話呢?”
“他對你說話了?說什麼了?”夏母驚奇的道。
夏輝嘆道:“他說要回來找我報仇,實在太令人無語了。”
“什麼?”夏母驚得站了起來。
夏輝打了個哈哈笑說道:“沒事的,人都死了,難道還能回來不成?”
當天晚上,夏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腦海中總是情不自禁浮現吳道士臨死時的畫面。
夏輝整個人心煩意亂,心裡暗罵這死道士人都要死了,還不安好心,企圖擾亂自己心神。
既然睡不著,夏輝乾脆爬起床來,點上油燈,坐到桌邊看書。
翌日早上,柔和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了宅子,夏輝緩緩睜開眼睛,頓時感覺腦袋疼痛,剛站起來,卻是感覺一陣眩暈,全身乏力,夏輝不得不坐回了椅子之上。
“咳、咳、咳......”夏輝猛然咳嗽起來,鼻水譁啦譁啦地往外流。夏輝心裡暗罵倒黴,昨天晚上竟然趴著書桌睡著了,看這情況九成九是著涼得風寒了。
吃早餐時,夏母等人驚訝地看著夏輝。
“阿輝,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整個人無精打彩,又是咳嗽又是流涕的。”夏母緊張地問道。
“咳,咳,咳,昨天晚上看書太累了,趴在書桌睡了一晚,可能著涼了,我等會到醫館叫師傅幫忙看一下就可以了。”夏輝有氣無力說道。
吃過早餐,夏輝匆匆忙忙到醫館看病,王仲幫夏輝煎了一副藥,夏輝服藥後就去易院上學了。
這一整天,夏輝都感覺暈暈沉沉的,又是打咳嗽又流涕,感冒似乎惡化了,放學時乾脆跟馮夫子告了個假,打算在家休養一兩天,等康復了再回去。
回到家中,夏輝感覺全身無力,累得不行,徑直走回房間,整個人大大地躺到床上,連動都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