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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結束

當澤維爾看到溫蒂到來之後,他只覺內心大惑不解,頗為不明白的感覺。

從在橋樑之上遇到紅衣女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對幻境破碎,解決難關的答案已經有了猜測,那就是要幫名為溫蒂.柯文德的她解脫。

不然的話,為什麼她要在幻境裡面,不斷呈現出那些線索呢?為的就是將她的詛咒解除,這一點在思考上面沒有任何邏輯錯誤。

而澤維爾,也算是完美完成了這個任務,在最早的時間點中打敗了狄拉克.亞伯拉罕,自然就會令後來發生的一切出現改變,紅衣女子不會再遭受詛咒,不會再獲得吸血鬼的力量,詛咒也就被順利解除。

那麼,隨之而來的幻境,也應該瞬間破碎。

可是在現在,澤維爾看到的卻是幻境依舊存在,他根本就沒有完成任務,紅衣女子--溫蒂.柯文德依舊在他的眼前,依舊在那條橋樑,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

澤維爾的心態,有種炸裂的動盪,如同千辛萬苦找到答案,卻告訴他這只是第一關的答案一樣。

他相信,無論是那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情況,此時都會想崩潰地大喊一聲。

但是他終究是個理性的人,很快便將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地開始思考,不讓自己的情緒干擾到自己的判斷,特別是那急躁的思緒。

因為他知道,急躁往往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事情的變化,往惡劣的方向走去。

因此,保持樂觀心態,才是應對難關的應有要素。

目光定神之間,澤維爾眼見,微暗月光如薄紗一樣,輕蓋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已經為人婦的她,不知為何會在此地站立,也不知為何,目光飄搖不定,望落在橋樑之下,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遠處默默觀察的澤維爾。

這也讓澤維爾注意到一個事實,詛咒似乎的確被解除了,他很記得,上面見面的時候,紅衣女子很快就壓抑不住吸血鬼血液給她帶來的瘋狂,無法控制地攻擊起了澤維爾。

而這一次呢?她表現得更像是一位失戀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準備踏入瘋狂深淵的血奴,沒有那些瘋狂的意味,更多的是悽慘的傷感。

如此看來,澤維爾之前的判斷並沒有錯,至少在解除詛咒方面,他確實是做到了,令紅衣女子擺脫了束縛。

他只是沒有解除後面的其他‘詛咒’,或者說是遺憾,令幻境無法破除。

而那個遺憾到底是什麼,澤維爾對此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並準備透過眼前的女孩,進行一次實證。

其中的第一步,便是繼續進行觀察。

目光之中,澤維爾看到溫蒂已經在橋樑之上,扶著欄杆,望著橋底望了好幾十秒。

那是一種沉思的目光,沒有梨花細雨,也沒有愁眉哭臉,更多的是呆呆地,平靜地立在一處。

紅色長裙,偏保守的打扮,在她的身上沒有顏色該有的熱情,倒像是血色到臨前的景色,緋紅當場。

再配上那黯淡的月光,不用道愁,澤維爾也能明白其中苦愁。

而當苦愁藏於心中,久久未能被釋放之後,溫蒂最終選擇的也是情理之中,她提起裙襬,坐到欄杆之上,再次俯視起遠處的風景,繼而又將目光轉回腳邊,準備一躍而去,擺脫物質世界。

可就在此時,一句來自於男性的話語干擾了她的思緒,溫蒂轉過頭來,看到一位黑髮的冷峻劍士,正平靜地看著自己。

“你是溫蒂.柯文德,對吧?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現在的心中,有什麼苦惱。”男子一來,便向她說了十分奇怪的話。

“所以呢?”溫蒂的雙腿在橋邊輕輕擺動,“你是來勸我,不要輕生的嗎?”

“對。”澤維爾點點頭,“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不要做出自殺的行為。”

“可是。”她欲言又止,“既然你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跳下去吧?”

“畢竟我對人生,已經失去了追求......我無法理解羅恩為什麼會為了一個爵位而拋棄我,我也不想理解,既然如此的話,還是直接解脫比較好,除非,我能親自見到他.......”

“那你就去吧,我沒話可說了。”澤維爾此刻也不知道是在用激將法,還是在發洩心中的怒火,“既然你覺得你的人生如此廉價,為了一個男人可以犧牲的話,你就應該在此刻直接解脫。”

