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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鞘劍 第九十一章:交易

白小雨對徐懷谷在回春坊裡的言語顯然十分不滿,一路上都沒怎麼再和徐懷谷講話,不過還是帶著徐懷谷一家一家地去找能夠解彼岸花毒性的解藥。

這梅花小苑的交易之所也不知是在何處,竟然沒有日出日落這一說法。徐懷谷感覺和白小雨一起到處奔波將近一天的時間,便是以他的體魄都有點熬不住,但陽光依舊還是和他剛來的時候一樣紅豔。

兩人再次走進梅花小苑裡的一處人際清冷的藥店裡,問道:“掌櫃的,這裡有沒有可以治療鬼道一類毒藥的藥物?”

但是經過一番交談之後,依舊是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隨著時間流逝和走過的藥鋪越來越多,兩人心裡的希望也被逐漸澆滅。

……

梅花小苑裡一處偏僻的角落裡,白小雨和徐懷谷默默走在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氣氛有點尷尬。徐懷谷看得出來白小雨情緒低落,而且似乎還有一點怒氣。

徐懷谷小心問道:“白姐姐,這裡還有其他的藥房嗎?”

白小雨皺著眉頭,腳步不停,沒有回答他。

徐懷谷以為是自己之前在藥鋪裡的失言讓白小雨生氣,便道歉說:“之前確實是我太焦急了,考慮不周全,才說出了那樣的話,給你惹了麻煩,白姐姐你不要生氣了。”

白小雨搖頭,說:“不是因為怕給我惹麻煩這件事,而是因為你沒有保護好自己。今天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恐怕就很危險了。以後來這種地方,千萬不要再這麼不小心。你這一句言語,知道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嗎?那些個腦子裡只有寶貝的修士,無論是野修還是正道,都是一個貨色,為了利益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白小雨說得有點情不自禁,猛地轉頭,對著身後大聲斥道:“後面那個人,跟著我們也這麼久了,還不肯現身嗎?”

徐懷谷一驚,手頓時不自覺地往背後的長劍邊靠近了幾分。

見身後沒有動靜,白小雨動了怒:“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沒有本事的小人!若是想要暗算我們倆,你怕是打錯了算盤,再不出來的話,我可就要動手把你揪出來了!”

威脅之下,才有一個人從巷子裡的一塊石磚牆之後走了出來。

那個人身穿一件黑色的紋繡錦衣,手上負了一把摺扇,相貌倒算堂堂正正,看起來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看起來不像會偷襲的小人。

但是徐懷谷知道外貌絕對是不能相信的,越是面善,越是要加倍小心。

徐懷谷手指已經摸上了劍鞘上,只要那名男子有一點動靜,馬上長劍就可以出鞘。

那名男子站立的地方離兩人卻有點遠,而且神色明顯拘謹,語氣有點協商的意味:“二位先別急著動手,且聽我解釋一番。我跟隨在二位後面絕對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而已。二位當真見過那彼岸花?”

徐懷谷心頭警鐘大作。

剛才在和白小雨的談話中,他已經知道了彼岸花是很神秘的存在,明知彼岸

花的神秘還敢上來詢問這個問題,來意多半不善。

白小雨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她對於男子跟蹤他們二人的事情很不滿,於是氣憤說道:“我有沒有見過彼岸花,為什麼要告訴你?何況以你這一身修為,恐怕還敵不上我吧?這樣也敢跟蹤我們兩人,是嫌命長還是覺得我不敢殺人?”

男子趕緊解釋說:“我修為確實不太高,但是奇門邪道的東西我卻知道的不少。二位之前在回春坊裡面的言論,我也不經意間聽到了,莫不是有二位的朋友中了彼岸花的毒,所以才來求藥?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幫上一點忙。實不相瞞,我師承一個山澤野修,也算半個鬼修出身,對於這彼岸花有一點瞭解。所以二位若是有意的話,我們不妨可以做一筆買賣。”

白小雨有點興趣,問道:“你說你瞭解彼岸花,可有證據?不然讓我怎麼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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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表情有點為難。

白小雨見他猶豫,立馬變臉,手上瞬間就有白色的靈氣纏繞,馬上就要使出法術。

男子一見要動手,馬上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小塊令牌,緊緊拿在手裡,展示給白小雨看。

那塊小小令牌上雕刻著一朵花,正是那花絲繁雜的彼岸花,只不過這一朵花與秦婆婆院子裡生長出來的花朵有些不同。這一朵花沒有捲曲的花瓣,花瓣更偏向平直,而且它的顏色也不是鮮紅,而是濃烈的紫黑色。顯然這也是彼岸花,不過是另外一種。

白小雨問道:“這是彼岸花?”

