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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酩酊恍惚

阿卑大軍將至,守將田忠義渾然不知,太守黎美曼另有所圖。

姜小橙心裡清楚,滬金城有赤河天塹作為屏障,易守難攻,滬金城一旦失守,就再難阻擋阿卑狼騎南侵。

滬金城城頭之上,姜小橙憂心忡忡,極目眺望,但見赤河之上,有一對青年男女正乘舟渡江。

男子風度翩翩、清秀脫俗,肩背一刀一劍。

女子明眸皓齒、楚楚動人,腰繫碧玉葫蘆。

這對男女郎才女貌,實乃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

舟楫停靠,兩人向瀘金城走去,姜小橙悄然跟隨,暗中觀察。

但見這對男女來到了滬金城官衙,男子上前一步,收斂起身上的那股子瀟灑勁,向衙門守衛作揖行禮,恭聲道:

“這位官爺,在下江易秉,師出平北衢山派,今乃閒人一個,聽聞田忠義將軍求賢若渴,廣招習武之人至軍中效力,現特來投靠,請官爺代為通報。”

守衛緩緩地睜開迷糊的雙眼,不慌不忙地伸了個懶腰,哈氣連天:

“去去去,你走錯地了,想當兵吃皇糧去城北的軍營登記,功曹大人可忙得很,沒空搭理你。”

江易秉見守衛對自己愛搭不理,於是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恭敬地遞了上去,點頭哈腰道:

“官爺值守辛苦了,喝些茶解解乏。”

白花花的銀子明晃晃,守衛的瞌睡瞬間清醒,但礙於左右還有其他同僚,也不敢伸手接過銀子,暗自在心裡埋怨,江易秉這個江湖草莽,不懂得送禮的門道。

可銀子就在眼前,守衛又不願意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於是心生一計,想要將江易秉拉至一旁,再悄悄地收受賄賂。

如此忖量,守衛將臉色一沉,拔出腰間的佩刀,怒喝道:

“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賄賂衙門守衛,實在是目無王法,待我將你擒住,交由獄曹大人定奪。”

說完,守衛緊抓江易秉的領口,將他向一旁的偏隅處拖曳。

江易秉出身江湖,不懂得官場上的門道,沒有聽明白守衛的話外之音,居然拔劍反抗,與衙門外的守衛廝鬥起來,並且下手很辣,絕不留情,出招間頗有幾分薄無行的影子。

江易秉曾是衢山派大弟子,眼前這些守衛不過是尋常之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正當江易秉欲下殺手之際,從官衙內傳出一道喝止之聲。

“住手!”

萬恨之腳踏輕靈,從衙門內奔閃而出,兩指擒住刺向守衛的利劍,一腳踢飛劈砍而來的闊刀,旋即以毒功逼退江易秉,呵斥道:

“大膽賊人,擅闖官衙,死罪一條!”

江易秉看見萬恨之腰間的天威府令牌,目露喜色,收起刀劍,向萬恨之連賠不是,恭聲道:

“這位女俠,在下江易秉,師出平北衢山派,只因恩師為阿卑蠻子所害,衢山派暫由無垢宮接管,我與慕宮主性子不合,又與蠻子勢不兩立,這才離了衢山派,想投身朝廷效力,驅除蠻子,為恩師報仇。”

“報仇……”

萬恨之的口氣柔和下來,感同身受地說道:

“既然想要驅除蠻子,為何不去軍中效力,上戰場殺敵,卻來這滬金官衙?”

江易秉輕拍額頭,微微搖頭,長嘆一聲:

“聞言滬金守將田忠義招賢納士,只是不知為何,這些日軍營的營門緊閉,在下自薦無門,這才來到官衙,希望功曹大人可以為我引薦。”

說著,江易秉深深一拜,情真意切地說道:

“這位女俠,天威府廣招天下英雄,奈何我卻沒有門路,你既然是天威府之人,請念在大家同為江湖中人,為我指一條明路。”

