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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鵲巢鳩佔

火越來越大、煙越來越濃,再坐以待斃,不等薄無行出手,尤弈棋四人不被燒死,也得被嗆死。

生死關頭,馬思遷難得的慌亂起來,輕咳一聲: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灰煙就會充滿整個地窖,我們肯定會窒息而亡,不如衝出去和薄無行拼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馬思遷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盤算著,趁尤弈棋和薄無行交手的當口,趕緊尋機逃離,她手上沒有四絕靈璽,薄無行自然不會死追著她不放。

十方筠也知道薄無行是衝著四絕靈璽而來:

“弈棋,不如我們四人各持一枚四絕靈璽,一起衝出地窖,往不同的方向跑去,薄無行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追擊四人。”

尤弈棋使勁搖頭,腦袋都快甩出去了:

“不行,你雙眼不便,我不放心你獨自一人,還是由我來拖住薄無行,你們三個人一起逃跑。”

說到這,尤弈棋長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沮喪:

“這幾個月來我的功力突飛猛進,但沒想到,我與薄無行的差距仍然如此之大,我的天賦果然不行……”

下木見證了尤弈棋的進步和成長,安慰道:

“少主別氣餒,從下木鎮一路走來,少主多次以弱勝強,擊敗了不少強敵,我們再動動腦筋,一定可以想到擊敗薄無行的辦法。”

聽下木所言,尤弈棋突然愣了數息,從四海城出發到現在,因為焚經決的存在,他確實不只一次地越級戰鬥,且險中求勝。

那日在壽竹城外,尤弈棋第一次面對遠強於他的黑袍人,正是因為丹陽氣從諸陽之會的大椎穴噴湧而出,逼得黑袍人自斷一臂,才為之後的勝利創造了條件。

尤弈棋考慮問題不行,但好歹武痴一個,天賦再不濟,說起練武倒也頭頭是道:

“督脈總督一身陽經,與手足六陽匯於大椎,與奇經八脈中的陽維脈匯於啞門,與陽蹺脈匯於風府。督脈如大海般容納百川,全身的陽脈如同河流一般,將諸身陽氣運入督脈之中,故而稱督脈為陽脈之海。”

聽尤弈棋之言,十方筠心領神會,從旁問道:

“弈棋,難道你想用焚經決真氣強行打通督脈,從而提升功力,可眼下時間緊迫,來得及嗎?”

確實,全身經絡之中,任督二脈最難打通,任督通則百脈皆通,絕頂高手無一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焚經決真氣極具侵略性,衝破穴道打通督脈並非難事,但焚經決的功法上並未記載如此修煉之法,如果尤弈棋失敗,那必然全身經絡盡焚,淪為一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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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傻小子,總有一股偏向虎山行的傻勁: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既然督脈被稱作陽脈之海,諸身最精純的陽氣,都要匯入督脈之中,而焚經決至陽至炎,我偏要看看,督脈能不能吞下焚經決真氣。”

十方筠這才明白,尤弈棋不僅要打通督脈,更要效仿一念心經的修習之法,把焚經決真氣全部灌注到督脈之中,將丹田搬空,為今後修習其它功法騰出空間。

只可惜,這二人並不清楚,任脈主陰、督脈主陽,若是任督二脈不能同時打通,體內陰陽一弱一強,會對人之七緒、氣血運轉都造成極大的影響。

講得通俗些,就是失神發瘋。

尤弈棋以蠑螈勁護住經絡之後,將焚經決真氣緩緩地從丹田之中釋放而出,同時以蠑螈勁真氣作為誘餌,引誘脫籠的餓虎撲入手足三陽之中。

霎時,進入手足三陽的焚經決真氣如同洪流一般,順著經絡朝大椎穴奔湧而去,將所經之處的穴道全部衝破。

半炷香的功夫,分流六處的焚經決真氣於大椎穴匯流,奔入督脈之後再次上下分流,分別朝長強穴和齦交穴奔流而去。

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啞門、風府,兩個方向上的穴道順利打通,令得尤弈棋心中歡喜。