那男子給了白小雨看了那一塊令牌後,馬上就小心地收了起來,才說:“彼岸花生長在忘川,總共有五種,這就是彼岸花其中一種,是象徵死亡的黑彼岸花。這塊令牌本來是我師父的東西,後來就傳給我了。”

白小雨揚起下巴,點了點頭,伸手說道:“拿來給我們看看?”

男子哭喪著臉:“不是不想給您看,而是涉及了大道根本,真的不能給別人看。”

白小雨手還是放在空中,沒有收回去。

那男子一看賣苦沒有用,也就只好上去把令牌給了白小雨。

白小雨把令牌放到眼前仔細端詳,發現那一枚令牌竟然只是一塊普通的令牌,連靈器都算不上,但是這令牌的材質卻是稀罕貨,至少白小雨是從來沒有見過,應該是某種遠古之物。

凡是和遠古以及神靈牽扯起來的東西,必然不簡單,白小雨有點好奇這個令牌到底有什麼用處。

她又仔細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特殊的地方,於是就把令牌隨意丟到了空中,那名男子臉被嚇得發白,趕急趕忙接住了令牌,不敢稍有損傷。

白小雨說道:“現在我相信你了,那你說說我們這一筆交易該怎麼談?”

男子小心收好令牌,說:“我們修士做買賣,自然最講究的是雙贏,所以我這一筆買賣,必然是不會虧了兩位。你們的朋友不是中了彼岸花的毒嗎,你把彼岸花生長的地點告訴我,我前去那個地方,然後找到解藥給你們,可以嗎

?”

徐懷谷疑惑問道:“那這樣你豈不是什麼都沒有賺到?”

男子這才說:“所以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在那個地方發現的所有東西,除了解藥之外,我挑選一件合適的東西帶走,好嗎?”

這個人提出的條件看起來很豐厚,顯然極有誠意,但是在徐懷谷和白小雨兩個聰明人眼裡,就顯得有點站不住腳。

他說只要挑選一樣東西,那可不就是最好的東西?而且根據這個男子的語氣,他似乎很清楚那個地方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白小雨不會輕易答應這個條件,所以她問道:“那個地方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會有很多寶貝吧,你就這麼甘心只要一件?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地方的隱情,如果有,勸你最好快點告訴我。”

男子低頭陪笑解釋:“哪裡的話,秘密確實沒有,只是我只想要一樣趁手的法寶而已,所以才說出這樣的條件。”

徐懷谷低聲對白小雨說:“白姐姐,我們到這裡都有一天了,餘芹不是說只有兩天可以活嗎,若是錯過了時間,那可就完了!無論他是什麼企圖,我們不妨先答應下來,然後再見機行事。”

白小雨點點頭,對那個男子說:“行,那我答應你。”

男子欣喜笑了出來,說道:“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先介紹一下,我叫黃善,一名四境野修。”

所謂野修,就是與正道宗派弟子相對應的一群人。但他們也不是屬於魔道妖道,只是沒有固定的居所和宗派。

野修大多混跡在山林市井之間,修行的法門也大多得自山野沼澤之中的天地機緣裡,所以被冠以野修之名。不過野修之間也會有師徒弟子的傳承,只不過這種傳承區別於仙家宗派的規則,僅僅只是一個名分罷了,並無實際約束作用。實際上,在野修中,為了利益師徒相殘之事很正常。

野修秉承著“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的原則,眼裡只有利益,為了修行和寶貝,沒有什麼事不能做的。所以,在野修的行當裡,不少人會兼職僱傭兵,殺手之類正道不屑的角色,有的甚至會去盜墓。

正道宗派的弟子向來瞧不起野修,覺得他們是修行界的毒瘤,但野修也瞧不起宗派弟子。這些個仙家弟子,從小錦衣玉食,法門法寶全是來自宗派,一個個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惜命怕死,而我們野修身家都是靠性命換來的,你們有臉說我們?

野修和仙家之間的互罵似乎從這兩個角色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從來沒有停歇。

白小雨卻冷著臉,對黃善說:“我們只是做交易而已,名字你也不需要知道。不過既然你是沒有靠山野修,我可得提醒你,若是交易途中你想做什麼其他的事,我可以追殺得你天地容不下身!”

黃善只當她是嚇唬自己,但是也不敢反抗這位修為比自己高的女子,便說:“其他野修品格如何我不敢保證,但我敢說我的信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白小雨冷哼一聲:“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