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趕緊按住已經躍躍欲試的扎木說:“你給我老實些。”
扎木嘆息一聲說:“湊合吃吧,這肉簡直淡的……怎麼說來著,難以下嚥!”
菜上齊之後,從殿外輕步走進二十幾個穿著清涼,容貌俊美的女子,開始載歌載舞。
那舞姿美輪美奐惹得眾人一陣掌聲雷動,每一人都陶醉欣賞,不時點頭。
扎木又嘆息一聲嘟囔道:“跳的啥啊這是,一點勁頭也沒有,還不如摔跤呢!”
就在此刻,一個小太監在宮女的引領下悄然來到了扎木與雷督面前。
小太監手裡還捧著一個大托盤,用蓋子蒙蓋住。
雷督疑惑道:“敢問可有什麼事嗎?”
宮女微微一笑說:“穆神醫怕這位將軍吃不慣,特意吩咐為將軍準備了一些額外的美食。”
說著在扎木與雷督疑惑地注視下,將那托盤的蓋子開啟,裡面竟然放著大塊的羊肉牛肉。
扎木看後雙目放光說:“哎呦,還是軍師想著我!”
趕緊將目光看向高臺之上,發現穆蕭蕭也在看著他微笑,還衝著他舉了舉酒杯。
扎木嘿嘿一笑,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大快朵頤起來。
陳惜命坐在穆蕭蕭身邊說道:“這個扎木倒是個性情中人,比我那個金狼王大哥可要好得多了。”
穆蕭蕭放下酒杯看向陳惜命說:“二叔,你當初與金狼王結拜是不是不情願啊?”
陳惜命淡淡一笑,卻是什麼也沒說。
穆蕭蕭眼中盡是感動道:“二叔,為了我讓你受委屈了。”
陳惜命搖了搖頭,湊近了穆蕭蕭說:“別說這個了,樂羊璟這一招可是有些絕了。”
穆蕭蕭苦笑。
剛剛樂羊璟那一番做法已經將穆蕭蕭與陳惜命徹底捲進了漩渦之中。
樂羊璟公然感謝穆蕭蕭,便將永樂王的仇恨也聚在穆蕭蕭身上。
這一下就算穆蕭蕭想脫身都做不到了,必然要徹底參與進這樂羊君臣的陰謀圈裡。
穆蕭蕭看向陳惜命說:“還不都是怨二叔你。”
“怨我?”陳惜命不解。
穆蕭蕭點頭道:“他們可不是看上我,想必是看上了二叔的本事了,依我看這場鬧劇最終將會以武力解決。”
陳惜命冷哼一聲說:“我才懶得管,等竹落雨結完婚我們立刻就走。”
穆蕭蕭意味深長地嘆息一聲說:“希望可以平靜到大婚之後吧。”
“什麼意思?”陳惜命又問道。
穆蕭蕭湊近了陳惜命,在陳惜命耳邊小聲低語:“你沒發現憐妃沒來嗎?我猜璟兒姐姐就要有所行動了。”
兩人說什麼旁人自然是聽不到,但是兩人的動作實在太親暱。
秦軻無意瞟到,不禁眼中黯然。
歌舞終於漸漸結束,接下來便是一些助興的小節目,比如文人之間的吟詩作對,無非是為了彰顯樂羊國的文化底蘊罷了。
樂羊皇帝笑著看向了秦國與東宮國的地方,朗聲問道:“東宮之地自古人傑地靈,歷代文豪大家不計其數,不知剛剛我國這些文人的詩句在翩翩公主看來如何啊?”
東宮翩翩聞言趕緊道:“陛下謬讚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對於這些曠世佳句怎敢妄加評論呢?”