可就在督脈二十八單穴悉數打通的瞬間,督脈變得猶如一個無底的深淵,貪婪地將尤弈棋諸身的陽氣悉數吸入。

毫無疑問,此刻的尤弈棋陽盛耗陰,熾盛之陽炎,勢必煎灼陰津。

一股由內而外的灼燒之痛令尤弈棋放聲大嚎,血絲瞬間充斥整個眼白,瞳孔閃動著一股異樣的紅光。

聽著尤弈棋的怒吼,十方筠能夠感覺得到,此刻的尤弈棋內息騷亂、外動不止、氣血淤滯,體內陰陽出現偏差,不由得大聲驚呼:

“糟了,弈棋他急於求成,以致走火入魔了!”

十方筠關心則亂,馬思遷倒是旁觀者清,當即說道:

“慕宮主不是給了一壺至冰至寒的酒嗎,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說話間,馬思遷伸手去取尤弈棋腰間的葫蘆。

誰想失去神智的尤弈棋,竟然將馬思遷伸手的動作視為了挑釁,一掌拍得馬思遷口吐鮮血,旋即不依不饒地追趕著馬思遷,一副斬盡殺絕的模樣。

見尤弈棋狂怒暴走,不分敵我,馬思遷心生一計,連忙捂住胸口,強忍劇痛,飛快地跑向地窖出口。

但見馬思遷一躍從地窖中躥出,於火海之中見縫插針,一邊躲避著火焰的吞噬,一邊將尤弈棋朝薄無行引去。

薄無行不知地窖內發生了何事,隔著濃煙,隱約見有人從地窖中逃出,當即迎上去斬殺逃竄之人。

見狀,馬思遷抽身一閃,誘得薄無行與尤弈棋撞了個正著。

薄無行與尤弈棋廝殺起來,馬思遷轉身朝地窖行去,想要封死地窖的入口,將十方筠和下木悶死在其中。

機會難得,馬思遷小步疾行,胸口的疼痛一陣緊過一陣,一口嫣紅激噴而出,血霧之下,雙腳已是寸步難移。

但馬思遷清楚,尤弈棋此刻神智不清,又被薄無行絆住了手腳,這是老天爺在幫助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十方筠。

心念至此,馬思遷強忍疼痛,一步一步地向地窖口挪去。

只可惜馬思遷剛走到地窖口,就看見下木拉著十方筠從地窖中逃了出來,行過馬思遷身旁之時,下木還不忘拽上馬思遷,讓她趕快從火海中逃離。

尤弈棋掄起還在燃燒的大橫樑,猛地朝薄無行敲砸過去,大橫樑長約三丈,寬約數尺,尤弈棋這一擊,可謂力拔山河。

薄無行縱身避開,旋即將一道凌厲的劍氣向尤弈棋射去。

尤弈棋已然癲狂,根本沒有閃躲,只是將雙掌一合,把劍氣夾於掌心,旋即將劍氣焚燒得無影無蹤。

薄無行跳起來暴喝一聲:

“臭小子,我看你有幾雙手,能將我的劍氣全部接下。”

正說著,薄無行再次激射出數十道劍氣,旋即緊跟在劍氣之後,向尤弈棋暴掠而去。

磅礴的丹陽氣自尤弈棋體內暴湧而出,如滔天赤浪一般,向正前方撲打而去,瞬間將那數十道劍氣焚作了一縷青煙。

薄無行見勢繞行至尤弈棋身後,一劍朝尤弈棋的後腰刺去。

尤弈棋並未閃躲,如同野蠻人一般,轉身朝薄無行撞去。

劍氣貫穿了尤弈棋的腰腹,但此刻的尤弈棋失去了痛覺,只是緊緊地抱住薄無行,猶如一隻發狂的犀牛,在火海之中橫衝亂撞。

薄無行拼命地舞劍揮砍尤弈棋,想要從尤弈棋的雙臂中掙脫,可尤弈棋身上的傷口不斷地癒合,緊抱薄無行的雙臂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轟的一聲,兩人撞碎了那燒得通紅的斷壁,滾燙的殘磚緊貼在薄無行的後背之上,將薄無行的皮肉煎烤得呲呲作響,一股焦灼之味瀰漫在空氣之中,而有蠑螈勁護體的尤弈棋倒是無甚大礙。

“瘋子!瘋子!”

