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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初至鶴門

鶴門城其實是一座不小的城,徐懷谷遠遠望去,其規模和興慶城都有的一比。只不過興慶城乃是大餘國的首府,而這鶴門城與之相比起來,規模雖是差不多,但觀其城內建築,還是差了點意思。

城畔的蘆花江很是顯眼,這一條大江寬達數里,猶如一條飄飛的絲帶,環繞在城池的身邊。只不過徐懷谷從飛劍之上的高處看去,這一條絲帶似乎格外臃腫了些。

太寬了,實在是太寬了。蘆花江的江岸已經壓到了鶴門城的城門,再要多漲高一些,就要淹沒進城內了。

再看一眼鶴門城的北邊,有一座堰口,從寬闊無比的蘆花江裡分出了一條小河,流入鶴門城內部,以作城池平日供水之用。這一點設計倒是和興慶城頗為類似,只不過比起興慶那猶如樹葉脈絡的水渠構造,還是顯得簡單了太多。但就算是這一條平時給百姓造福的小河,此時也灌滿了雨水。河水昏黃,流得很湍急,好幾處都打起了危險的旋渦,翻起浪沫。

徐懷谷有些擔心地看向那一座堰口。堰口已經被水淹沒了大半,如若水位再高一些,這堰口就得被完全淹沒了了。到時候,蘆花江的江水從堰口傾瀉而下,鶴門城將危在旦夕。

而這一切都要怪這連天的大雨。

飛劍進城太張揚了,也過於有些挑釁的意味,因此徐懷谷把飛劍停在了城外不遠處,然後讓那兩孩子走下來。

“鶴門城就在前面了。”徐懷谷指路給那男孩看,“我還有另外的事要做,你能帶你妹妹回家嗎?”

“可以!我以前來過這個地方,我知道怎麼回家。”

“那就好,路上記得小心,要保護好你妹妹。”

徐懷谷看著那男孩鄭重地點了點頭,便起身準備往遠離城池的方向走。他要回頭去找白荷大師,不然就是違背之前所留字條上的話了。

那小女孩甜甜地笑了,對著徐懷谷大聲喊道:“大哥哥,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和我哥哥!”

徐懷谷回頭也朝她一笑,隨即走了。男孩兒痴痴地看著她妹妹,她說是徐懷谷救了他們,也就是說,她原先就知道一切,所謂水神的弟子只是個幌子而已。

小女孩兒開心地對他說道:“走啦,哥哥!媽媽要是看見我們回家,肯定會很開心的!”

那男孩兒還是呆呆的,回頭一直看見徐懷谷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裡,才終於在他妹妹的拉扯之下往城裡的方向走去了。

……

從李家村到鶴門城的的一處樹林裡,白荷大師一行人正在趕路。

能悟看著手中的地圖,又朝四周觀望地形,朝一個方向走去,其餘人跟在他身後。很快,樹林之間就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武成見了便興奮地說道:“師父你瞧,是官道!鶴門城近了。”

白荷大師停下腳步,擦擦汗,也點了點頭。趕了一天多的路,終於快到了鶴門城。平時半天就能走到的地方,在這洪澇之下,竟然花了這麼久,實在有些麻煩。

能悟一人走在前面,給眾人帶路。慧成默默不說話,好像還是因為徐懷谷的不告而別有點不高興。

官道雖然寬闊,但是卻是黃土路。被大雨一淋,此時泥濘不堪,坑坑窪窪的小泥坑到處都是,眾人儘量撿著乾燥的路走。

忽然,天空閃過幾道白色的光芒,又傳來幾道雷聲。那好不容易停歇了一日的雨,便隨著這雷聲的號召,竟然又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來,並且越落越大,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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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得理不饒人的氣勢。

武成急忙走到白荷大師身邊,給他師父撐起一把傘。

能悟在前面催促道:“快到了,得趕在雨下大之前進城,否則這路就更難走了。”

慧成也撐起一把傘,蹙眉回頭看了看身後,問道:“徐松圖呢?他人還沒來,該不會迷路了吧?”

能悟答道:“放心,他記性好,看過地圖肯定認得路的。我們先趕路吧,他會趕上的。”

慧成稍稍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但見不到他的影子,便只得妥協,繼續往前走了。

沒過多久,徐懷谷終於從後面趕上了眾人。慧成心裡有點氣,但面上並不好表露,只淡淡地問他:“去幹什麼了,花了這麼長時間?”

徐懷谷笑答道:“我去江邊,看見那幫村民們祭祀水神。以前沒見過,便湊了個熱鬧,圍觀了一場,然後就趕緊過來了。”

武成回頭看一眼他,讚道:“那你腳力很不錯,這都能趕上來。”

“山間行路慣了,走起來自然得心順手一些。”

慧成瞥了他一眼,見他也沒打傘,就這麼走著,絲毫不把瓢潑大雨當做一回事,便斜著眼睛問道:“你不要傘麼?夏季的雨寒,不怕著涼?”