萬恨之面露難色,雖然大塔崖一事之後,她因功被提拔為天威府中郎,但畢竟只是四品官員,無權招募屬官,而且她對眼前的江易秉並不熟悉,自然不會輕易向上舉薦。

萬恨之正忖量著婉拒之詞,卻見姜九黎與黎美曼交談甚歡,大包小包,在一眾下人的簇擁下,從街道盡頭乘坐馬車歸來。

正主返回,萬恨之欣喜地將難題交還給黎美曼:

“黎太守,此人乃衢山派江易秉,想為朝廷獻力,共同抵禦阿卑蠻子,請黎太守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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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美曼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美男子,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衢山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雖然位於阿卑腹地,但江少俠深明大義,不遠千里棄暗投明,實在難能可貴。如此,請江少俠暫時屈尊於兵曹,待時機成熟,本太守再向田將軍薦賢。”

江易秉喜出望外,拉上身旁的阮靜姝,感激涕零道:

“多謝太守大人成全,這位是拙荊阮靜姝,我夫妻二人必定牢記太守的知遇之恩,萬死不辭。”

是夜,阮靜姝為江易秉揉捏肩膀,櫻唇貼耳,細語道:

“師兄,自從薄無行下追殺令以來,我們一路南逃,每天擔驚受怕,很久沒有如此安逸舒適過了。”

江易秉閉眼舒目,很是享受:

“師妹,你傳我江海決功法,薄無行躲在暗處偷聽,四派會武暴露偷學一事,他居然想殺我們滅口,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虧我還叫他一聲師父。”

說著,江易秉輕撫阮靜姝的纖纖玉手,將其攬入懷中:

“只可惜師妹你,作為井坊主的愛徒,本可順理成章地繼任古香坊坊主,卻甘願離開師門,與我浪跡天涯,師兄真是有愧於你。”

阮靜姝並不知曉,她觀音廟受辱一事,正是江易秉受薄無行的指使,與江湖黑道演的一出雙簧,故而心存感念地說道:

“師兄,你不畏強敵,在觀音廟救我於危難,也不嫌我髒了身子,對我百般貼心呵護,我早已心屬於你,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之際,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江少俠,太守有事與你商議,請你儘速前往。”

阮靜姝不捨,雙手從江易秉的腋下穿過,緊緊地將其摟抱。

江易秉轉身輕撫阮靜姝的前額,低聲細語道:

“師妹,太守深夜喚我必有大事。薄無行下落不明,我們好不容易尋了一處安生之所,一定要好好珍惜機會,待我出人頭地、揚名立萬之時,一定補辦婚禮,風風光光地將你娶過門來。”

江易秉離去,阮靜姝沏了一壺暖茶,獨坐在床頭等候江易秉回來,沒想到卻是徹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上午,江易秉才無精打采地從官衙中返回。

阮靜姝見江易秉行眠立盹的睏倦模樣,關切道:

“師兄,昨夜發生何事,居然讓你如此疲累?”

江易秉輕嘆一聲,無奈道:

“並無大事,太守昨夜喚我之時,已是酒醉之態,她想起了戰死沙場的亡夫,情緒有些沮喪,只是想找個人一訴衷腸,以解愁悶。”

說完,江易秉臥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黎美曼勾魂攝魄的撫摸與纏綿悱惻的呼吸,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若非江易秉心有餘而力不足,恐怕早就被這個風韻猶存的俏徐娘給就地正法,欣然接受太守的檢閱了。

可惜江易秉擔心秘密暴露,遭到黎美曼的譏諷與嘲笑,只得虛與委蛇,假裝清高與羞澀,等挨到了天亮,才從黎美曼的房中逃了回來。

只是江易秉越是故作青澀,就越讓如虎之年的黎美曼垂涎。

接下來幾天,黎美曼總是藉機與江易秉單獨相處,趁噓寒問暖之機對江易秉動手動腳,卻總不能得逞。

黎美曼不禁懷疑,江易秉畏首畏尾,乃是顧忌阮靜姝的情緒。

另一邊,阮靜姝也是有所察覺,醋罈子不由得打翻一地:

“師兄,黎太守她是不是守寡多年,見你生得俊俏,對你有了非分之想?”

江易秉一罷手,苦苦作笑:

“師妹,太守她空閨孤枕多年,的確有些寂寞。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薄無行誆騙,修習了元陽子經,又沒有渡生蠑螈修復身子,哪能替太守排解空虛?”