薄無行一臉驚恐,旋即縱身向火海之外逃去。

尤弈棋踩踏烈火、穿過赤焰,抄近路攔截住薄無行的去路。

薄無行見前路被擋,左右一看,尋了一處火小的地方,鉚足氣力向火海之外一撲,尤弈棋有樣學樣,縱身一撲,緊隨在薄無行身後。

半空中,就在薄無行以為自己成功撲出火海之際,卻感覺右腿被拖扯了一下,轉身望去,發現尤弈棋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只見尤弈棋的頸脖猛地後揚,生生地將薄無行小腿上的肌肉撕扯了下來,旋即囫圇幾口吞嚥了下去。

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薄無行嚇得不輕,他心裡清楚,此刻的尤弈棋走火入魔,體內真氣暴湧,以摧殘己身作為代價,激得功力暴增。

薄無行乃一派掌門,犯不著和瘋子拼命,來日方長,還有的是機會奪取四絕靈璽。

如此思量,薄無行施展輕功,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擺脫了尤弈棋的追擊,如喪家犬一般的逃命而去。

尤弈棋失去了對手,但真氣依然激湧,只得朝著那斷垣殘壁瘋狂地發洩,其餘三人躲在暗處不知道如何是好。

十方筠探知到尤弈棋體內暴走的真氣,神色慌亂:

“再這樣下去,弈棋一定會虛耗致死,到底應該怎麼辦?”

此刻,馬思遷已悄然立於十方筠和下木的身後,緩緩地拔出雙刀,想要趁機解決掉這一瞎一幼。

刀已出鞘,馬思遷正欲動手,卻見十方筠和下木輕議數聲,徑直地朝尤弈棋走了過去。

但見下木躡手躡腳地走到尤弈棋身後,一把將尤弈棋腰間的酒葫蘆扯下,拼盡全力地將酒葫蘆拋向十方筠。

尤弈棋迅速轉身,伸手一提,緊緊地扼住下木的脖子,掐得下木意識模糊、雙腿直蹬。

十方筠感知著酒中蘊含的內力,抬手穩穩地接住酒葫蘆,旋即將葫蘆中的寒酒一飲而盡。

酒過腸胃,冰魄內力從酒中釋放而出,在十方筠的體內四處亂竄,凍得十方筠眉鬢生霜、口吐白氣。

雖然尤弈棋近在十方筠的眼前,但此刻渾身霜寒、腿若冰凍的十方筠,卻感覺尤弈棋遠在天邊。

尤弈棋仍然全神貫注地置下木於死地,沒有理會十方筠。

感知到下木的氣息越發微弱,十方筠牙關緊咬,耗盡股肱之力,猛地向尤弈棋撲飛而去。

無數道冰冷的氣旋浮現於十方筠的體表,與此同時,暴走於尤弈棋體內的丹陽氣,發現了新的獵物,源源不絕地從尤弈棋的體內暴湧而出。

丹陽氣猶如饕餮兇獸,貪婪地焚燒吞噬著冰冷的氣旋,並且從各處穴道竄入十方筠的體內,勢要將這塊冰疙瘩徹底融化方才罷休。

暴走的丹陽氣得到釋放,尤弈棋逐漸褪去狂躁,但因為消耗過度,直接暈死了過去。

十方筠體內的霜寒之氣被丹陽氣悉數焚盡,且全身的經絡也無一倖免,丹田之內的真氣更是丁點不剩。

從修習武藝的角度來說,十方筠此刻完全淪為了一個廢人,但對於十方筠而言,只要能夠常伴在尤弈棋身側,就算武功全廢,又有什麼關係呢?

