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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拜堂成親

姜承逐漸開啟其其格的心扉:

“黑山踏青本來是一次愉快的郊遊,結果卻被一夥山匪給攪和了,實在是可惜”

其其格反駁道:

“不是一夥,只有一個山匪!”

姜承心念一動,卻不敢大意,繼續進針指向瞳孔:

“小姐不是三歲就失明了,怎麼會確知人數?”

其其格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了一下,答道:

“我……我聽到的,應該不會錯!”

自幼失明的人,耳力通常極佳,根據腳步聲、呼喝聲,判斷出人數並非難事。

姜承滿意地點點頭,開始輕撥她眼中的障翳,一下一下,十分緩慢,繼續追到道:

“那麼當時的情形,你也能聽到一些吧?”

其其格不再作聲,似乎在努力回憶著,良久才道:

“當時我聽見有一個人跳下來,不知是從樹上,還是石頭上,緊接著就是我爹大叫有山匪,隨後一下子就都亂套了,我接連聽到鍾莊主一家四口的慘叫聲……就再沒了動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姜承道:“鍾莊主一家四口,都有誰?”

其其格道:“當然是鍾莊主、鍾夫人、鍾公子和鍾小姐了。”

姜承道:“唔,你對他們的聲音都很熟悉?”

其其格道:“我們兩家關係很好,相互間經常走動,我和鍾家的公子、小姐,小時候的還是玩伴呢。”

姜承道:“四口人都死了嗎?”

其其格神色一黯,悽然道:

“我以為都死了,可後來爹說安莊主還活著,只是被山匪抓走了。”

姜承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嘆口氣道:

“別人呢,當時都在幹什麼?”

其其格道:“我娘把我抱得緊緊的,她嚇壞了,全身都在發抖。我爹安慰她說不用怕,不會有事的。”

這時的姜承,已是滿臉汗水,不是因為問話,而是因為扎針。

這種活看似輕巧,實則比體力活要難上百倍,姜承擦了擦汗,詢問最為關鍵的地方:“洪仵作呢?”

其其格努了努嘴,道:

“我只記得他說了一句,大人,這……這……這可鬧出人命啦。之後,我爹讓我娘帶我先走,我們就下山去了。”

作為太守,又是當事者,阿拉坦倉留下善後不足為奇,到這裡,問話可以宣告結束了。

姜承開始專心治療,把其其格眼中的障翳全部撥落到下方,緩緩將針抽出一半,稍待片刻,見那障翳沒有復位,這才拔出金針:

“小姐,請你閉上眼睛,我好為你上藥。”

處理完一隻眼睛,姜承沒有歇息,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臉,換一根針,治療其其格的另外一隻眼睛。

又過了一個時辰,其其格雙眼中的障翳俱被撥落,姜承在她眼上蒙上紗布,又交代了一番醫囑,最後說道:

“你歇著吧,今晚好好睡覺,明兒個一早我再來看你。”

其其格乖乖地躺下去,忽又一把抓住姜承的手,問道:

“伯伯,我會好起來嗎?”

姜承笑道:“像你這麼好的姑娘,當然會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其其格悠悠地吐出一口長氣,臉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

姜承替其其格蓋上被子,走到門前,見旗掌旗使夫人正在院子裡團團打轉,寬慰道:

“夫人不必擔心,明日一早,令愛即可看到她的母親了。”

旗掌旗使夫人聞言大喜,快步走過來,便要下跪。

“等令愛康復了,夫人再謝不遲”

姜承急忙扶住,叮囑道:

“晚上夫人用枸杞、車前子、菊花熬成汁,給令愛服下,有助於恢復。老夫明早再來,告辭了。”

旗掌旗使夫人親自將二人送出大門,千恩萬謝。

二人一路尋找客棧,姜承邊走邊回憶梳理與其其格的問答,最讓他如獲至寶的,是洪石那句這可鬧出人命啦:

“洪石應該知道什麼的,並且參與其中,但結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說出那麼一句話。而他這話是對阿拉坦倉說的,阿拉坦倉自也難脫干係,他邀鍾行善一家遊春,本就是一場陰謀!”