說著,江易秉擁阮靜姝入懷,輕吻其額:

“師妹不嫌我身體殘缺,甘願常伴左右,我江易秉三生有幸,又怎麼會移情她人。”

言罷,江易秉三指朝天,正欲起誓,卻被阮靜姝阻攔。

但見阮靜姝美眸嬌羞,臉頰微紅,含情脈脈道:

“師兄,只要你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江易秉心中甚是苦惱,好不容易遇上黎美曼這麼一個風情萬種的寂寞主,無奈他卻是一個殘廢之身,不然這還真是一個攀附高枝的天賜良機。

江易秉心中同樣清楚,眼下他婉拒黎美曼的示好,黎美曼只會認為他是礙於阮靜姝的壓力,故而放不開手腳,可若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黎美曼的興致,最終只會招致黎美曼的怨恨。

如此思量,江易秉決意帶著阮靜姝不辭而別,可就在二人決定離去之時,滬金城守將田忠義,卻遣人邀請江易秉赴宴。

江易秉大喜,黎美曼暗喜。

宴席之上,除田忠義、江易秉和阮靜姝之外,還有姜小橙兄妹、太守黎美曼、總兵王達,以及一眾文官、武將,滬金城的核心人物可謂齊聚一堂。

江易秉明白,他能夠出席官宴,皆是黎美曼從中出力,於是向黎美曼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心中已經拿定主意:

“今晚一定要博得田忠義的賞識,今後靠武藝說話,這樣就不用看黎美曼的臉色了。”

黎美曼嫵媚一笑,回看江易秉一眼,暗自忖量:

“江易秉,等阮靜姝上了田忠義的床榻,你便不會再心存顧及,對我欲迎還拒了吧。”

這場官宴,黎美曼這個堂堂三品太守,幹起了老鴇的勾當。

田忠義見阮靜姝如芙蓉出水,有一股仙靈之氣,不禁瞳孔微張、眼眸放光,心中對黎美曼的安排甚為滿意,以為黎美曼是在向貴妃黨示好。

但見田忠義端起酒杯,向眾人說道:

“今日宴席,一為給姜家兄妹接風洗塵,二為慶賀黎太守喜得俊才,三為答謝黎太守為我薦賢,大家舉杯共飲,今晚不醉不歸。”

說完,田忠義意味深長地看了黎美曼一眼,旋即起身向姜小橙敬酒,為之前的閉門不見找了個理由:

“狀元爺,我前些日忙於邊境佈防,未在滬金城中,你都到任整整一個月了,我才得空為你接風,還望你不要介懷。”

姜小橙並不習慣,更不喜歡官場應酬,於是一言不發,只是出於禮節,默默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姜九黎心想,田忠義多喝些,哥哥就能少喝些,於是在一旁插科打諢,俏皮地說道:

“田將軍,你身為長輩,卻沒有照顧好我們這些晚輩,遲遲一個月才來接風洗塵,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田忠義瞥了一眼阮靜姝,不想在這個美嬌娘跟前失了面子,於是哈哈大笑,痛快道:

“該!姜家兄妹有兩人,我得自罰兩杯,才不會讓人笑話我田忠義,說我不懂得關照晚輩。”

說完,田忠義抬頭豪飲,兩杯烈酒悉數下肚。

田忠義本就是好酒之人,眼下又起了邪念,於是不斷地尋找話題,向眾人勸酒,尤其是在黎美曼的配合下,一杯接一杯地將烈酒灌進阮靜姝的肚子裡。

只可惜阮靜姝師出古香坊,那自然是量如江海,雖然身旁的空酒罈堆成了小山,但臉蛋卻沒有泛起半點紅暈。

推杯換盞之間,姜九黎見哥哥有些不勝酒力,頻頻為其擋酒。

總兵王達見姜九黎衣著清涼,以為姜九黎是亂性之人,又見姜九黎生得俏皮可愛,巴不得這小姑子多喝幾杯,最好能醉得不省人事,他便能為所欲為了。

姜小橙思量自己與妹妹皆是不能再喝,於是以多飲傷身為由,婉拒了眾人的勸酒,田忠義正喝到興頭之上,被姜小橙接連拒絕,感覺拂了面子,臉色有些陰沉:

“狀元爺,你莫不是看不起我田忠義,不給本將軍面子?”