“嗯,你說的有道理。”溫蒂苦笑一聲,接著就在澤維爾的面前,輕輕跳了下去,沉在水底之中,沒有浮出的意思。

而澤維爾,也沒有任何阻擾的意圖,甚至跟隨著她的腳步,縱身跳了下去。

~~~~~~

當澤維爾再次醒來,他身上所感受得到的是一大片陽光,很耀眼的陽光,給他帶來了無窮的暖意,是熱力的效果。

與此同時,天空也是無雲可見,正值三月尾的瓦西里基天氣本應如此,跳過了春天該有的潮溼,直接走向了夏天,往那酷熱的天氣走去。

這也是為何,同樣在三月份,古爾尼亞的村民們會穿的比較密實,而瓦西里基充滿的卻是夏日風光,短裙短袖隨處可見。

不過對於目前的澤維爾而言,他所想的,所關注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身上所感受到的天氣,因為它們告訴了他,如今的時間點不再是幻境那個奇奇怪怪的黑夜,而是變成了現實中的晴天,也標誌著他已經成功脫離幻境,重新回到現實。

他成功透過自殺的方式,讓外面的華勒斯子爵察覺得到不對勁的發生,從而將其帶出橋樑,幻境也就自行破碎了。

但是,有關溫蒂的問題,澤維爾依舊沒有幫她解決,也不是他不想幫她解決,而是在兩人的對話過程當中,溫蒂暗示了他,真正的幻境破碎方法。

那就是把現實中的羅恩.柯文德帶到橋樑之上,帶著他親自進入幻境,和幻境當中的溫蒂對話。

這樣的話,就能完美完成溫蒂的兩個願望,將幻境徹底破碎,這也是剛剛澤維爾為什麼要回到現實世界的原因,他要親自邀請那位伯爵,讓他和自己一起前來!

至於這位前子爵,會不會答應澤維爾的請求,澤維爾表示並不重要,他大可以用武力來強行威迫他前來,自然也不會擔心會有任何失敗。

當然,作為一個文明人,他往往會用更文明的手段,比如講道理,或者說是亞克席之印,暴力手段等只會在羅恩伯爵不肯聽道理之後才用出。

念頭紛呈間,澤維爾逐漸聽到旁邊的師傅在喊他的名字,他也就把思考結束,一五一十地把幻境中遭遇的事情告訴了這位獵魔人。

而華勒斯子爵,也頗為震驚於一件事情竟然可以如此一波三折,簡直就像是小說裡的內容一樣。

特別是當澤維爾指出了他擊敗了狄拉克.亞伯拉罕以後,這位經驗豐富的獵魔人先是不肯相信,繼而選擇直接搖了搖頭,經過一輪分析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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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打敗了他,吸血鬼的再生能力,是你所難以想象的,只能說是幻境中的他被你擊敗了。”

“簡單而言就是,你在裡面打敗的那個狄拉克不是真正的狄拉克,裡面的人都不是真正的人,包括那位羅恩子爵,都是溫蒂.柯文德這位二代吸血鬼,透過記憶塑造出來的。”

“而你之所以能和裡面的狄拉克對話,是因為一代吸血鬼透過給予血液,獲得二代吸血鬼以後,可以透過自身能力影響到二代吸血鬼,所以你才能和真正的狄拉克進行對話,但是你打敗的只是一個幻影而已,能明白嗎?”

“大概明白,就是他不是真正的狄拉克。”澤維爾頷首,“而我打敗他,也只是為了讓溫蒂解脫而已,並沒有真正終結她的吸血鬼力量。”

“對,能明白就好。”華勒斯子爵為徒弟能得到如此快的進展而感到高興:

“一切都只是幻境而已,為了擺脫遺憾,溫蒂.柯文德這個二代吸血鬼在她企圖自殺的地方,也就是這座橋樑不斷形成幻境,她希望這個幻境能吸引到來之人,順利幫她解決所有問題。”

“而第一步,便是解除她的血族心魔,你所經歷過的事情應該都是真實的,無論是狄拉克偽裝成醫生,或者是後來羅恩打算‘拋棄’她的時候,狄拉克強行給她輸入了力量,這兩件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幸的是,在現實世界之中,並不存在你這樣一位能當場把她解決的人,她成為了半個吸血鬼,無法控制自己的瘋狂,並因此而傷害了一些人,迫得她想自我了斷,卻未能如她所願,只能透過某些辦法,與這座橋樑融為一體,並透過在幻境之中,讓你殺死狄拉克的方法,欺騙自己的瘋狂性格,讓她覺得吸血鬼的能量已經被順利壓制,從而達到理性迴歸,並告訴了你她的最後一個遺憾。”

“那就是,再一次見到羅恩,並且用的是人類的身份。”澤維爾替華勒斯子爵完成了這個故事。

“是的,所以我們之後要做的事情也很明顯了,一起找到那位羅恩伯爵,看看他有什麼說法吧。”華勒斯子爵迅速定下了之後的方針。

“呵呵,希望他會歡迎我們。”澤維爾不禁微微一笑。

“他不敢不歡迎我們。”華勒斯子爵收拾了一下東西,和澤維爾走向了伊姆村的方向。

~~~~~~

本來,澤維爾和華勒斯子爵,只是想回村裡整頓一下,便不再耽誤時間,直接去找那位伯爵大人。

結果,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回到村裡的時候,他們看到村民和一堆人發生了衝突,互相喊著澤維爾聽不懂的瓦西里基語,只能讓華勒斯子爵給他做一個簡單的翻譯。

具體意思就是,米諾斯帝國又來收稅了,本地的伊姆鄉領主,需要獲得更多的礦產,來付上需要交的賦稅,所以他又派了手下過來,來‘請求’這些村民去幫他一下,採取足夠的礦物。

可令手下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群一向比較老實的農民們,居然也懂得反抗了,他們向領主的要求,表達了拒絕的意向。

那麼自然地,手下們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衝突也是在所難免。

其實,在一般情況之下,村民們就算不太情願,也會去‘幫忙’一下,畢竟沒有人想和領主衝突。

但是,如果你還記得的話,上次就是因為村裡的青壯全部前去幫忙採礦了,導致沒有足夠人手幫忙看護村子,從而導致食屍鬼成功偷襲,留村人員出現了不少傷亡。

這給他們帶來了陰影,甚至讓他們感到很後悔,他們不想再見到另一件同類事情的發生,那怕華勒斯子爵曾經向他們表示已經剿滅了附近的食屍鬼也好,他們也害怕,有那麼一群沒有被發現的怪物在那虎視眈眈,等待著男人們的離去,然後就來傷害他們的兒女。

因此,無論領主們如何要求也好,他們的反應都會是拒絕,反抗就反抗,反正都是冒險,為什麼不反抗他們已經忍受依舊的暴政呢?

當然,在澤維爾的眼中,這背後應該存在著分離主義者,如果沒有煽動的話,老實的村民們是不敢如此出去反抗的,必定有人在鼓舞著這一切,才能發生這樣的衝突。

只是在現在,他和子爵也懶得理了,甚至還想幫村民一把。

因為此地的領主,所謂的伊姆鄉伯爵,就是羅恩.柯文德,溫蒂當年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