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絕對是個老少皆宜的吃法,但山城的火鍋卻跟北方的不太一樣,絕對是白勺子進,紅勺子出。
清湯那種湯底是不存在的。
“來來來,喝點湯,這可是正宗的高山菌湯。”
孫晴抄起了高湯壺,給韓東傑滿滿的倒上了一碗。
韓東傑看著湯碗瞳孔一縮,怎麼的,這就開始想給自己灌辣椒水了?
不過他剛好也想藉著熱辣,沖淡自己心中的苦澀,韓東傑端起湯碗,將紅色的菌湯一飲而盡。
好不好喝他是不知道,韓東傑只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吃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好!爽快!”
孫晴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這玩意對不能吃辣的人來說,跟上刑沒什麼區別。
雖然他哪邊都不怎麼支援,但畢竟現在是韓東傑坐在他的對面,而不是其他兩人,無論對錯,他都不能抓著不放。
韓東傑終於流出了久違的眼淚,孫晴見狀嗤笑說:
“不就是你們各取所需,還不想在一起生活嘛,多大點事兒,哭什麼哭,像個娘們似的?”
根本就沒聽到孫晴在說些什麼,韓東傑轉臉,面朝著金姐流淚,成熟美女一愣,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才好。
昨晚那個女孩究竟是不是這兩個男人所說的那個女同學,她不知道,也不敢問。
“勞駕,幫我拿兩根冰棍兒。”
韓東傑哭著說。
“好的,要什麼味道的?”
金姐馬上站起身,準備去冰箱裡取雪糕,坐在這裡有點尷尬,還是勤快點好。
“味道不重要,只要能一下塞進嘴裡就可以。”
金姐聞言一愣,然後馬上恍然大悟,便掩著嘴,笑著走了。
火鍋裡那鮮紅的湯水翻滾沸騰,包間裡瀰漫著麻椒的味道,韓東傑後背的熱汗匯成了小溪,沿著脊柱涓涓流淌,滋潤了嬌嫩的花朵。
滿滿當當一大桌子,可惜沒有韓東傑最喜歡吃的海鮮,而且地道的山城火鍋並沒有什麼醬料,一碗紅油兌了醋和辣椒,這就算是調料了。
韓東傑皺著眉頭照葫蘆畫瓢的亂兌一氣,用筷子攪拌均勻後,放到嘴裡嘗了嘗,然後臉上便勃然色變。
金姐立即乖巧的拿過一個塑料袋,塞到了他的手裡,韓東傑抻了抻脖子,把嘴裡味道複雜的東西咽了下去,農家肥恐怕也就這個味道了。
他默默的扭頭看向金姐的調料碗,成熟美女馬上很知趣的將自己的調料推了過去,韓東傑用筷子點了點,鼓起勇氣又嘗了嘗,然後點頭表示滿意。
這種化學液體的組合,還是專業人士來調配才不至於毒死人。
在美女們的精心投喂下,兩個男人很快就都滿意的停下了筷子,但剩下的食材還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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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多了,這有點鋪張了啊!”
“是你想多了,你猜這一桌得多錢?”
“怎麼不得七八百?”
孫晴聽了,撇撇嘴笑道:
“艹,就算在別家吃,頂多也就二百塊錢。”
“真假?那麼便宜?”
“所以說啊,我喜歡這裡。”
韓東傑贊同的點著頭,滿滿一桌菜還不到二百塊錢,物美價廉,真的不錯,難怪才幾個月的時間,就硬是把個大好青年給喂成了狗熊。
金姐對著清純美女使了個眼色,後者便仔細的將剩下的食材包好,放到了一起,看起來應該是打算散夥的時候帶走。
不管是帥哥還是美女,英雄還是狗熊,忙忙碌碌,春來冬去,不過都是為了吃飽肚子而已。
韓東傑從冰箱裡又拿出兩根冰棒塞到了嘴裡,果然感覺清涼了許多。
雖然暖暖和和的吃飽了飯以後,應該先思考人生,然後再做點運動,但大白天的,總待在室內也並不適合。
而且韓東傑堅決認為,如果自己和孫晴一起在船上運動的話,恐怕這條畫舫就要底朝天。
他並不想害死自己的老同學,於是韓東傑便又想起了頭上的過江纜車,可孫晴一聽到坐纜車,便立即擺手拒絕道:
“纜車就算了,我還有事兒,這段時間就讓金姐替我招待你好了。”
“哎喲,沒想到你怕坐纜車啊,哈哈!”
孫晴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
“你誤會了,我不怕纜車,但是纜車怕我。”
韓東傑聞言一愣,又看了看對方的體型,也覺得纜車是應該怕他,就算纜車不怕,自己也得怕。
“那你就忙你的吧。”
“行,那我先走了,等你們那個博覽會完事了,給我打電話,咱們再一起坐坐。”
“行!”
約定了後續的小聚會,孫晴便摟著袖珍的清純美女朝馬路上走去,臨走的時候美女還沒忘記拿著剩下的食材。
韓東傑目送著孫晴離開,從背後看過去,兩人就好像狗熊拎著兔子,而兔子拎著蘑菇,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但那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韓東傑拱起了臂彎,金姐很自然的挽住,沒有片刻的遲疑。
“姐姐請你做纜車。”
金姐說著,便準備從小包裡掏錢,但韓東傑怎麼可能讓女人掏錢,他一把按住金姐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柔軟的小手,仿若無骨,韓東傑捏了捏,又放了回去。
金姐溫婉的笑了笑,既沒有反對韓東傑掏錢,也沒有反對他揩油,男人嘛,既是惡狼,又是孩子,只要哄好了,他們就會給自己想要的一切。
如果放棄了對於身體的支配權,自己也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晴哥哥的朋友都很大方。”
韓東傑聽了這話也笑了笑,兩人捏著票,往纜車那邊走。
“孫晴叫你姐,你卻叫他哥,你倆怎麼算的。”
“都是面上的事兒,我也就在你面前自稱一聲姐,在其他人前我還是要叫你貓哥的。”
“我叫韓東傑。”
“韓哥,我叫金喜冠。”
“我還以為你叫金喜扇。”
金姐吃吃的笑著說:
“我哪能跟大明星相比!”
“怎麼不能,你比她漂亮多了。”
“多謝韓哥誇獎!”
韓東傑又想了想問道:
“你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北韓人。”
“嗯?”
“黑戶,要不是靠著朋友們接濟,可能早就死了。”
韓東傑暗暗心驚,能從國家地圖最東方一直混到最西方,沒有身份,沒有後臺,這多年的遭遇可能也夠慘的了。
“你這身材還真不像。”
“小時候吃不飽,發育不良。”
金姐還是溫婉的笑著,完全看不出她對於自己悲慘身世的唏噓,那些情緒,已經被歲月和遭遇完全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