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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變故

在路上,其中最迫切要回去的莫過於孟逸真了,數日未見,她愈加思念女兒,女兒從來沒有離開自己這麼長時間,想來也像自己一樣想要迫切地見到她,由於歸心似箭,路上催促幾聲,以至於李孝川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就這麼想回去嗎?待在自己身邊有那麼難過嗎?而後又想起那日自己在谷中看到的男子,他心底隱隱有些害怕。

她莫不是為了那個男人才急切地想回去吧?

還有那個大概四五歲的孩子,莫不是真的是他們的女兒?離開他之後,她真的另外嫁了人嗎?

想到這他的臉色不自覺變得陰沉,馬車沒冷氣瀰漫,就是孟逸真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你怎麼了?”孟逸真見著李孝川忽然沉下來的臉色,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不知道對方發什麼瘋,這男人怎麼變得如此陰晴不定?

“沒什麼!”李孝川淡淡的語氣,彷彿真的什麼都不在意,實則內心翻湧著波瀾的情緒。

孟逸真知道自己再問他也不會回答,索性不管他,闔上雙目正準備休息,就聽見他說:“你回去那麼急做什麼?”

她回去那麼急做什麼?她自然是為了早日見到女兒了!

“我自是不願在馬車上待著,空氣沉悶。”氣氛壓抑,尤其是還有你這尊陰晴不定的大佛在!當然後半句她只是在心裡小小的誹謗,自然不敢說出來。

李孝川明顯不信她說的理由,忍不住問道:“上次我在谷中看到了一位男子,他是什麼人?”

“什麼男子?”孟逸真美目微凝,腦海中仔細搜索,谷中平日裡鮮少進來生人,除了隔三差五的為笙離診治的大夫,思及此,孟逸真開口道:“是不是以為看起來一身書生氣息的年輕公子?”

李孝川聽後面色更差了,悶不吭聲的點了點頭。

孟逸真聽後解釋道:“他是一名遊醫,笙離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他經常入谷替笙離看病。”

聽到這李孝川狠狠地舒了一口氣,心裡的一塊巨石也悄然放下。

他的眼眸中迸出燦爛的光彩,毫無徵兆地伸出手撫上她的鬢髮,下至她精緻的眉眼,最後停在她的小巧的櫻唇。

孟逸真微微滯了下,躲閃不及,就看到他的俊臉漸近,逐漸的放大,彷彿下一秒就吻上自己,讓她心狂跳不止,想要推開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為他會吻下來,事實上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將唇緩緩貼上她的耳畔,溫柔的聲音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我好怕你會愛上別人!”

好怕你會永遠離開!

孟逸真身體一僵,被他吐字時的熱氣拂過,耳根處紅了又紅,然後猛地推開她,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嬌嗔:“這是馬車!”

幸好李玉川開始選擇先騎馬回去,約在客棧等他們,否則如此尷尬……可不會讓人笑話!

李孝川唇角上揚,也不再逗她,繼續問出心中的疑惑:“那谷中的孩子又是誰?”

孟逸真聽後面色一驚,扭過頭去有些躲閃的說道:“谷中的孩子……谷中的孩子不就是李玉川夫婦的孩子嗎?”

孟逸真心中不禁苦笑,她真的不敢告訴李孝川,那是他們的孩子。

因為他不僅是自己的丈夫,更是後宮嬪妃的……他以後會有很多孩子,可是自己只有這一個女兒,她知道自己,她想要的很簡單,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害怕他知道後,會強迫地把他們母女接回宮,可是她不想!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活著深宮裡,喋血的地方充滿了爾虞我詐,她相信後宮那些瘋狂的女人會吃人的,她……只想讓女兒安然歡樂地生活。

如此,她就這樣含糊不清地說是李玉川夫婦的孩子,她就權當他問的是李墨罷了。

李孝川聽到這個答案說不請心裡的感覺,剛才他竟然有一絲期待。

期待著那是他們的孩子……其實,他好想和她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一個乖巧懂事又體貼的孩子。

不過,如此也好,不是那個最壞的結果便是好的,李孝川微微皺眉,他知道孟逸真知道自己說的並不是那個男孩兒。

“那個孩子……”

聽他還想繼續說孩子的事,孟逸真打斷道:“我們騎馬去玄城好不好?”馬車實在太慢了,聽到他問起女兒,她心裡有隱隱的不安,迫切地想見到女兒,便提議騎馬而去。

“好!”

即刻命令下去,不多久有人牽來就一匹棗紅色的壯馬,毛皮在陽光下發出熠熠的光輝,四蹄堅固穩妥,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好馬。

“就一匹馬?”他們兩個人騎?

