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個人都不願意放過她?為什麼?為什麼?
“不要,不要,不要……”
病床上昏睡的陸瑤不安的搖著頭,額角盡是綿密的細汗,頭髮都溼了。
邱天看得心疼不已,不停的用紙巾幫她擦汗。
直到凌晨,陸瑤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邱天一夜沒睡,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他伸手拂開她因汗溼而黏在頰邊的頭發絲,凝視著她的黑眸裡漾著淺淺的柔光。
早上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進病房裡,陸瑤嚶嚀了聲,然後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片雪白讓她有些茫然。
隨後,她掙扎的坐了起來,環顧著四周,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醫院裡。
這還來不及細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自己過來,她剛轉頭想看看是誰,下一秒就被緊緊抱住了。
“你終於醒了!”
熟悉的味道竄進鼻腔,陸瑤有些恍惚。
是她做夢嗎?
小叔竟然抱了她?
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邱天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的落回遠處,緊接著,病房裡詭異的安靜讓他回過了神,他低頭看了眼懷裡呆住的陸瑤,意識到自己竟然失控了。
他連忙鬆開她,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然後關心的開口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垂下眼睫,壓下心底因他鬆開手而突然湧上的失落,淡淡的說:“我沒事了。”
繼而,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她記得自己是被下藥了,可怎麼會到醫院來呢?
許是看出她的疑惑,邱天輕聲說:“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陸瑤微訝,他都知道了,是不是也知道是秦婉君下的藥?
可接下來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突然邱聲質問她:“為什麼你要想不開?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不打電話向我求救?我說過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第一時間找我!”
陸瑤被問得一臉莫名其妙,“小叔,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什麼叫她想不開啊?出了這麼多事,她再難過也從來沒有想不開過,怎麼小叔會突然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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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邱天不禁有些來氣,語氣也有重,“你當時為什麼要跳樓?雖然只有兩層樓高,但是跳下去也會沒命的!”
“跳樓?”陸瑤啼笑皆非,“小叔,我怎麼可能跳樓呢?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你沒跳樓,那怎麼從二樓跳下去?要不是樓下有個泳池,你現在就不會安然的在這裡了。”
邱天以為她是被下了藥後有些事沒記住,都忘了。
經他這麼一說,陸瑤想起當時她確實是看到了個泳池,她只是想到冷水可以緩解體內的燥熱,所以想也沒想就跳下去了。
沒想到她竟然是從二樓跳下去了!
光是想象都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就像小叔說的,要不是樓下有個泳池,她這一跳恐怕小命都沒有了。
若就這麼死了,那她真的就太憋屈了,肯定死都不瞑目。
想想,真的是心有餘悸啊。
不過……小叔臉色這麼難看,肯定也是被她嚇到了。
心裡莫名有點開心,她輕輕咳了聲,一臉嚴肅的說:“小叔,我從來沒想過要自殺,那只是一個意外。”
緊接著,她把自己為什麼跳樓的原因告訴了他。
邱天一聽完,很是意外,但是想到她並沒有脆弱到要自殺,心裡不由得松了口氣。
“對不起,小叔。讓你擔心了。”
陸瑤覺得很奇妙,每次出事陪在她身邊總會是小叔,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總是想著別給小叔添麻煩,但事實證明,這太難了,她給小叔添的麻煩可真一點都沒少。
邱天不知道的心思,只是輕輕一哂,“我說過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又是一家人。
陸瑤莫名有些失落。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邱天想起她還沒吃早餐,便開口問道。
“都行。”只要他買的,她都願意吃。
當然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邱天點點頭,然後起身往外面去。
陸瑤目送著他離開,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往後靠著床頭,扭頭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神情微斂。
昨晚的事歷歷在目,當時如果不是自己情急之下想到要跳進泳池冷靜,現在恐怕已經讓秦婉君得逞了。
想到秦婉君不擇手段,她除了後怕,更多的是不齒和噁心。
第一次她忍了,邱家人不知道。
可這次,她意外跳樓,肯定鬧得邱家人都知道了。
那邱家人是怎麼處置秦婉君的?她真的很想知道。
約莫半個小時後,邱天把早餐買了回來,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他特意買了粥,還有些清淡的小菜。
陸瑤安靜的吃著,而邱天則是坐在旁邊看著,病房裡一時很是安靜。
“小叔,我……被下藥的事,爺爺奶奶知道嗎?”陸瑤頭也不抬的問道。
邱天懂得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秦婉君被罰跪了祠堂。”
聞言,陸瑤手一頓,罰跪祠堂?
嘴角勾起一抹譏嘲,這懲罰也太輕了吧?
頓時,不甘和憤懣湧上了心頭,她完全沒了食慾。
見她沒有繼續吃,邱天不由得擰起眉,“怎麼了嗎?”
“小叔。”她抬起頭,眸光清亮的看著他,“你不覺得這樣的懲罰只是無關痛癢嗎?”
看到了她眼眸深處的不甘,邱天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久久都沒有說話。
他知道說什麼都彌補不了邱家對她造成的傷害,所以不如不說。
正如她所說的,秦婉君的懲罰真的是太輕了,只要想到,他的心就很不順暢,覺得虧欠她太多了。
見他都不說話,陸瑤感覺有股氣竄上心頭,說出的話也就毫不留情面,“小叔,原來你所謂的一家人就是這樣的啊。我差點命都沒了,而始作俑者卻只是被罰跪了祠堂,真是太可笑了。”
“星辰……”
邱天皺著眉,想告訴她自己不會這麼輕易饒了秦婉君的,但話到嘴邊卻怎樣也沒說出口。
“怎麼?小叔是想替那個人說話嗎?”