姜小橙對田忠義的勸酒不勝其煩,加之酒勁上腦,啪地將杯子反扣在桌面上,也沒了好臉色:

“我不喝,是我不給你面子。你逼我喝,就是你不給我面子。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不要面子好了,反正我日後回到京中,按昇平律令,京官不得私通駐外武將,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田忠義氣得怒擲酒杯,但考慮到姜小橙的身份,也只能咬牙強忍,旋即提起滿滿的一罈酒,對王達喝道:

“王總兵,給本將軍幹了這壇酒。”

“這……”

王達噗地一下,將口中的食物悉數噴出,目光躲閃著田忠義的怒火,支支吾吾地說道:

“田、田將軍,這壇白酒足有數十斤之重,若是一口下肚,恐有性命之危啊!末將……”

田忠義雷霆大怒,一腳踢飛凳子:

“王總兵!本將軍今晚只是讓你喝些酒,你就畏畏縮縮、貪生怕死,這要是上了戰場,本將軍讓你為國捐軀,你是不是也要七推八阻,以致錯失戰機!若是這樣,這總兵之位,你還是讓出來的好!”

江易秉萬萬沒有想到,他第一次受邀參加官宴,就遇上如此匪夷的一幕,不過田忠義作為一品將軍,眼下倒是巴結他的一個機會。

心念至此,江易秉起身接過酒罈,一腳踏於椅凳之上,將酒罈舉過頭頂,抬頭將其一飲而盡。

“好!江少俠痛快!”

見有人出來給自己撐場子,田忠義的怒火瞬間褪去大半,重重地拍打著江易秉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欣賞:

“江少俠,你不怕傷了身子嗎?”

江易秉的腦子有些迷糊,身子也是飄飄忽忽地不聽使喚,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豪飲自然傷身,但若能博田將軍一笑,身子受傷便算不得什麼。”

此言一出,田忠義感覺丟掉的面子全都給找了回來,笑得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旋即眉飛色舞地望向姜小橙,拿腔拿調地說道:

“某些人殿試奪魁,家裡人卻在敵城營生,並且還安然無恙,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敵國的奸細……”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姜小橙拍案而起,一杯酒潑在田忠義的臉上,拉著妹妹轉身離去。

黎美曼看著兩個空蕩的座位,心裡暗歎道:

“老師說得沒錯,姜家兄妹的內心是狼非狗,若是將來得勢,必定難以控制,看來還得多多製造機會,調教馴化這兄妹二人。”

見氣氛有些尷尬,黎美曼將田忠義的注意力引到阮靜姝身上,江易秉也是看出了田忠義的心思,不斷地讓阮靜姝向田忠義敬酒。

阮靜姝心疼江易秉多飲,一杯又一杯地替江易秉擋酒。

田忠義兩三杯酒下肚,怒火漸消,無奈嘆道:

“黎太守,你與姜小橙那廝同為仲太師的門生,他卻遠不如你通曉事理!本將軍要不是看在仲太師和你的面子上,他今天休想從軍營中走出去!”

黎美曼移步坐到田忠義身旁,端起酒杯:

“師弟他不懂事,我這個當師姐的,替他向田將軍賠罪了。”

言罷,黎美曼連飲三杯、一滴不剩。

幾人觥籌交錯,酒宴的氣氛逐漸回暖,歡聲笑語淹沒了之前的不悅,就在眾人酩酊恍惚、酒酣耳熱之際,軍營中響起了嘹亮而緊迫的號角聲。

但見一名傳令兵連奔帶跑,確切地說,應該是連滾帶爬地撲閃進來,撕扯著喉嚨大聲疾呼:

“啟稟田將軍,阿卑狼騎大舉攻城,現已渡過赤河,兵臨城下,為首的是青狼旗主斯欽巴日。”

此刻,酒桌之上,除了喝酒如喝水的阮靜姝還有七八分清醒,這群滬金城的股肱之臣,不論文官武將,哪個還站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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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凌晨的這一章提前更新,十二點不用等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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