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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海迷途

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陽躍出海面的時候,穆蕭蕭輕輕睜開了雙眸。

那如星空般的眸子此刻卻顯得很黯淡。

“二叔……”穆蕭蕭有氣無力地喊道。

吱呀聲響起,昏暗的房間中灑進一抹光輝,晃得穆蕭蕭睜不開眼。

陳惜命眼含笑意站在門口,帶著淡淡的嘲弄道:“我說不讓你跟來,你非要跟著來,這下知道難受了吧。”

穆蕭蕭苦著臉坐起身,身體隨著床一陣陣搖晃,嘆氣道:“我也沒想過我會暈船啊。”

此刻穆蕭蕭與陳惜命正坐在一艘大船之上。

這是兩人出海的第二天。

剛剛來到海上的時候,穆蕭蕭滿臉興奮,如一個開心的孩子。

浩瀚的大海,活潑的海豚,自由翱翔的海鷗無不吸引著穆蕭蕭的目光。

但是很快當新奇退去,船的劇烈搖擺使得穆蕭蕭一陣陣眩暈。

她暈船了,出海沒過半天的時間,穆蕭蕭便已經只能躺在床上了。

這次出海兩人並沒有帶什麼隨從,將那十八騎雪狼衛都留在了望潮城。

而小陳陳則又被陳惜命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丟給了他的手下,一起留下的還有第五臨舒。

臨舒對於小陳陳一直是如姐姐一般。

但是留兩人在一起著實有些尷尬,他們倆一個不會說,一個認不全字,溝通起來只能靠心有靈犀了……

穆蕭蕭接過陳惜命遞來的一碗粥,噘著嘴滿臉內疚地說:“二叔,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陳惜命伸手摸了摸穆蕭蕭的腦袋說:“知道自己麻煩就好,還不算太傻。”

穆蕭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公子,遠處有船在朝著我們行來,我爹爹讓您出來拿主意。”

“知道了。”陳惜命眉毛一挑,扶著穆蕭蕭向著船艙外走去。

門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眉宇間帶著一抹英氣,皮膚微微帶著小麥色,身材倒是極為高挑,一雙眸子清澈如水,似能照進人心。

這個女子叫做程橙橙,是這艘船主人的女兒。

穆蕭蕭沒出過海,陳惜命也沒有在海上的印象,對於那險象環生暗流湧動的大海總要找個靠譜的船老大。

再搭配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否則還沒等找到秦軻,兩人很可能便命喪魚腹了。

但是尋遍了整個望潮城都沒有遇見一個敢帶穆蕭蕭和陳惜命出海的。

因為他們要去的是那片死亡之海,那是靠海吃飯者的禁地。

過去有人和陳惜命說過,這世界上就沒有錢擺平不了的事,所以陳惜命出了驚天高價。

但是人都不傻,錢好賺但也要看有沒有命去花啊?

無奈之下陳惜命再次去了一次那個老頭家,老頭雖然固執,但是卻是整個望潮城此時活得最久的人。

所以陳惜命找到了他,但是那固執的老頭一開始卻是執意不肯幫陳惜命,他認為替陳惜命找人出海無異於謀殺。

但是陳惜命的威壓令老頭最後還是妥協了。

船老大一家是後來才搬到望潮城的,卻住在望潮城外的一片海灘上,守著他那艘還算小有規模的漁船。

據說他們是從海上而來的,來的時候只有船老大帶著一對兒女,後來望潮城的人聽船老大自己說他是附近小島上的漁民。

城裡人都覺得船老大是受了什麼刺激而瘋掉了,因為他整日都在望潮城中喝得酩酊大醉。

每逢醉酒總是唸叨著:“總有一天老子要再去掀了那片吃人的鬼海!”

人們都知道他說的鬼海正是那片禁忌之海。

而這一唸叨就是八年。

期初人們或許還會對他的酒後豪言豎上一對大拇指,但是久而久之人們就明白了,他就是愛吹牛的酒鬼。

只有那個似乎死不了的海邊老頭才會相信他的話。

船老大名字叫程九剛,後來因為他太愛喝酒,望潮城的人索性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盛酒缸,也叫酒缸子。

但是即使程九剛如此不靠譜,去他家提親的人還是幾乎踩破了他家的門檻。

一是因為程橙橙卻是生得不錯,另外就是因為程九剛是真的有幾個錢的。

本來陳惜命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萬萬想不到他一提要去那片禁忌之海,程九剛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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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執意要帶上自己的一對兒女。

此刻程橙橙身穿一身粗布綵衣,裸露著雙臂,腰間挎著一柄牛角彎刀,顯得與中原女子與眾不同。

“公子,小姐,我爹爹就在船頭。”程橙橙說話聲音很好聽,一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

穆蕭蕭擺手道:“別叫什麼公子小姐了,你長我一歲,我叫你姐姐,你叫我蕭蕭就好,至於他……”

穆蕭蕭抬眼看了陳惜命一眼犯了難,她總不能讓別人也叫陳惜命叔叔吧。

畢竟陳惜命那如少年的相貌在那擺著。

陳惜命似乎看出了穆蕭蕭的尷尬,輕飄飄地丟下一句:“隨便叫吧。”

便向船頭走去。

穆蕭蕭看著程橙橙苦笑道:“橙橙姐,你不要介意,我二叔這個人就這個性格,對誰都冷冰冰的,其實他人很好的。”

程橙橙展演一笑,她倒是不做作,摟住穆蕭蕭的肩膀問:“蕭蕭,陳公子看起來好年輕,你為什麼叫他二叔啊?”

