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凱爾希。”
凱爾希與S.W.E.E.P之間的招呼總是這麼簡短的，就好像初春的雨，下著下著就停了，空氣中還停留著冬日殘存的寒冷，似乎沒有散去的意味。幾乎所有的羅德島幹員都不喜歡跟這位冷麵女皇交流，因為他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危險，而這股氣息不止存在於面前的這位敬業的醫療部主任身上，還有來自黑暗中不知何處的眼睛。
作為凱爾希的心腹，清道夫並不想其他人那樣那麼畏懼凱爾希醫生，相反，她很喜歡這種跟上司交流的方式。沒有過多的客套和笑容，有的只是命令和報酬。對於一個傭兵來說，金錢大概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現在是深夜1點32分，龍門貧民窟的空氣迎來了它一天中最清新的階段，也是清道夫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精神的時候。雖然她本身並不想她的獸親那樣屬於夜行生物，但是長久以來的職業習慣已經將清道夫的生物鐘無可避免的進行了調整，而且還擰死了螺絲灌進了強力膠，再也變不回去。長時間的不規則生活造就了清道夫如同菲林一樣敏感的神經和如屍體一般的熟睡度，確保自己遇到危險隨時能夠醒來拔出大刀幹架，也能讓自己在睡眠中更有效率的回覆精力。
在龍門的這一段時間裡，清道夫嘗試了十多種職業，對瓦倫丁和邢一凰的生活進行了無死角全方位的細緻觀察，晚上睡覺時都有四個攝像頭對準了他們房間的窗戶，兩億三千萬超高清畫素，放大放大再放大，哈哈，看！每一根毛都清清楚楚！AIPC……
咔。（剪刀的聲音）
事實證明凱爾希的擔憂是多餘的，在監視的這段時間內清道夫沒有找到瓦倫丁和整合運動有關係的任何證據，反倒是覺得他的心理是真的有問題。不過這就是羅德島醫療部該關心的事了，作為一個殺手，她只需要藏在黑暗裡偷拍就行了。看著在街道上緩慢行走的矮小背影，清道夫又開始了她的例行彙報。
只不過原來她的彙報時間都是在下午或是晚上，至於為什麼今天會是半夜……原因很簡單，她的監視物件瓦倫丁做出了超出預想的行動，這個傢伙已經不滿足於在貧民窟搞事而是想出龍門去其他地方逛逛了，清道夫必須向上級報告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還好凱爾希對於工作的熱情是跟她的外表完全相反的，24小時全天候線上，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瓦倫丁要出城，就現在，目的地不明，很大機率是龍門外的切城廢墟。”
瓦倫丁從今天前從沒有說起過想要出城這件事，清道夫能得出這個結論完全是她猜測的。這段時間裡，瓦倫丁幾乎沒接觸過任何一名整合運動幹部，交過手的基本上是底層的士兵，他的那名小偷手下雖然情報收集能力還算不錯，但是她不懂得分辨一大堆資訊裡那些重要的部分，所以提供給瓦倫丁的訊息都很模糊，只能讓他明白整合運動已經滲透進了龍門貧民窟這一事實。對此他也只能提醒近衛局和羅德島的同僚們提高警惕，其他的也做不了什麼。
瓦倫丁沒有嘗試過主動去剷除那些人麼？當然有，不然他怎麼會和整合運動的士兵交上手。但是不得不說人變壞也會變得聰明，對於瓦倫丁的進攻那些人一開始還會反抗，但沒過幾天他們就不反抗了，反而選擇了報警。對於陳來說，這些人有可能是整合運動，也有可能不是，但是瓦倫丁的行為確確實實是犯了罪的，所以她只能拿瓦倫丁開刀，對那些“嫌疑人”卻做不了什麼。這事一出瓦倫丁就變老實了，只提供情報，不動手，免得真的進了龍門監獄。
半夜去打整合運動是不可能的了，那些黑幫也已經不成氣候，而且瓦倫丁前進的方向正是城門的方向，所以他半夜不睡覺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個：
出城。
他總不能是瞞著邢一凰出來找樂子吧？
但是城外有什麼？已經發芽了的荒野和切城廢墟，瓦倫丁的目標也就很明顯了。
“確定麼。”
“不確定，只是猜測。但是出城是肯定的事。”看著黑暗中閃爍著微弱藍光的龍角，清道夫緊貼著牆壁緩慢前進著，雙腳像是幽靈一樣淺淺的點在地面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有沒有新的證據證明瓦倫丁是臥底？”
“沒有。”