“驛館沒有良駒,就只有一匹好馬能日行千里!”這是李孝川的暗衛出言解釋,態度恭敬,眼眸低垂。

心中暗道,他要是尋來兩隻馬來,自己餘生就被等著被主子罰去掃馬廄吧!

孟逸真知道容不得自己拒絕,抓住他的手藉助他的臂力,玉足一蹬便坐在他的身前。

“駕!”隨著他大喝一聲,胯下的馬撤蹄奔跑,如同出鞘的利箭般,速度比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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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逸真緊緊地抓住韁繩,暗自讚歎果然是好馬!

李孝川左臂放在她的腰間,右手也看似抓緊韁繩,實則緊握住她的手,包裹著她小巧的如柔荑般的手。

給她安全感,給他滿足感。

風輕輕拂過,掠過兩人的看似相擁的身影,暗處的暗衛只感覺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們的皇上,幹練沉穩,甚至充滿威嚴,如今的柔情似水似乎畫風不對……這麼多年,皇上極少露出笑意,現在他終於過得像個人了,終於有了煙火的氣息。

李孝川自然不知屬下在想什麼,他的心裡和眼裡都被面前的女子填滿了,如果一直這樣多好,和愛的人一起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即便茅草安家又如何?

他承認自己羨慕了,羨慕李玉川和笙離夫妻兩人恩愛兩不疑,可以鶼鰈情深舉案齊眉,他們隱居不問世事,只管照顧孩子就好。

可是皇上是天下百姓的,他……

“你……一定要留在谷中嗎!”

如果可以,他想問願不願意和他一起隱於山水,不問天下事。

可是,他知道,當初她離開以求助木國出兵就是希望他坐穩帝位,他若是這樣不負責任地說出這句話,她一定會對自己萬般失望吧!

“我必定是要回去的!”沒有任何猶豫,他果斷地說出這句話,因為不回去她女兒怎麼辦?

李孝川沒有說話,只是環繞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甚至勒得她有些疼,孟逸真雙眉微蹙,厲聲道:“放手!”

李孝川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微微松了松卻沒有放開,喃喃地道:“我怎麼捨得放手?”

低不可聞的聲音孟逸真確是聽到了,不知道說些什麼,所幸他尋了一間客棧休息,正是李玉川等待他們的地方。

幾人吃了些東西,休息片刻,孟逸真就催促他們趕緊啟程,說道:“我們快些走吧!”

“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孟逸真如此想著,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

“不必擔心,我們快些便是!”李孝川安慰道,和李玉川對視一眼便決定即刻出發,幾人快馬加鞭幾個時辰後終於抵達了谷中,可是……

李玉川的雙手狠狠地握拳,目中有些猩紅。

他只是出去一趟,卻不想自己的家成這幅樣子!

往日居住溫馨的地方一片狼籍,很顯然早已無人居住,孟逸真險些癱坐在地,幸好李孝川及時扶住她。

她急忙奔向屋內,凌亂的桌椅不堪入目,曾經給女兒編制的草兔子散落在地,當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跡,她瞳孔一縮,頓時驚嚇不已。

人都不見了……

不——

她多想歇斯底里的吶喊,可是感覺自己冰涼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她多想自己是在做夢,也許睡一覺醒來女兒就會乖巧地問她渴不渴。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逃避,她沒有在夢中,她還要去找他們!

李孝川看她雙腿隱隱地在顫抖,幾乎快要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住她,把她擁入懷中。

“聽話,相信我!”李孝川胡亂地替她擦著眼淚,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看她這副模樣心中很是難過。

也許是有他在,她才有一絲的安全感,帶著哭腔地看著他說:“孝川,笙離和兩個孩子……出事了!”這是她見到李孝川以後,第一次這樣稱呼他,而這聲呼喚,卻帶著濃烈的不安與顫抖。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李孝川伸出手緊緊地環抱著孟逸真的肩膀,心疼不已。

他多想她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可是不能……

即刻從腰間拿出一隻玉哨,剔透玲瓏的精緻玉器是一個哨子的形狀,李孝川想也不想放在口邊。

一陣悠長沉悶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急切仍舊氣勢不凡,毫無婉轉的哨聲剛落,一群身著烏黑勁裝的男子落到屋外,速度很快動靜卻不小,孟逸真隱隱期望著……

期望著這些人能找到笙離母子和自己的女兒,嘗試站定,和李孝川一起緩緩走出去,便看到黑壓壓地一群人單膝下跪,皆是垂頭滿是尊敬。

“朕要你們去尋三個人,不得有誤!”似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讓她莫名地安定下來。

這時李玉川從另外一間房走來手裡拿著幾幅畫像,遞到為首的暗衛手中,沉重地交代一句:“務必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