一句礦石佳句已經已經是最高的評價了,東宮翩翩這句話說得極為得體,既顯得謙遜,又令樂羊文人賺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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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蕭蕭小聲在陳惜命耳邊道:“這位翩翩公主如此聰睿,怎麼就識不破楊佑的陰謀呢?”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陳惜命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樂羊皇帝大笑道:“無妨,你儘管說來。”
東宮翩翩沒辦法只好笑著說:“依小女子的愚見,貴我兩國的詩句特點各有不同,我東宮詩句細膩之處常常讓人流連其中,不可自拔。”
“而貴國的詩句則大多霸氣雄渾,就如這北地寒雪一般令人心生豪邁之感,各有千秋,各有傳世之文采。”
樂羊皇帝撫掌大笑。
東宮翩翩一席話不僅沒有墮了東宮國的風頭,也將樂羊國的詩句誇讚一番,當真無可挑剔。
本來應該是賓主盡歡的場面,可偏偏就在此刻,一個有些冷硬陰仄的聲音響起:“不知太子妃可有見解。”
這聲音不大,但是極為清晰。
眾人頓時都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春雪微微一愣,也扭頭看去。
而東宮翩翩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話的是隨著東宮翩翩一起進大殿的白髮青年人。
此刻這個男子正在看著春雪,眼中盡是挑釁。
“你在問我嗎?”春雪的聲音依然很動聽。
那男子呵呵笑了兩聲說:“呵呵,這裡還有第二位太子妃嗎?”
樂羊璟目光深邃,輕笑問道:“翩翩公主,不知這位是?”
東宮翩翩聞言趕緊介紹道:“哦,忘了給諸位介紹,這位是我朝大將軍楊佑之子,少將軍楊袤。”
“羊毛?嘿嘿!”
這一聲極為響亮,眾人看去,發現扎木正捂著自己的嘴。
楊袤的嘴角明顯是抽動了一下。
雷督向著眾人投來了歉意的目光。
而此刻知道了楊袤身份的人卻少有能笑出聲的。
楊佑之子,如今幾乎舉世皆知,東宮皇室已經名存實亡,而楊家遲早會霸佔東宮,這位楊袤的身份顯然可以與東宮翩翩相提並論了。
穆蕭蕭卻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暗道:“難道監視東宮翩翩的竟然是楊佑的兒子!還是說東宮翩翩實際上只是一個傀儡?”
春雪微微一笑說:“原來是小將軍,對於這詩詞歌賦我實在沒什麼天賦,讓小將軍見笑了。”
楊袤呵呵一笑說:“怎麼會呢?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們大秦國當年可是出過一位前不見古人的詩聖百里一書是不是啊?”
春雪點頭笑道:“先賢前輩的確是我等學習與敬仰的榜樣,等我回去以後一定潛心鑽研詩詞。”
楊袤似乎仍然沒有放過春雪的意思,陰陽怪氣地笑道:“也難怪太子妃不懂得這些,想必當初在醉花澗的時候也用不上這詩詞文采吧?”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復雜起來。
大秦國太子妃春雪過去曾是昊京城第一風月場醉花澗的頭牌,這件事幾乎天下皆知,但又有誰會將此事擺到明面上呢?
這是在挑釁啊!
樂羊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樂羊璟神色亦是不善,這不僅僅是在挑釁春雪,也是在挑釁樂羊國。
而鶴一白的目光也瞬間冷了下來。
至於陳惜命,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此刻的楊袤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穆蕭蕭在桌子下緊緊握住陳惜命的手,她真怕陳惜命一時之間忍不住一劍砍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楊袤!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極為沉默壓抑。
楊袤似乎仍不願意收斂,繼續笑道:“想必太子妃對歌舞應該是很擅長了。不過,據我所知醉花澗是昊京城乃至秦國最大的……呵呵。”
“形形色色的客人應該都有,想必是不缺少自命清高的文人騷客的,太子妃就學到一些?”
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羞辱了!
春雪靜靜地看著楊袤,良久才微微一笑說:“也許是我資質有限,沒有受到薰陶吧。”
竹落雨死死攥著自己的拳頭,緊緊咬著嘴唇。
這一切都被樂羊璟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