另外一個問題,姜承深感蹊蹺,但還把握不準,鍾行善發出慘叫之後,若只是受傷,為何立刻沒了動靜?

其其格最初的判斷是鍾行善死了,她之所以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是因為後來阿拉坦倉說,鍾行善沒有死,只是被山匪擄去了。

根據上面得出的結論,阿拉坦倉本身就有問題,姜承當然更願意相信其其格的判斷。

那樣一來,未免就太過匪夷所思了,後來被夏竹贖回的人是誰?現在的鍾行善又是誰?

蘇易煙聽完姜承的分析,讚許地點點頭,沉吟著道:

“若真是這種情況,你能否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姜承笑道:

“只有一個解釋,這樁血案的主謀不是阿拉坦倉,而是現在的那個鍾行善!”

蘇易煙一時未能會意,凝眉沉思一陣,便即明白了:

“你是說……鵲巢鳩佔?”

姜承道:

“當然,這是建立在十年前鍾行善和妻子兒女一道被殺,如今這個鍾行善是假冒的基礎上。究竟如何,希望明天阿拉坦倉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蘇易煙有些擔憂:

“如果鍾行善在十年前就被人假冒,且與星殞谷有關,那他就不是新一代的參水猿,我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在客棧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再次來到掌旗使府上。

為了女兒的事,阿拉坦倉今天沒有去官衙辦公,夫婦倆起個大早,守在女兒身邊,恭候姜承到來。

姜承解開其其格矇眼的紗布,伸出兩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十四年來,其其格一直活在黑暗中,乍見光亮,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但還是隱隱約約地看到了:

“是……二……”

阿拉坦倉夫婦一把抱住女兒,激動得熱淚盈眶。

姜承向蘇易煙使個眼色,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不多時,就見阿拉坦倉衝出房門,對著姜承納頭便拜,口中說道:“先生大恩,德潛不知何以為報,請先受我一拜。”

姜承將他扶起:

“大人這要折煞老夫了。”

阿拉坦倉挽住二人,興高采烈地道:

“兩位請到書房就坐,我非得好生謝謝你們不可!”

到了書房,阿拉坦倉親自泡了一壺茶,奉給二人,仍喋喋稱謝:

“小女病了十四年,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若不是遇到先生……唉,原本我們都已死心了,幸得先生妙手回春,對小女而言,無異於再造之恩,先生有什麼請求,但請開口。”

姜承呷一口茶,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老夫還真有一事相求,望掌旗使大人成全。”

阿拉坦倉拍著胸脯道:

“就是要我這條老命,都立刻奉上!”

姜承道:

“馬大人言重了,老夫很想知道十年前黑山血案的真相,請馬大人如實相告。”

此言一出,阿拉坦倉面色大變,手中茶杯啪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姜承並不著急,手捻假須,兩眼一動不動地望著阿拉坦倉。

沉默良久,阿拉坦倉發出一聲長長的悲嘆,悽哀的神色從他臉上蔓延開來。

“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十年了,我寢不安席,食不甘味,只怪當年一時糊塗,鑄成大錯!事到如今,我自知罪責難逃,不想再牽連別人,只能告訴二位。這場血案是我設計的,山匪是我僱的,所得的贖金,被我拿去打點,才爬上了掌旗使之位。”

阿拉坦倉一口氣說完,旋即猶如脫力一般,頹然坐倒在椅子上,抓起茶壺,咕嘟、咕嘟猛灌幾口。

姜承皺眉道:

“老夫想問的是真相,不是大人為掩護他人而編造的謊言,大人說不想牽連別人,指的是誰?黑山血案預謀過程和整個經過,到底如何?”