在將這一段時間內瓦倫丁所做的那些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後，清道夫乾脆利落的給出了回答。
“知道了。瓦倫丁的監視任務可以完成了，繼續你其他的任務。”
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停頓多久，凱爾希的命令再次在她的三角耳朵裡迴響。
在接收到命令後清道夫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就離開了這條街道，動作迅速卻又極其安靜，整個人彷彿煙霧一般蒸發在了原地融入黑暗之中，唯有空氣中那有些混亂的粒子能證明這裡曾有人存在過。但很快，這無法察覺的跡象也消失不見。
既然證明了瓦倫丁不是整合運動的臥底，那這個監視計劃也可以中止了。清道夫來到龍門可不僅僅是為了監視一個幹員，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清道夫去幹啥了其實我也沒想好————————
“三蹦子啊……”
看著面前數位穿著名為作戰服其實是你懂的那種衣服但實際上真的是作戰服的紙片人姑娘組成的海報，瓦倫丁就感覺自己一陣肝疼。三蹦子是他曾經預約過的手遊，開服玩家，玩到三十級就解除安裝了，因為手機實在是撐不下去。雖然距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瓦倫丁仍記得那把丹櫻的花瓣特效和迦尼薩帶給他帶來的痛苦。
實際上他棄坑的真正原因是沒錢。
直至沒錢將我倆分離.jpg
穿越前的那一段時間瓦倫丁還關注過這款手遊，場景沒太大變化，UI還是那樣，女武神依舊是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版本削宮……咳咳，總之就是新的S出來了上一個S一定會跌落神壇。這遊戲抽卡也很毒，抽到了人物還不算完，還得花錢抽武器抽聖痕，還有可能抽歪，抽完還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肝，真的是浪費金錢又浪費生命，相比之下明日方舟真的是良心了許多。
合成玉可以透過剿滅和任務獲得，六星各有各的長處，雖然嘴裡說著傑哥蒂蒂但她們的實力還是對得起星級的，而且遊戲過程還極為養生，四把錢本體力直接幹，想肝都肝不了，除非碎石頭或磕理智藥。
當然磕理智藥也只是會讓你的遊戲時間從十分鐘變成半小時而已，除非打剿滅。
明日方舟就是這麼一款養生良心的遊戲。
鷹寶，永遠滴（F）神（M）！
……
“我這是要帶著三個妹子去打霜星麼？”瓦倫丁指了指面前那巨大無比的三蹦子宣傳畫，嘴角瘋狂上揚。
拋開三蹦子的吸金程度來看，這確實是一款極為優秀的遊戲，建模、特效、聲音、互動都做得極為盡善盡美，剛開服那一段時間你還能跟女武神進行各種各樣的互動，還有好感度這一系統，女武神的反應也會跟著好感度的上升而改變。
瓦倫丁還記得那時候芽衣身上纏繞著的紫色電光，還記得琪亞娜踹他時繃緊的小腿，還記得布洛尼亞·山吹那讓他謝謝姐妹的服裝……
但現在這一切已經成為了回憶，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現在，他可以去觸控真正的女武神而不是原來那冰冷的手機螢幕了，互動也會變得更加真實，想一想瓦倫丁就覺得很激動。
“應該吧。”
與往常不同的是，角徵羽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回應。
“什麼叫應該吧……”
就在瓦倫丁心裡犯嘀咕仔細思考這三個字的含義時，介面上的海報發生了變化。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個被二次元紙片人充斥著的宣傳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更加讓人血脈僨張的海報。
這張海報整體色調偏黃色，給人一種沙漠的粗糙感，彷彿那乾熱的夾雜著沙粒的風撲面而來，讓你的鼻腔和呼吸道感受到一陣陣的疼痛。兩名武裝到牙齒的士兵舉著槍露出上半身，瞪圓的眼睛像是猛獸一般兇狠，手中的槍也覆蓋了一層戰鬥的痕跡，滿是劃痕，如同猛獸血跡斑斑的爪子。在整張海報的正下方，四個普通的英文字母排列在那裡，組合出了地球上最不普通的一款遊戲。
CS：GO
