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延城摟著她的肩膀，無聲的嘆氣，“別哭，這件事我等會跟你解釋，你先告訴我，你看到了她，然後呢。”
陸曉菁抽抽噎噎的道，“我沒敢看她，就是聽到她的聲音，想起了藍依依和我小姨，我不要住在這裡，你讓我走吧。”
厲延城明白了，卻不放她離開，一用力，將她牢牢圈在懷裡，手摸上她的頭，感受著陸曉菁伏在他懷裡，細細的顫抖著。
“我不瞞你了，我全都告訴你。”
陸曉菁有些疑惑，動了一下，想起身，被厲延城按在懷裡，起不來，就那樣靠在他懷裡，臉頰貼在他顫動的胸膛上。
“我沒碰過藍依依，除了你，我也從來沒碰過別的任何女人，萱萱，她是我們倆的女兒。”
厲延城聲音有些喑啞，卻像投下了一個炸彈。
陸曉菁剛平復下的情緒，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推開厲延城，從他懷裡出來，審視地看著他，“你說謊，你在騙我。”
怎麼會是萱萱，她親眼看到，萱萱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模樣，那成為她日後很多年的噩夢。
厲延城不避不閃，迎著她的目光，溫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的名字就叫萱萱，我不會讓我別的孩子再叫這個名字，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陸曉菁搖頭，神情冷靜的嚇人，她堅定道：“不可能，一個名字代表不了什麼，我親眼看到萱萱滿身是血的模樣，你還承認了。”
看來是當年做戲做的太逼真了，導致坦白也無法讓人相信。厲延城搖頭，短促的笑了一聲，道：“你當時太激動了，沒親自上前看，其實萱萱當時只是暈倒了，你走了之後我將她送去了醫院。”
陸曉菁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一直以為死了的女兒，其實沒死？她一直以為深愛的男人被人搶走了，其實沒有？
那麼，這三年算什麼，她深藏於心底的仇恨，對孩子的恐懼，遠離故國家鄉的悽苦，又算什麼。
她一定是在做夢，還沒醒。陸曉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夢遊一樣的邁開腳步就走，厲延城拉住了她。
“聽我說完，到時候，你是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厲延城沉痛地道。
陸曉菁重新在厲延城身邊坐下，卻沒有捱得很近，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厲延城也不敢靠近，假裝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那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派人去調查我們關係的人，送來了結果，證實了我們兄妹的關係，我當時覺得天都塌了。藍雄是最先知道這件事的，也是因為他，我才會去調查我們的關係。那天他以此要挾我，說我們的結合違背人倫，註定是要得報應。我不想理會，我們都有孩子了，就算有報應，我也一個人全都扛著。”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眼裡隱隱浮動著一抹不甘和痛楚，“抱歉，我當時就是這麼自私，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違背……人倫。”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艱難。
陸曉菁震驚地看著他，嘴唇蠕動著，終是一句話沒說。
厲延城移開視線，看著虛無的某一點，輕飄飄道，“我不怕，可是，我害怕你怕，我不想你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不用懷疑，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藍雄，他會將我們倆的關係公佈出去，我沒法想象你知道真相後，會怎麼看我。”
他不怕世人的目光，獨獨在乎陸曉菁。
“萱萱在我得知我們倆關係的前兩天，被確診了先天性心臟病，屬於比較嚴重的那一類，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你就看到了她吐血的樣子，我以為是我們倆在一起，報應到萱萱頭上了，實在沒辦法，乾脆將錯就錯，跟你分了手。”
如果報應到他頭上，沒關係，而禍及陸曉菁和孩子，他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厲延城一看便知，也不說什麼，拿出手機，開啟相簿，遞過去給陸曉菁。
“你看一下萱萱的臉。”
陸曉菁總共見過萱萱三次，但沒有一次看到了正臉，她心裡對孩子有陰影，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她錯過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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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信半疑的接過手機，陸曉菁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