阿拉坦倉雙目呆直,無力地搖了搖頭:

“我言盡於此,兩位若有公文,即可拿我歸案。”

姜承道:“馬大人誤會了,我們並非朝廷中人,只因洪仵作之死,讓我們深感蹊蹺,這才私自查起十年前的舊案。”

阿拉坦倉微微搖頭,沉吟半晌,忽然站起來,聲色俱厲地道:

“因為你治好了小女,我才坦承自己的罪行,兩位只管去告發我好了。”

說完,阿拉坦倉向門外叫道:

“來人,送客!”

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退了出來,只見其其格正穿梭於花叢之間,忘情地歡呼。

當天夜裡,阿拉坦倉服毒自盡,訊息傳開,舉城哀悼。姜承和姜承在客棧中聽到這一訊息,不勝唏噓,以弔唁為藉口,匆匆趕到掌旗使府。

昨天還是笑聲盪漾的地方,今日卻完全被哀痛所籠罩了,世事無常,莫此為甚!

祭過死者,姜承安慰旗掌旗使夫人幾句,將她叫到一旁,把昨日同阿拉坦倉的談話向她複述一遍。

旗掌旗使夫人聽罷又驚又怒,質問姜承:

“如此說來,是你逼死了他?”

姜承道:

“逼死他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夫人請想,掌旗使一生清正廉潔,受萬民敬仰,怎會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想必是受人挑唆,一念之差,誤入歧途。所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那個挑唆他的幕後主謀。”

旗掌旗使夫人面容悽慘,遲疑著沒有說話。

姜承見她有所鬆動,繼續道:

“夫人知道什麼隱情,不妨說出來。掌旗使自殺身死,真兇卻逍遙法外,這對掌旗使太不公平。”

“我……”

旗掌旗使夫人低聲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只看見一個男人突然跳出來,砍死了鍾行善一家四口,相公便讓我帶女兒先下山。此後又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姜承道:“鍾行善究竟死了沒有?”

“死了!”

旗掌旗使夫人用力點了一下頭:

“但相公回來後對我說,這個秘密必須爛在肚子裡,永遠記住,鍾行善是被山匪擄走的,否則就要大禍臨頭了。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寧死不肯告訴我。”

姜承心中暗喜,至少一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又問:

“那山匪是何模樣?”

旗掌旗使夫人道:

“除了身材魁梧,也沒什麼特別的,他殺人的兵器,是一把青龍刀。”

姜承在旁邊聽得真切,心中噢的一聲,恍然大悟,兇手竟是司空滄海!

從掌旗使府出來,姜承二人滿載收穫,馬不停蹄地趕往鍾靈山莊。

姜承想去看看燕飛飛那邊的進展,於是扮成一名耄耋老者,來到鍾靈山莊,謊稱是燕飛飛的叔公,登門求見。

羅四虎聽說是新夫人的長輩,不敢怠慢,引著他去找燕飛飛。

乍見姜承這副模樣,燕飛飛自沒有認出來,但姜承一句“你看著俺光屁股長大哩”,燕飛飛立時會意。

羅四虎聽得目瞪口呆,只道這老頭兒年紀太大,頭腦纏雜不清,把話說反了。

燕飛飛將姜承帶進內室,一把扯住他的假須,兇巴巴地道:

“光屁股一事以後再不許提了,聽到沒有?”

姜承叫苦道:

“只有這事你記憶最深,不提它你能知道是我?”

燕飛飛俏臉緋紅,“撲的一拳打在姜承身上:

“廢話少說,你找我幹什麼?”

姜承道:“當然是問你的進展如何,難不成還會想你?”

燕飛飛啐他一口,道:

“自從我殺了兩名護院,把你放出去,司空滄海便加強了防範,我在莊內行動十分不便。不過從鐘聲口中,我瞭解到鍾行善過去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鍾行善的弟弟名叫鍾積德,品行敗壞,終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尤其荒淫好色,常到自家的粉樓鬼混。

鍾行善一怒之下,將鍾積德和他娘一併趕出家門。

鍾積德的娘染了病,因無錢醫治,很快死了,鍾積德回莊向哥哥討要喪葬費用,鍾行善分文未給,還把他打了出去。

鐘聲於心不忍,偷偷給了鍾積德一些銀兩,好歹把他娘葬了。

之後,鍾積德去了赤北城,先是在紅袖院外擺攤,後又在官衙內謀了個雜役的差事,同鐘聲偶有書信往來。

但五年後,鍾積德突然音訊全無,兩人就此失去了聯絡。

姜承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鍾行善即是鍾積德,鍾積德即是鍾行善!”