穆蕭蕭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只能笑著說:“他輩分大,嘿嘿。”

陳惜命走到船頭的時候,正看見程九剛愁眉不展地望著遠方。

他的兒子名叫程龍兒,瘦瘦小小的倒是一點龍的樣子都沒有。

此刻正縮在船幫下瑟瑟發抖,嘴裡唸叨著:“海盜,海盜,吃人的海盜……”

陳惜命皺眉瞥了一眼程龍兒便走到了程九剛身邊問:“來者不善?”

程九剛臉上露出一絲狠辣,用力灌了一大口酒說:“是海上劫道的,真他娘的晦氣。”

“為什麼不跑?”陳惜命問。

程九剛搖頭說:“跑不了,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他們的船快又是順風,就算跑也會被追上的。”

“到時候死得更慘,這幫子傢伙殺人不眨眼啊。”

“還不如此刻規矩些,到時候拿錢買命。”

陳惜命聞言冷笑了一聲說:“規矩些?和海盜規矩?荒謬!”

程九剛看了陳惜命一眼問:“要不然呢?”

“一了百了。”陳惜命的語氣很平淡。

兩人說話間,對面的海盜船已經越來越近,還沒看清人臉,便聽得那些吆喝聲。

“交出財物,饒你小命。”

就在這時,穆蕭蕭也和程橙橙來到了船頭。

程橙橙踢了一腳蹲在地上的程龍兒說:“沒出息的樣子,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姐,他們是海盜啊!”程龍兒滿臉苦澀。

程橙橙沒好氣地說:“鯊魚你都不怕,你怕海盜?”

程龍兒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對面的海盜似乎是看見了船頭的穆蕭蕭與程橙橙,立刻大聲呼喝:“喲,對面有女人!陪大爺樂呵樂呵,保準你日後吃香喝辣!”

“對,抓回去做壓船夫人!”

“男的統統殺了,女的回去生孩子!”

程橙橙明顯是個急性子,怒道:“呸,你們這幫混蛋不要臉!”

程龍兒則嚇得抓程橙橙的褲腿說:“姐,別喊了,他們要殺人的!”

程橙橙一甩腿怒道:“沒出息,你看看你……”

一句話沒說完突然看見陳惜命舉起了一張黑鐵硬弓!

“陳公子,你……你要做什麼?”程橙橙滿臉不可思議。

“太吵了,殺了就一了百了了。”說著話陳惜命彎弓搭箭。

程九剛立刻搖頭道:“陳公子,這距離太遠,弓箭根本射不到地方,而且海上風大也射不準啊……”

話音未落刷的一聲,一枝羽箭已經帶著尖嘯聲飛射而出。

緊接著,對面的海盜船上陡然響起一聲慘叫。

“混蛋,老子要殺了你,吃你的肉!”海盜船上頓時罵聲一片。

並且大片羽箭傾瀉而來,卻沒有一枝箭射到地方。

“真……真射死了?”程橙橙滿臉震驚。

程九剛也是滿臉不可置信,只有穆蕭蕭一人背著手風輕雲淡地笑著,臉上似乎帶著得意說:“瞧瞧,這就是我二叔,西北的雪狼!”

下一刻,陳惜命再次彎弓,弓上卻已經搭了五枝箭,一瞬間五箭齊發。

對面再次響起五聲慘叫。

緊接著,陳惜命的手便快到令人驚詫,一枝枝羽箭不斷飛出,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等陳惜命的箭袋空了之後,那艘本來來勢洶洶的海盜船卻已經調轉了航向。

“哼。”陳惜命輕哼一聲轉身離去,臨走時看著穆蕭蕭淡淡地道:“隨我回去喝粥。”

穆蕭蕭對著目瞪口呆地父女三人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隨即笑著扶著船幫一晃一搖地緊隨陳惜命而去。

距離那片禁忌之海還有不小的距離,按照程九剛的推測,想進入那片海至少還有兩天的航程。

入夜的時候,海上突然起了大風,狂風暴雨傾盆而下。

電閃雷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這艘規模較大的船在大海浪面前就像一個被迫盪鞦韆的幼童,明明內心已經慌亂得不行,卻只能緊咬牙關一聲不敢出。

穆蕭蕭死死地抓著床板,身體隨著船劇烈地搖晃,東倒西歪間甚至撞倒了椅子。

吊棚上的那盞昏黃的油燈也已經掉在地上熄滅了。

就在穆蕭蕭一陣無助的時候,突然門開,一道她最期盼的身影提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

穆蕭蕭跌跌撞撞,最後簡直是直接撞進了陳惜命的懷裡。

伏在那堅實的胸膛上,穆蕭蕭一陣心安。

“二叔,這是下雨嗎?這是龍王爺在吐水吧!”穆蕭蕭滿臉震驚。

陳惜命輕輕拍了拍穆蕭蕭的後背,淡淡地道:“別怕,我會陪著你。”

陳惜命陪著穆蕭蕭,又或許是穆蕭蕭陪著陳惜命,總之兩人在一起度過了一整夜。

轉天清晨,雨過天晴。

大雨後的世界似乎是被神仙用水洗過了一樣的乾淨,一片寧靜祥和,與昨晚大為不同。

只有甲板上幾條正在向命運抗爭的可憐魚兒顯示著昨夜那場大風暴的威力,這些魚是被海浪捲到甲板上的。

雨過潮平江海碧,電光時掣紫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