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之後。
東宮國,東方城。
一行九人站在城門口不遠處,望著那雄偉古樸的城牆,不由得驚歎。
東方城的城牆如同是遠古巨獸的脊樑一般橫亙在大地之上。
其上斑駁的刀痕劍痕顯示著這座巨城曾經經歷過的血與火。
城門口比城牆還要高上幾分的巨大的雕塑記錄著東方城輝煌的過往。
那雕塑不是守衛過東方城的將軍,而是一為羽扇綸巾的儒士。
這個人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澤字。
那是當年東宮國的當朝宰相。
東宮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荒人的鐵蹄退出中原大地開始。
千年的底蘊使得東宮國有著極為燦爛的歷史文明。
在這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東宮國曾經經歷過數次大戰,最危險的一次,敵人的長矛已經對準了東方城的城門。
要順便說一下的是,東方城並不是東宮國的都城,而是臨近都城最大的城市,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軍事重城。
是東宮都城的最後一道屏障。
據傳當年敵人兵臨城下,但是當時東方城中守軍匱乏,援軍遲遲未到,一旦破了東方城便可直取帝都,到時候東宮便也不復存在了。
當時的宰相東方澤正在東方城之中,最後幾乎憑藉一己之力,以超群的智謀,僅僅靠著兩千守軍擊退了敵人的二十萬大軍。
東方澤不僅僅拯救了這座城中的百姓,也拯救了當時岌岌可危的東宮國。
東宮皇室感念東方澤的功勳,便賜此城名為東方城。
後世子孫為了紀念東方澤,便建了這座雕像。
東方家在東宮皇室的有意扶持下,幾乎幾年間便躍然成為了東宮國的第一家族。
但是似乎是應了那個流傳與民間的話:富不過三代。
東方澤死後,他的後人一代不如一代,文不成武不就,敗家倒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所以東方家族就如同是夜空中的流星一樣,剎那璀璨又很快凋零暗淡。
最後被後世無數新興的世家淹沒。
那些年民間總是流傳一些笑談,說是東方澤用了了東方家前後千年所有的智慧……
不過這城的名字倒是沒有變過,只不過城主不姓東方了。
有些諷刺搞笑的是,如今東方城中的第一世家,同時也是城主一脈,複姓……西門……
此刻官道上的七人已經被東方城外的熱鬧所俘虜,這個時候正是東宮國的好時節。
四周花紅柳綠,人群熙熙攘攘。
叫賣聲遍佈城外,一派惹得神仙眷戀的煙火氣。
一個少女嘆道:“城外都這麼熱鬧,城內不知道會多繁華呢?”
“再如何也比不上昊京城……”另一個少女說道,但是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對不起小姐,我情不自禁。”彩雀有些委屈。
這一行七人正是穆蕭蕭等人。
荒原之行在一個多月前終於圓滿結束了。
最終在穆蕭蕭的有意撮合下,荒人與金狼王庭達成合作。
有荒人負責開採荒原的礦藏,鍛造鎧甲兵器,而金狼王庭則提供荒人必須的生活物資。
這次合作的主要負責人便是金狼世子雷督。
又留下幾日處理一切事宜之後,穆蕭蕭便向金狼王暫時告別,她必須儘快與陳惜命趕到東宮國。
因為小陳陳還在東宮。
對於穆蕭蕭等人急著離開,金狼王很憂心,甚至派了扎木隨行,保護穆蕭蕭。
金狼王知道穆蕭蕭曾經差一點在東宮遇難。
所以原本是不想穆蕭蕭去東宮的,但是無奈不得不來。
在來之前穆蕭蕭陳惜命與金狼王促膝長談了一整夜,算是解開了關於蒙根那件事的心結。
至少穆蕭蕭是認為解開了,至於金狼王是否真的釋懷,只有時間可以告訴一切。