燕飛飛錯愕地看著姜承:

“你明白了,我卻被你說糊塗了。”

姜承也把自己的收穫跟她說了一遍,燕飛飛恍然大悟。

很顯然,鍾行善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鍾行善,實為對他恨之入骨的弟弟鍾積德!

姜承笑道:“你再耐心等幾天,婚禮之日,便是鍾積德現形之時。”

燕飛飛道:“你還真把我當成誘餌了?”

姜承道:“別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說著起身,姜承走到牆壁前,盯著牆上的一幅畫看了半天:

“這是鍾行善的畫像?”

燕飛飛道:

“他說是他當年給自己畫的,大概為了炫耀吧,前天派人掛到我房裡。殊不知我姑娘對這玩意兒一竅不通,畫得好不好,鬼才知道。”

姜承將畫像取下,卷起來藏入懷中,道:

“借給我用用。”

燕飛飛奇道:

“能賣多少錢?”

姜承嘆了口氣,這方面燕飛飛和姜九黎如出一轍:

“除了錢,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

燕飛飛道:

“如果鍾行善問起,我怎麼說?”

姜承笑道:

“如果連這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擺不平,女賊燕飛飛真該金盆洗手了。”

回到碧霄客棧,姜承選一匹快馬,星夜馳出橋亭城,向赤北城折返而去。

第二天早上,風塵僕僕的姜承出現在紅袖院,找到一位年老的龜奴,出示鍾行善的畫像請他辨認。

老龜奴只一打眼,便咬定是鍾積德。

姜承從他口中,得知鍾積德確曾在此做工,給人的印象,就是這個人不喜歡說話,整天陰沉著臉,看上去有幾分戾氣,所以人們大多不愛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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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個叫平青雲的監生,同鍾積德關係不錯,之時後來平青雲業滿赴任而去,鍾積德便像丟了魂似的,愈發沉默寡言。

有一天,鍾積德突然接到一封信,當天便不辭而別,從此再未出現過。

問到鍾積德離開的時間,老龜奴卻記不清了,只說大約在永樂十三年春天,樹剛剛發芽。

這一天,鍾靈山莊張燈結綵,花團錦簇,就連山莊周圍的樹上,都掛滿了彩旗和燈籠。

有人說,單是這場婚禮的花銷,就夠普通人活一輩子了,但他們不是鍾行善,在自己的大喜日子,富甲一方的鍾行善豈會在乎這幾個錢?

禮堂設在一座寬敞的大殿裡,紅錦鋪地、彩錦懸花,一張紫檀木的桌案上,擺著香燭獻品,及“天、地、君、親、師”之牌位。

禮堂外人山人海,官商仕庶,不拘一格,阿古拉同幾名手下,正在殿簷下賭博,大呼小叫,圍觀者甚眾。

皓髮如雪的姜承坐在案旁,在燕飛飛的堅持下,姜承以孃家長輩的身份,坐上了這個特殊的位子。

今天的鍾行善當然不能再用黑紗遮面,一張疤痕密佈的臉上,容光煥發,洋溢著喜慶與期盼。

鍾行善站在階前,一邊心不在焉地與賓客寒暄,一邊翹首遠望,隨著鼓樂聲漸近,一頂鮮紅的大轎,在簇擁下抬了過來。

丫鬟挑起轎簾,扶出新娘子,喜婆遞上紅綢,讓她和鍾行善各執一端。

進入大殿,引贊高聲道:

“新郎、新娘進香——”

兩人分別接香。引贊又道:

“跪,獻香——”

姜承盯著燕飛飛,彷彿要透過蓋頭,看清後面那張絕世的容顏。就在鍾行善將跪未跪之際,姜承忽一擺手,道: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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