徐懷谷隨口答道:“沒事,等會兒去城裡落腳,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好了。些許雨而已,不妨事。”

慧成在收回瞥向他的眼神,把傘拉低,偏頭翻了個白眼,走得快了些,便往前和武成他們並肩走在一起了。

一行人往前再走了兩盞茶的功夫,一座木橋便出現了,木橋的對岸就是鶴門城的正大門。而在那大門的門口,停了好幾輛馬車,遠遠只看得見一片白色。

木橋之下的水漲的很高,而且很是湍急,若是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必然是被水立馬就衝得不見蹤影。就這麼從木橋上看下去,都讓人有些心慌。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過橋。待得他們走進了,才看見那大門口的馬車上裝的都是鎬素白布,裡邊一個一個裹著的都是死人。這門口好幾輛馬車,估計就有好幾十號死人。

白荷大師臉色鐵青,他知道他一直擔心的還是發生了,看來疫病已經在城裡傳開了。

停著屍首的馬車外,還有一輛帶著簾子和雨棚的大馬車。與那些裝死人的馬車不同,這大馬車裝飾得很好看,看起來像是哪家富人府上的。有個長臉留鬍鬚的男子正把腦袋從那輛大馬車的簾子裡伸出來,打量著徐懷谷這要進城的一行人。

他看了片刻,便趕緊下了車,走向一行人,一邊殷勤問道:“敢問師父可是從成鶴寺來的白荷大師?”

白荷大師有些困惑地看向他,答道:“正是老衲,請問有何事?”

“原來您就是白荷大師,久仰久仰。”那男子彎腰笑道,“我是陳琮明陳員外府上的管家,我姓史。前些日子您寄了封信給我們員外,說是要來鶴門城一趟,員外便派我在城門口時刻等著,等了好幾天,可把您給盼來了。”

他看向白荷大師身邊簇擁著的其餘人,問道:“諸位師父也是白荷大師的弟子吧?來來來,外邊雨大,都請進馬車裡。”

白荷大師雙手合十,低頭道:“我只是和陳員外說明此事,沒想到員外竟如此熱心。這幾天想來讓史管家好等,老衲在此告罪一聲。”

“無妨無妨!我知道大師您來鶴門城是想要來幫忙的,我沒什麼本事,只能想辦法招待好大師,也算盡一份力。”

“老衲正想問一問此事。”白荷大師擔憂不已地看向那些白布縞素,“這城裡現在的瘟疫情況究竟如何?”

“唉,不容樂觀啊。”史管家嘆了口氣,露出為難的神色,“大師您先上車,我們車上好好聊。”

一行人先上了大馬車,馬車進城,往陳員外府上趕去,史管家也和白荷大師繼續攀談起來。

“說起來啊,也真是不容易,今年這場大雨下得可真不對頭。大致經過我家員外也寫在信裡給您寄到寺裡去了,我也不多贅述。只是這些天來,鶴門城裡的疫病是愈發厲害起來了。官府那邊召了所有出名的郎中,現在都在拼命想法子。我知道大師您來城裡也是為了此事,等會兒見了我家員外,您和員外再商討便可。”

“那些郎中可想出好方子來沒有?”

“倒是有幾個方子,但是成效都不太好,還需改進。我不懂醫術,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大師到時一見便知。”

史管家說罷,眉頭又再次皺緊,道:“只不過啊,除了這疫病之外,城裡倒是有一件事更讓人憂心。”

白荷大師忙道:“何事?說來聽聽。”

“是那鶴門城北邊的協江堰,連日大雨之下,江水暴漲,都快撐不住要塌了啊!”

“什麼,協江堰要塌了?那座堰口不是已經好好地有上百年了嗎?”

“是啊,所以才說今年雨水真是古怪!要是協江堰潰了,江水灌進城裡來,大半座城池都要被直接淹了,那死傷可就數不清了!現在不僅是官府,我家員外也是對此憂心得很!”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疫病未平,又有來自堰口的麻煩,今年註定是一個多難的年份。

在白荷大師的印象裡,那座名為協江堰的堰口自從鶴門城建立之時就存在了,它辛勤澆灌鶴門城上百年。沒想到福禍相依,這百來年的裨益背後,也藏著不可小覷的危害。正如史管家所說,一旦堰口潰了,鶴門城將不復存在,這比起疫病來說更加恐怖。

史管家見白荷大師神色焦慮不已,便勸道:“大師您也莫急,您先專心和郎中們商量治療疫病的對策才好。至於協江堰的事,官府已經派了許多工匠前去修繕,問題應該並不大。而且朝廷裡也很重視鶴門城的洪災,已經派下禮部的官員來了,要與蘆花江的水神交涉一番,無論是以什麼代價,也總得要那一位水神給出一個說法來,總不能淹了鶴門城!”

白荷大師點點頭,嘆了口氣,一連又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然後便輕聲開始誦經。

馬車的其餘幾人聽到這些訊息,心裡也是極不好受,但也無可奈何,畢竟和天災比起來,人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

不過讓徐懷谷感興趣的是,這禮部官員和蘆花江水神的交涉。按理來說,這蘆花江既然流經大莽國,要派下一位水神來管理,不能單單由了那一位蘆花江正統水神娘娘的意願,那是要大莽國朝廷敕封和點頭的。

丹書鐵契在,那水神總得忌憚些。但是徐懷谷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這雨下得這麼古怪,和那位水神一定脫不了干係。再加上徐懷谷之前斬殺了的那一條蟒蛇妖,若不是她疏於管束,怎麼能讓妖怪橫行?

總之,這一切禍患的根源,還是從這一位水神這裡出了岔子。至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這就有待探究了。

徐懷谷坐在顛簸的馬車上,眯起了眼。他倒是想要知道,這一位水神娘娘下這麼久的雨,意圖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