作為一款遊戲，CS無疑是一位傳奇，而CSGO，則是V社讓這個傳奇成功延續下去的作品，它完美的接過了這個滿載著無數人夢想和汗水的大旗，舉著它繼續活躍在地球的遊戲世界中。相對於CS同時期的其他傳奇魔獸、星際、使命召喚、戰地等作品，CSGO可以說是唯一一款沒有辱沒“傳奇”之名的續作，這也是瓦倫丁前世最喜歡玩的端遊之一。
雖然他很菜，段位只是白銀大師，AK不會壓只會無腦下蹲潑水，投擲物扔不準完全的Tony傳人，但他依舊玩的很快樂。
只是偶爾氣到砸滑鼠而已，比如開箱子的時候。
開箱精英：全球血崩。
“我女武神呢？那麼大的一個女武神呢？”
雖然CSGO很好玩，但是在紙片人面前瓦倫丁還是選擇了用另一個地方思考。他手裡比劃著，看著角徵羽一臉的震驚。
“你這比G胖開箱子還坑啊！他最多是大地球急停和大地球滑步，你這開箱是延遲殺啊！”
瓦倫丁現在只想玩第一人稱射姬遊戲，而不是第一人稱射擊遊戲。如果他一開始就開到了CSGO的話或許反應還不會這樣，但既然一開始出現的是三蹦子而不是CSGO，那他獲得的就該是美麗和實力成正比的女武神而不是一把巨龍傳說。但現在一堆女武神突然變成了穿著真正的作戰服的大老爺們，即便他們手裡的槍再怎麼好看瓦倫丁也不會買賬。
“別急嘛。”
看著眼睛快要冒火的瓦倫丁，角徵羽只是笑笑。
“女武神會有，P90也會有。”
他打了個響指，那個神似Steam的商店介面消失了，只有三蹦子和CSGO的海報浮在半空中。
“三蹦子，你抽到的。”
角徵羽的手指向那張女武神的海報。
“CSGO，贈品。”
他的手指動了動，看著瓦倫丁微笑。
“買一贈一？”
瓦倫丁覺得這不太可能。曾經的角徵羽一個能力都要他一顆源石，奸商的不得了，現在不僅有了-75%的大禮包還買一贈一？
這還是那個奸商嗎？
“我仍然是我，即便是過去再長時間，這一事實也不會發生改變。”
角徵羽一拍手，空中懸浮著的那兩張海報也消失了。
“這只是一個小活動而已，畢竟從這個禮包裡出現的遊戲指不定會以什麼狀態出現在你的身上，所以就便宜一點，順便給你發個福利。”
“……我怎麼感覺這是個坑？”
角徵羽那句“指不定”確實是嚇到瓦倫丁了。
“就算是坑，也是那種無害的，人民喜聞樂見的坑。”角徵羽擺擺手。
“現在你可以回現實世界去體驗你新獲得的能力了，精神空間裡也行，但這裡是理想狀態，跟現實還是有一些差距的，你在這裡的感受可能跟外面的感受並不一樣。”
“哪都行。”
對此瓦倫丁並不太在意，他找這個倉庫就是為了測試自己的新能力。
看著面前還帶著笑容的角徵羽一眼，瓦倫丁閉上了眼睛，讓意識迴歸身體。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間破敗的倉庫。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任何變化。環顧四周，視界裡也沒出現CSGO獨有的綠色準星和小地圖。
“想一想平常是怎麼玩CSGO的？”
角徵羽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恩……”瓦倫丁皺了皺眉，語氣十分的不確定：“購買介面？”
就好像這個世界在回應他的呼喚一樣，瓦倫丁話音剛落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圓盤狀的購買介面，還很貼心地標註上了重型武器、步槍、投擲物等選項。瓦倫丁看著那個介面愣了一秒，抬手點了一下寫有步槍的那個扇面。
很快那個購買圓盤上面的字變了樣，變成了CSGO裡步槍的名字。因為瓦倫丁沒有選擇T或CT的緣故，他的面前是出現了兩個圓盤，一個是T的武器，一個是CT的武器，而武器的資料就顯示在兩個圓盤的中間。
“挺還原哈。”
看著面前的那兩個圓盤，瓦倫丁點了一下M4A4的扇面。一瞬間那兩個圓盤就消失了，一把M4A4出現在了瓦倫丁的手中，他的視界裡也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十字準星和小地圖，只不過相對於真正的遊戲介面沒有了經濟血量和血量顯示。
“檢視？”
看著手裡的那把黑鐵槍，瓦倫丁沒有動作，用遊戲裡的思路說了句檢視。
一片寂靜。
十秒後，瓦倫丁看著能被自己隨便耍著玩的突擊步槍一臉生無可戀，角徵羽的笑聲還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看著那滿是嘲諷意味的聲音，瓦倫丁只想回到過去刪掉剛剛自己犯傻的那一段時間。
這槍都出現在現實世界裡了，想怎麼看不都隨你的意麼？還檢視啥？
