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泓知道自己說的做的，會讓氣氛變奇怪。
補償。
這是他學到的詞。
母親的確“變好”了，她不再是那個會虐待他的女人，不再是需要他害怕恐懼又憎恨的女人，她又是他母親了。會對他好的那個。
“不是嗎？”他鍥而不捨問。
樂梨落朝他笑了笑，“這個問題，就有點難倒我了。”
她居然沒有承認。
所以，是覺得連補償都不用？
憑什麼！
樂梨落心裡也是嘆息。補償？畢竟不是她做的啊。而且，這是自己的孩子，用補償卻是不對的。
她想對他們好，牽手看著他們成長。在他們不需要她引導的時候，可能會傷心難過不捨卻也會放手看著他們自己走過人生。
而陪著她的人，只會是秦祁雋和她自己。
所以說補償，是不對的。
秦祁雋走過來，拎了一下秦敬泓的領子，“你跟我過來。”
秦敬泓抿了抿嘴。
他恨母親，對這個父親，也有怨。
“過來。”秦祁雋再道。
樂梨落看不過去，正想說話，對上了秦祁雋的眼神。
她慫得閉了嘴。教育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之前因為自己的原因，還有秦祁雋猜測她“回來”的目的，所以她不放心父子之間的互動。
可總歸是不能這麼幹。
秦敬泓站起來，白著小臉跟父親走出去。
樂梨落關心懷裡的小胖墩，“怎麼了？”
“爸爸會揍哥哥嗎？”
“怎麼會。你見過爸爸打人？”
“恩。”
“……”無語凝噎了一陣。
她哆哆嗦嗦問兒子哪裡見過老父親打人。
小胖墩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記不清了。那天我睡著，然後打雷下雨，我很怕，正想找哥哥一起睡，聽到外頭有動靜，然後我去窗戶那邊看。就看到爸爸在樓下花園打人。”
那一次，他嚇壞了，第二天就發燒生病，足足生病了十來天呢。
還是奶奶接他回去照顧了幾個月。
樂梨落並不知知道這件事。
然後就聽到秦敬泓說：“媽媽你不是也在場嘛。”
樂梨落：“……”不，你媽媽不在。
一會兒，小胖墩摸了摸她的臉，“媽媽不怕。爸爸不會打媽媽。”
“……”這是反過來被安慰了？
樂梨落點點頭，“寶寶也別擔心，爸爸也不會打哥哥。爸爸如果打人了，一定是那個人是壞人。比如要偷寶寶，要傷害媽媽。爸爸是在保護我們。”
對，她就是這麼盲目！這麼護夫！
秦念黎卻突然張大了眼睛，眼神裡瞬間亮晶晶起來！
那個晚上看到的事，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可現在！
原來爸爸是為了保護我？
瞬間，父親的形象再一次高大起來！那一點陰影也漸漸被別的東西所取代。
樂梨落自然是不會知道，小孩子暴戾的因子，就這麼誤打誤撞，被撫平。
她心裡擔心那邊父子倆的對話，但總不能跟小兒子說一起去偷聽。
“媽媽擔心嗎？”
“恩，你哥哥他……心裡怨我們。”
小胖墩搖頭，“哥哥，好。”
樂梨落被他萌一臉。小胖墩啊，你知不知道你家哥哥黑心腸曾經利用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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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哥哥好。
真是小天使。
實在沒忍住，樂梨落以尋求安慰為理由，哄了小胖墩一個帶著奶香氣的臉頰吻。
小胖墩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樂梨落：“……”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