陳惜命與穆蕭蕭明白,既然楊佑等著穆蕭蕭治病,那麼他們表面上便不會有什麼危險。
陳惜命最終並沒有帶著雪狼衛一起,畢竟三千人的目標太大了。
彩雀負責照顧穆蕭蕭的起居,自然跟著,而扎木呢,負責照顧彩雀……
他這位剛剛上任的重騎兵統領,還沒指揮幾天,就不得不暫時卸任了。
重騎兵的訓練交給了陳飛。
另外的五人中分別有貼身保護穆蕭蕭的穆玥,和如今極受陳惜命看重的孟良。
然後是程橙橙,她爹和弟弟被抓了,她自然也要跟著來東宮,只不過此刻程橙橙的身份是穆蕭蕭的丫鬟。
畢竟楊佑可以不傷害小陳陳,但是眾人卻都不知道楊佑與程九剛一家是敵是友啊。
隨著一起來的還有在荒原新認穆蕭蕭為主的巫鋒。
他與巫影既然認了穆蕭蕭為主,自然要伴隨穆蕭蕭左右保護穆蕭蕭,也不算違背了荒神不可隨意離開荒原的“法旨”。
本來巫影也是要隨著一切來的,但是被聶山河攔住了,因為他們要為巫影和聶小蘭準備婚事。
眼看便是新婚燕爾,又怎麼能提前拆散人家呢?
巫鋒的妻子出意外去世了,正好算是出來散散心。
其實這也是穆蕭蕭有意這麼做的,巫鋒在荒人中地位極高,她想讓巫鋒走出荒原看看外面的世界。
並希望巫鋒可以將外面絢爛的世界是什麼樣帶回荒原,希望有一天能夠打破荒人內心的桎梏。
讓他們走出那邊苦寒之地。
除了這些人以外,陳惜命特意與穆蕭蕭回到金狼王庭接了第五臨舒。
臨舒的作用極大,總能在關鍵時刻幫助眾人走出困境。
無論是在樂羊國破除那失傳已久的“鳳囚凰”巫術,還是在雄鷹王庭中以天涯鏡帶來第五輕塵收服那邪修。
可以說臨舒在便多了一份保障。
而且穆蕭蕭至今清楚地記得當初鬼醫與她說過的話。
陳惜命身份不一般,若是被天極山找到陳惜命,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臨舒很有可能使不知淵有意安排在他們身邊。
為的就是使得天極山無法追蹤到陳惜命的蹤跡。
此刻看著那幾乎已經有十五米高的雕塑,穆蕭蕭挑了挑眉毛問道:“二叔,你覺得這個雕塑如何啊?”
陳惜命冷笑一聲說:“不怎麼樣,看來東方家的後人真的不如他們那位先祖,若是這雕塑倒了呢?”
“倒了?”扎木摸著自己的大光頭說:“經並肩王這麼一提醒我也想通了,若是這個雕塑倒了,不是把城牆砸個窟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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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惜命竟然有些嫌棄地看了扎木一眼說:“你是怎麼當上將軍的,你覺得這東西能把城牆砸塌嗎?城牆是紙糊的嗎?”
扎木一臉尷尬地問道:“那並肩王你說呢?”
“之前不是說過了,進了東宮國沒有軍師與並肩王,你怎麼還改不過來。”陳惜命淡淡地道。
扎木立刻改口說:“那公子你說呢?”
陳惜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你仔細觀察這個雕塑的形狀,若是它倒了砸到城牆上,連雲梯都省了,順著這雕塑就能攻上城牆。”
“說白了,這雕塑建的離城牆太近了,一來會擋住城牆上人的視線,而來會埋下隱患。”
“我若是東方城的城主,一定拆了它!”
穆蕭蕭輕笑道:“好了,二叔,你這就叫杞人憂天,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扎木脫口而出:“就是吃飽了撐的唄。”
“咳咳——”彩雀趕緊提醒。
但是陳惜命那冰冷的目光還是刺在扎木身上,使得扎木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進……進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