冰與火一番激鬥,尤弈棋和十方筠不省人事。

此刻,馬思遷雖然身受重傷,但若要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下木,也並非什麼難事。

馬思遷拔刀欲下殺手,卻發現經過一晚的折騰,火已熄滅,東方泛出了魚肚之色,橫刀幫分舵的幫眾很快就會路過。

隱隱間,馬思遷媚邪一笑,一個陰險惡毒的計劃浮現心頭,對下木溫言道:

“下木妹子,外面天冷風大,先將你家少主和十方姑娘搬回地窖,讓他們好好休息。待會橫刀幫的商隊會途徑此地,我們取一駕馬車,再送他們去蒙日城療傷。”

說完,馬思遷擺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輕撫著傷口,獨自癱坐於地面。

下木並不喜歡馬思遷,但覺得馬思遷言之有理,於是按照馬思遷的提議,將尤弈棋和十方筠拖回了地窖。

馬思遷悄悄地尾隨在下木身後,趁下木擺放二人身體的時候,馬思遷突施暗襲,將下木擊暈,旋即將三人捆綁起來,冷聲自語道:

“好好睡吧,若是你們提前醒來,就別怪本小姐殺人滅口了。”

捆綁好三人,馬思遷拖著傷重的身子出走地窖,依靠在官道附近的樹樁之上,靜靜地等待著橫刀幫商隊的路過。

“大小姐!你怎麼在這?”

破曉時分,橫刀幫的商隊果然途徑此地,商隊為首之人,一眼認出了馬思遷,立刻掏出傷藥遞給馬思遷,恭聲道:

“大小姐,屬下不敢冒犯,只能委屈你自己上藥了。”

馬思遷見來者是蒙日分舵的長老,更是爹爹的心腹,於是寬心地說道:

“沈長老,先不急著上藥,我還挺得住。你遣幾個得力的弟子,跟我進地窖議事。”

沈長老聽聞事情的來龍去脈,旋即說道:

“大小姐,既然你和幫主都心儀那個叫尤弈棋的男子,屬下這便將這兩個礙事的女人處理掉,保證乾乾淨淨、死不見屍。”

馬思遷不知道十方筠被十方星火辱了身子,更不知道尤弈棋並不在乎,斟酌片刻之後,惡毒地說道:

“我本來也打算殺掉這個狐狸精,不過思前想後,十方筠若是死了,說不定尤弈棋會一輩子記著她,可十方筠若是髒了,尤弈棋肯定會棄她如敝履。”

說話間,馬思遷周身散發著陰冷,如一隻佔巢的鳩鳥:

“我馬思遷的男人,心裡面可不能有沙子。勞煩沈長老尋一個貧民窟的窯子,將這二人賣給老鴇,等這二人染了病,一身花柳之時,我再擇機讓她們與尤弈棋重逢,徹底斷了尤弈棋的念想。”

沈長老眼睛一亮,恭敬一拜:

“不愧是大小姐,深得幫主真傳,殺人誅心最為致命,屬下萬分佩服。大小姐放心,屬下會親自出馬,將大小姐的吩咐辦得妥妥當當。”

說完,沈長老拜別馬思遷,將十方筠和下木搬拖上了馬車。

地窖中獨剩馬思遷與尤弈棋兩人,馬思遷拍了拍尤弈棋的臉,聲若細蚊地呼道:

“尤少俠,尤少俠?”

見尤弈棋沒有動靜,馬思遷又輕輕晃了晃尤弈棋,確認尤弈棋還在昏睡中之後,馬思遷替尤弈棋解綁並燒掉繩索,旋即將自己的衣服撕破,躺在了尤弈棋的懷裡。

為了讓尤弈棋對重傷自己深信不疑,馬思遷並沒有敷用傷藥,豈料尤弈棋卻足足昏睡了七八個時辰,這才慢慢地恢復了知覺。

這期間,馬思遷被自己身上的外傷折磨得死去活來,加上時不時發作的內傷,有幾次差點沒有挺過去,險些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馬思遷枕著尤弈棋的胳膊,看著這到手的獵物,再疼那也值了。

良久之後……

“馬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尤弈棋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懷中一絲不掛的馬思遷,驚得手足慌亂,連忙抓起衣服,一把將馬思遷推開:

“筠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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