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問他為什麼將她騙過去吧。或者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然後呢？
假惺惺說不會怪自己。或者也可能跟自己生氣。
秦敬泓跟著樂梨落到小書房，禮貌懂事好像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偽裝，到如今他還是很聽話的模樣，站在樂梨落面前。
“坐這裡吧。”她喉嚨還是不太適合多說話。
秦敬泓看了她，然後沉默坐她面前的單人沙發。
剛剛只是一個眼神，他就有點心慌起來。為什麼她好像並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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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裡會知道，樂梨落現在的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
這孩子幼時遭遇的事，可以肯定對他造成了不能磨滅的影響了。但只要想想，但是才三四歲的孩子被那樣對待，求助無門無助害怕，她就會跟著揪心。
而同時，又因為孩子已經長歪，焦慮又難過。
她很想抱抱他。
能做到將她引導到那屋子裡並不是他臨時起意。根據後來知道的情況，他在謝家是有認識的人。是在謝家做保姆的孩子，跟他是同班同學。
所以秦敬泓是早就知道某些事，比如那個屋子正好這幾天保險絲壞了。更或者，他是讓他同學幫忙弄壞的也很可能。
她將滿腔愧疚壓下，“泓兒有話要跟我說嗎？”
秦敬泓先是搖搖頭，然後一會兒之後，他又點頭，“你不相信我？”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並沒有想要故意裝無辜之後的應對神色，反而是有點帶著挑/釁。
就好像是故意讓她懷疑，但又不承認。
“我相信。”樂梨落點頭。
換來秦敬泓略微帶著諷刺的笑。
這麼小的孩子，這種模樣真的讓人心疼，她心口抽動了一下，險些要扛不住。
捏了捏自己的手，她繼續，“我相信這事，有一半是你做的。”
驚訝。
秦敬泓看她。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毛茸茸的，比小黑的手感要好太多。如果沒有那失去的四年，他真的會是一個非常懂事且優秀的孩子吧。即便不是，那也是個幸福的孩子。
她說：“你現在的做法，並不明智。”
他搖搖頭，“不懂你的意思。”
“把不是你的壞事，背在身上，只是為了看我怎麼對待，或者只是為了氣我報復我，這是不划算的。”
秦敬泓皺眉。
他的確還沒有考慮這麼多，沒有能夠顧前又顧後的心機。
他不知道，如果這事他沉默著認下來，而她跟秦祁雋為了“一半”可能真的是他所為而將這事隱下來不予繼續調查，那真兇就能逍遙法外，而他也多了一個黑點。
他想嚇唬她，那只不過是報復和不甘心。
哪怕她前後表現不同，對他來說，卻是考慮不到這麼多。在他看來，也許只不過是樂梨落想要改過自新。
但事實上，哪裡有這麼多可以改過自新的機會。她當初對他造成的傷害，他根本沒辦法抹去。
孩子太脆弱也太純白，一上來就這麼濃墨重彩的痕跡，往後想要彌補或者消除，實在很難。
“你懂媽媽說的話嗎？”她想了想，繼續問，“比如，你的同學都會開始害怕你，他們疏遠你避開你，將那些不屬於的指責壓在你頭上。”
她能想象，如果這樣，這孩子就真一條路走到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