“既然這樣，我能不能給這把槍換個皮膚？黑鐵槍並不好看。”
把玩著手裡的M4A4，瓦倫丁心裡想著咆哮的樣子，希望手裡的槍也能變成咆哮。當他回過神來時，那把黑鐵槍已經變了個樣。
一個張著嘴露出尖牙的猛獸頭印在了步槍的彈匣井上方位置，他有著如火焰般的毛髮，整把槍也跟火焰一樣覆蓋上了火熱的顏色，看起來是霸氣無比，還透露出一股金錢的氣息。瓦倫丁睜大眼睛藉著頭頂的電光仔細端詳著槍身上的塗裝，在看了個遍後確定了這把槍的品質。
M4A4·咆哮，嶄新出廠。
雖然槍屁股仍有一點磨損，但是不細看的話並看不出來，絕對的嶄新出廠。
“都嶄新出場了，能不能給加個計數器？”
瓦倫丁舉起這把咆哮，眼睛盯著彈匣井上方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說道。
很快，一個計數器出現在了槍身上。
暗金咆哮，全場尖叫.jpg
雖然瓦倫丁不知道自己拿著這把槍會不會讓整合運動尖叫，但是它射出的子彈是絕對會讓他們尖叫的。
既然暗金咆哮都能滿足，瓦倫丁的心思也開始大膽起來。
“角徵羽，如果我要個大陀螺會怎樣？”
他內心中被壓抑著的搞事之魂開始燃燒。
“給你唄，還能怎麼樣？”
角徵羽的回答很隨意，就好像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一般。畢竟這不是真正的遊戲，而是賦予了一個人現實中使用遊戲的能力，開掛也不算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那掛打壞人那叫開掛麼？
如果你是在遊戲中這麼做的話，那依舊是開掛。如果是在現實世界中這麼做的話，那叫正義執行。
“如果是這樣的話……”
瓦倫丁站直了身體，將M4A4抵在肩上低下頭，腦子裡想象著大陀螺的特徵。幾乎是一瞬間，瓦倫丁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因為他整個人像是陀螺一樣飛速轉了起來。
“我竟然不會感到暈！”
他驚呼一聲，向前走了幾步。雖然瓦倫丁此時的姿勢看起來很不科學，但他走路時卻沒感覺到絲毫的不舒服，就跟平常走路差不多。因為小地圖詳細的顯示了周圍的環境的緣故，他的行進路線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甚至在走了一段路程後跳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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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這個大陀螺的威力如何！”
瓦倫丁嘴角上揚，扣動了扳機。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他正在高速旋轉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地面的槍口也抬起對準了一個倉庫角落的生物。
那是一隻老鼠。
一聲槍響過後，那只老鼠變成了肉塊。
但是大陀螺的威力沒有因此終結，瓦倫丁又快速的調轉槍口，四發子彈冒著火焰從槍口中射出，摩擦空氣帶著劇烈的高溫命中了倉庫裡四個方向的老鼠，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秒鐘，而瓦倫丁所做的只有一件事——
扣動扳機。
他沒有急停，沒有將準星移動到那些老鼠的身上，沒有做出規範的射擊姿勢。因為這一切，大陀螺幫他完成了。
剎那間，瓦倫丁感覺自己的頭頂有一個字在閃耀著金光，熠熠生輝。
神。
他就是槍神。
……
正在瓦倫丁還沉浸在大陀螺帶來的感覺時，他手中的暗金咆哮突然就消失了，以此同時一塊消失的還有他視野中的綠色準星和小地圖。瓦倫丁撓了撓腦袋，嘗試著再次調動起那個武器購買介面時，出現在他眼裡的只有一個紅色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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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神……
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